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莎琳仅送他一记大白眼,没多说什么,因为她看到早该出现的人,刘警官大概是吃喝玩乐一路闲逛着来。
“我们走吧!”
“我可以跟去吗?”梅之靖立刻以保护者之姿站到她旁边。
刘铭伟嘴里还嚼着黑轮,淡淡扫视他一眼,“可以,只要你不妨碍办案的话。”
到了傍晚,他们才从警局里走出来,而门外放了辆银灰色积架,旁边站了个戴墨镜的高人男子,刀凿斧刻的脸廓及深刻的五官感觉像混血儿,他抿着薄唇,两手插在风衣襄,简直酷毙了。
“你怎么来了?”梅之靖见到他显然有些讶异。
“魁叫我来接你。”他声调低沉富磁性,却不带丝毫感情,右手肘内弯置胸前一礼,刚正挺直的动作就像军人。
“真是的!”梅之靖抚额呻吟。
“帝爷,这是钥匙。”他恭敬的奉上一串钥匙。钥匙非常奇特,银色和黑色交织成半弦月,而中央镶了颗红宝石,就像眼睛奕奕生辉,恐怕天下仅有此一只。
“别那么客套。夜,霍姬好吗?”梅之靖接过本来就是他的车钥匙,面对冷峻孤傲的鬼夜间道。
在这一瞬间,鬼夜脸部严峻的线条柔和下来,有如严冬的朝阳那样温暖。
吴莎琳则是目瞪门呆,不过,她依旧保持沉默。
“霍姬在家。”简洁扼要。
梅之靖回看一言不发、聪明的冷眼旁观的吴莎琳,他不由得长叹,“我知道你早就在怀疑我的身分,不是我故意隐瞒,而是有些事情还是不说的好。”他的身世背景太复杂了,介于黑与白中间的灰色地带,何况她目前处境非常敏感,他不希望给她增添负担和麻烦。
“这是个人自由。”吴莎琳泰然处之,沉稳冷静让鬼夜不由得对她看了两眼。
鬼夜敏锐的直觉嗅出地和自己是同种人,那当然是在他遇见霍姬之前。没有日标、只为活着而活着,一旦失去生存意义就会舍弃一切乃至自己的生命。
“他,夜陆拾。”梅之靖替他介绍。
“吴莎琳。”她颔首,并没伸手与他相握,他也以点头回澧。
“走吧!还是你开车,先送我和莎琳回家。”梅之靖将钥匙掷过去,鬼夜接个正着。
“是!”
车子平稳的前进,闷滞的空气流滞在车内舆那音响流泄出柔和的音乐显得格格不入。
鬼夜向来不多话,而吴莎琳也是安静那一类的族群,再加上警局里盘问也够她累的,以及突来冒出的鬼夜让地心生疑惑,梅之靖又无法解释,只有沉默。
倏地,她幽幽低吟:“你能够让人信任吗?”却不是我该相信你吗?
“你怀疑我?”
“如果我怀疑你,我不会与你坐在同辆车里。”她飘忽的视线定睛的移到他脸上。
他释然—笑,“放心,相信我、信赖我,我是真心想保护你。”一直到永远。
他在心里补上一句。
地嫣然的弯起唇角,“你赢了。”也许早在不知不觉中她的心就已经沦陷,因此,就算他接近地是别有目的,她也无法自拔,地宁愿相信他是善意、真诚的,因为他温柔的微笑给她力量。也许这就是真心喜欢一个人,就会变得愈来愈坚强的缘故吧!
“我还以为你会不理我了呢!”梅之靖僵直绷紧的神经总算松弛下来。
吴莎琳只手撑着下颚,迷蒙的眼神注视窗外,沉吟低喃:“曾经有个童话故事,好久以前有位小王子流落民间,某天来了个自称是皇帝派来的使者,指称他是小工子,要带他人王宫。如果他相信使者的话跟了去,他就可以享有荣华富贵;反之,他就活在贫穷困苦中。
“因为相信本身就是一种力量,不管相信与否,重要的是选择自己的未来,而我——”她转过头与他四目相接,“我选择了你。”细水柔情如丝网般包围着他们,没有谈情,也无说爱,简简单单几个字让一切尽在不语中。
他的心怦怦然,“我很高兴,真的!”她总算接受他了,这近两个月的辛劳没有白费。
第七章
自从毕业后,紧接着就是联考,原奉有保送机会的吴莎琳却放弃了这机会,因为她相信自己,而且她也不再是孤单一个人,只因有个守护的人在身旁,另外她想试试自己的实力。
日子在忙碌中度过,她大部分的时候都赋闲在家,一边啃苹果一边K书。
很不幸的就算她躲在家襄也不得安宁,电铃声响起。
“谁呀?”她很不耐烦的起身去开门。
“只有你一个人?”陈云美闯了进来。“那位黑道的小混混呢?就是那个梅之靖,没想到外表人模人样,骨子里却是不干不净。”
“总比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伪君子好太多了。”要骂人,她也不是弱者。
“你这是什么意思?”陈云美脸色一青一白。
“依你认为?”她皮笑肉不笑。
“你是在指桑骂槐!”
“这是你自己说的。”吴莎琳转身回到沙发,装作没看到这号人物,“还有小店供不起你这位高贵的菩萨,如果没事,请便。”
“你以为赶我走,我就会善罢千休了吗?告诉你,我会找到证据判你死刑。”陈云美气冲如牛,转过身走到玄关时霍地回头,“还有警察已经往这边来了,你们两个狼狈为奸的恶徒就快死到临头了?哈……”她大笑的扬长而去。
吴莎琳从容的关卜门,她早就有预感他不是普通人,不过,她相信他绝不会伤害她。
正准备回到沙发,烦人的门铃又响起,她万般无奈的去开门,没想到搬了新家,更加的不得安宁。
“是刘警官,进来吧!”
“你应该知道我们搜查工作已经有了初步的结果。”刘铭伟眯着猎犬般锐利的眼,“你那位同居人梅之靖是天地门的人是不是?”
“这应该去问他。”原来他是帮派分子。
“你该不会是请他找人去杀伤杰西?陈先生的吧?”黑道要找帮手是容易的事,“而你帮他的身分做掩护,是不?”
这警察若不是有妄想症,就是自以为是福尔摩斯再世。她无奈的吁了口气,“警官,我和他认识不过才两个多月。”却熟稔得像交往了一辈子的老朋友。
“也许你早就计划谋夺陈家财产。”
她翻了翻白眼,懒得辩解,跟这种自恃经验丰富老道而惯以直觉办案的老头子说话,她实在觉得有种沟通不良的无力感。
刘铭伟以为说中她心事正得意洋洋,立刻单刀驱人,“听说你把房子卖了,还有刚获得的一千万遗产也不翼而飞,可有这种事?”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何必问我?”
“我是问那些钱的流向。”刘铭伟目露凶光的逼近。
而她不为所动的两手一摊,“你已经问过很多遍了,我不是说自己去查吗?”
“哼!我会查到,迟早会揭穿你的狐狸尾巴。”
吴莎琳则面无表情,她知道会陷害她的人不外乎是吴、陈两家,若杰西?陈—死,她一入狱,谁获利最大呢?还有为什么不干脆杀了她,而挑止杰西?陈?吴家那一方的亲戚巴不得杰西?陈死掉,全部遗产归她之后再来攀亲,甚至挟恩胁利,这是可以预料的;至于陈家,怎么可能牺牲杰西?陈,最起码要等陈云美和他成亲,还有那些杀手人物也是有可能。
那么究竟是何人欲谋算陈家未来继承人?或许她该找机会去探望那位半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