她感激的哭起来,他怎会知道她没什么钱?她的积蓄全给了何敏,想给父母修坟确实有些困难,只是……用他的钱又是另一回事。
雨水掺着泪水顺着那天爱的脸颊滑下来,他看见了。“哭什么?”
“谢谢你。”
雨越下越大,他走回房车,从后车箱拿出一把伞,替她打上,两人就站在伞的下方,共撑一把伞是两人不曾有过的经验。
“别哭了,我可没有欺负你,这伞给你。”尹墨将伞递给她。
那天爱接过,看了他一眼,“那你呢?”
“我还有些事,今晚不回去。”说完,他转身就走。
杜拉拉跑过来,拉了拉那天爱的手臂,“尹墨跟你说了些什么?”
“他说要给我三百万替我爸妈修坟。”
杜拉拉坏坏一笑,“是怎样?尹墨转性啊?”
“不知道。一直以来,尹墨对我的事一向不怎么关心,他总觉得自己不是心甘情愿的娶我,可以不必管我娘家的事,这一次他主动要给我三百万让我修父母的坟,我自己也很惊讶。”
“其实这也没什么,听说他送给鲍安妮更贵重的礼物,所以你不要觉得尹墨给你三百万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还觉得三百万太小儿科呢。”
虽然杜拉拉这么说,但那天爱心里却是充满感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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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天爱在料理亭和尹墨巧遇之后,她差不多有两个月没见到尹墨,就好像回到以前的相处模式,各过各的生活,对彼此不闻不问。
她想见他,却什么也不能做,因为自己的立场并不适合到处打电话找人,更不可能冒失的去三鼎医院找人,所以她什么也没做,只是静静的过自己的生活,一如三年来的每一天。
而他如承诺的汇三百万到她的户头,她从不曾有过这么一大笔现金在户头里,看着存折里的数字,还真有些不习惯。
他为什么要这样子对她?忽冷忽热、若即若离?
她看了看硕大的房子,家里有胡嫂整理,她几乎成了废人,要不是她还有个安亲班的工作,她一定会开始怀疑自己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她的父母亲都已不在人世,唯一的亲人尹墨与她又不亲,林林总总的一切都让她感到心寒。
这日,冯之建来看她,她沏了茶、弄了小茶点招待他,突然想起泡茶给尹墨喝的往事,不禁悲从中来。
“我一直约你吃饭约不成,你不是太忙就是有约,你最近在忙些什么?”冯之建喝着茶,心里五味杂陈。
“最近安亲班的事情比较多,我和拉拉常常留下来帮班主任的忙。”
“听说杜拉拉和杨鹏程分手了?”他也是从当事人之一听来的。
“我也不懂为什么一点小事拉拉就反应这么激烈,我劝不动她。”
冯之建摇头,“她就是这种人,一会儿是风一会儿又是雨的,谁受得了?我还想好好的恭喜杨鹏程呢。”
“拉拉是直肠子,其实她对朋友很好的。”
“是吗?她有没有告诉你她为什么到处说我公司的坏话?”
“拉拉说她没做那种事,她说她不过是退了几件小货,而且退货是因为不适用,不是因为你公司的产品不好。”
“什么退了几件小货!产品的体积是很小没错,你说钻戒会有多大?杜拉拉到处放话说我公司的东西就算打了七折还是不值那个钱,她退货不要紧,公司的货本来就可以退,在十四天的满意保证期退货,我一定会原价退给她,只是她不要到处放话嘛,还利用电子邮件把这件事弄得像滚雪球一样大,她对朋友怎么可以做这种事?所以我才说你要小心她,不要被她害了。”冯之建想来还是一肚子气。
“怎么你说的人和我认识的拉拉似乎不同人?”那天爱帮她澄清,“拉拉是容易意气用事没错,但她不会陷害朋友,你想会不会是有人利用拉拉的名号在外面骗人?”
冯之建挥挥手,一脸不悦,“我不想谈杜拉拉的事了,说说你和尹墨的事吧。”
“我和尹墨没什么可说的。”她喝了一口茶。
家里一向清寂,客人来访的次数并不多,因为男主人长年不在家,就算有人要来访,也找不出理由。
“你打算什么时候和他离婚?”他问得劲爆。
“我们没打算要离婚啊。”她一贯的回答。
冯之建露出吃惊的表情,“可是我看杂志写着尹墨已经跟鲍安妮求婚了。”
她拧了下眉心,原来他没头没尾的问她何时离婚是因为他看了杂志上写的事。
也许全世界都知道她的丈夫要跟她离婚,而她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
现在的她已养成不看八卦杂志的习惯,只是不看并不代表不会知道,总会有人告诉她,就像现在,冯之建还是带来她不想听的消息,她想装作不知道都不可能。
为了证实他说的事有凭有据,他拿出他带来的杂志,封面上斗大的字写的就是尹墨的消息。
她迟疑着要不要翻开内页,冯之建俐落的替她完成她排斥的工作。
书写的内容非常丰富,一贯的偷拍风格,大量的照片佐以文字说明,去过哪里吃饭,到过哪里喝茶,进过什么高级别墅,记载得一清二楚。
她看着照片上的人物,多半是尹墨和鲍安妮的侧面,有清晰的,也有模糊的,每一张都是两人相处愉快的画面。
她的心顿时碎成一片片,不过她表现得很冷静。
你不能哭啊,你不能在冯之建面前哭,绝不能。
“你看尹墨是怎么对不起你的,里头写的绝不是空穴来风,世上哪来那么多空穴来风的事:喏,你也看到鲍安妮向密友透露的消息,不可能全是假的,她说她今年底就要结婚,因为尹墨决定和他的妻子离婚。”
“这个消息不是已经传很久了?拉拉不只一次告诉过我。”
“所以你不想理会这些传言对不对?”
“我等尹墨亲口对我说。”
冯之建摇摇头,叹息了声,“你一直在自欺欺人,尹墨根本不可能爱你,你不断的原谅他,他却不断的伤害你,为什么你要这样苦等一个只会伤害你的人?”
“尹墨不爱我不是他的错,我早就知道他不爱我,他没骗过我,是我自己要等他,是我心甘情愿这么做。”她困难的说出一辈子都不想承认的话。
冯之建突然握住那天爱的手,用带着浓浓情怀的温柔声调说:“跟我走,让我爱你,让我照顾你,我比尹墨那混蛋有情有义。”
她倏地抽出手,“不,我不能这么做。”
“为什么不能?你要等他等多少年?十年还是二十年?”
她站起身背对他,回避他的咄咄逼人。
她走进客厅,他跟随在后,“天爱,你醒醒吧,尹墨不会珍惜你,可是我会好好待你,我会给你幸福;虽然我不是什么大人物,不曾上过报纸头条,不过我的购物频道一直经营得不错,你跟着我不需要外出工作,你可以做你自己想做的事,只要你快乐,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天爱,嫁给我,让我照顾你。”
她咬了咬下唇,整理纷乱的情绪,几度要掉下的泪终究被他的一番话给逼出来。
那天爱伏在他的怀里哽咽的哭泣,再也说不出话。
如果尹墨可以对她说一句这样多情的话,她也不会如此心伤。
可是尹墨不曾对她说过这样的话,他说的几乎全是否定她这个人的话,她一次又一次的被伤害,又一次又一次的自我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