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疾风劲雨中,他望雨无奈兴叹。难道,非要等到这种鬼天气,他才有机会遇见她,好好地跟她说上几句话吗?
老天啊,下一次,可得等到何时,才能再遇“天打雷劈”?
第九章
“大仙,以你的看法,我跟他的这个缘分,是上天注定的罗?”
刘映溪聚精会神看着眼前齿摇发苍,花下“重金”才能亲临的命相大师。
“没错,以他的命盘来看,你们的感情就是要波折才会修得善果。”
“可是他……他现在爱的是别的女人──怎么办啊?”
虽然与章皓云断交,可不表示她会放弃吴若风这个好男人。
以前跟吴丽嫔之间竞争,几番拼斗之后,输掉马余庆就算了,这次说什么她都不会放手──
就算吴若风很早便表态对自己没兴趣,但命中注定让她在巴里岛与他重逢,她再也不能随便地“算了”,有大师的铁口直断,她仿佛获得十成十的内力般,矢志坚信吴若风就是大仙命盘上所指示,注定出现在南方的,她今世唯一的终生伴侣。
“大仙──请您指示,不管要付什么代价,遭遇多少波折,我都可以承受。”
刘映溪见大师只低头不语,焦急催促。“大仙……请指示。”
“唔──很困难……等我给你算仔细……”大师紧闭眼,口中念念有辞。
“是否想办法,把他眼前的桃花一个个斩掉,之后他才能完全属于我?”
“稍安勿躁……”命相大师还是闭眼,紧皱眉头,痛苦表情很像在“发功”。
“对不起。”刘映溪恭敬合掌低下头,万般虔敬。
也难怪她着急,虽然已挑明与章皓云交恶,但不表示她有办法阻止她和吴若风日渐炽烈的爱情,根据她找人打探的结果,吴若风为了赢得章皓云青睐,非常用心为她寻找新工作室的地点,拿出前所未有的耐力毅力,来感动伊人芳心。
刘映溪深知自己的劣势,再不加把劲儿的话,“意中人结婚,新娘不是我”的剧码必然再次上演……
“好了!”大师睁开眼,抓起毛笔在红纸上画起符咒。“现在起,照我的话去做,包你万无一失,最慢明年开春办喜事。”
“真的?我就知道,大仙最有办法了!”刘映溪的喜悦在脸上开出朵朵桃花。
她喜孜孜记下大师交办的事项,而后慷慨掏出钱包,既是为付出获得幸福所需的代价,再庞大她也认为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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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糖燕窝炖雪梨,补身润肺的,你趁热喝了吧。”
“噫?你什么时候也学会煲汤药?我记得以前你连开水都烧不好。”躺在床上一脸病恹恹的章皓云,接过吴丽嫔手中的药盅,怀疑问道。
“谁告诉你这是我煲的?我才没兴趣。”吴丽嫔双手抱胸,笑笑反问:“你猜猜,是谁愿意花时间为你做这些?”
“……不是你,那就是余庆罗?”她津津有味喝着燕窝汤。“大厉害了,真难为他讨了一个连瓦斯炉都不会操作的笨老婆。”
“喂喂!说那是什么话?别忘了,吃人的嘴软哪──”吴丽嫔拧她的颊。“你可听好,这盅补品是我弟弟花了八小时炖出来的,做姐姐的没福享受,倒先便宜你了……”
“啊?是他啊?怪了,他不是大忙人吗?何时变得这么闲?”
“还不是为了你?”吴丽嫔俨然成了弟弟的发言人。“自你淋雨生病以来,他担心你没地方住,特地拜托我带你回家来安心养病,他呢,也不管自己肩上担负几亿的发展案子,每天照三餐给你烹药送补汤……”
“哼,你以为他是真的为我?我看是为了他朝思暮想的那块地吧?”
“不是,你猜错了。若风压根儿放着‘泰鼎’的事情不理,就担心你身子不舒坦……唉,余庆几次向我抱怨他无心公事。我夹在他们中间,实在为难。”
“为难?为难就叫他别忙啦。”章皓云咬着汤匙,若有所思。“我也不是没吃他的药,没喝他的汤就活不下去吧?”
“哇!你有没有良心啊?”吴丽嫔为自己弟弟不平。“一个大男人,为女人做到这样,皓云哪,不是我夸张,那得要上辈子烧着好香,积好福分才有啊。”
“喔──为了你弟,在我面前说话酸溜溜的──”
章皓云黯淡脸色,把碗放在床头柜上。“你要舍不得让别人享用他的爱心,顶多我不喝就是了嘛!谁稀罕?”
“不稀罕?小姐,你会不会太意气用事了?若风他不是跟你闹着玩的──”
吴丽嫔过了几年十分幸福的婚姻生活,满心盼望自己好友和弟弟,也能享受同样的幸福。
“唉,我当然知道。”停顿几秒钟,章皓云幽幽低叹。“就是因为他玩得太认真了。”
“你到底在躲避什么?”吴丽嫔不解。
“对……我在逃避,因为我很犹豫。”章皓云每想起这些枝节纠葛,总感到头疼欲裂。
“他这个人,飘飘忽忽,到底他的真性情是什么,我了解的太少。很怕走到什么不能自拔的陷阱里。”
“别怕,我是他姐,连我也不算了解他。毕竟,我们相认是这一、两年的事,但是,人与人之间多相处就会了解,你不必太杞人忧天啦。”
吴丽嫔热心为自己弟弟强打推销。
“再说,他是我弟弟,靠这层关系,你要吃多大的亏也不容易吧?”
“没错。”章皓云点出问题核心。“恐怖的在这里,他是你弟弟不打紧,麻烦的是──唉……你想像不到,他是映溪心仪且势在必得的对象。”
“吭?映溪……她也喜欢若风?”吴丽嫔脸色难看,不可置信摇头。“他们什么时候认识的?这……太扯了!哪有这么巧的?”
“对,就是这么巧。”章皓云很无奈。“世界很小,愈是你觉得不会发生的事情,它偏偏就会发生……”
“可是,我们总是走过了啊,你连试都不试?”
“不必了……经过你和余庆那一次,我真是怕到了。”章皓云蹙起眉,陷落回忆中长叹,“好不容易远离当年那场风暴,你和余庆过得幸福快乐,我自己平淡恬适惯了,经不起太大风浪,也不想惹来太多麻烦,所以──”
“话不能这么说!”吴若风突地插入她们的对谈,表情严肃,语气直接。“感情是私事,除了两个当事人,其他人算什么?”
“若风……你好好跟皓云谈,我的想法跟若风一样,为了不相干的外人放弃幸福,那是天底下最笨的事。”吴丽嫔把话说完,适时退下,将空间留给他俩。
“没想到,你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事实上如此没胆?这阵子,你百般逃避,还是为了老问题?”吴若风坐在她身侧。“我发现,原来你很难捉摸……”
“怪事,谁叫你来捉摸了?你吃饱太闲吗?”章皓云把脸转向另一边,不大想搭理。
“照理我应该很忙。”吴若风双手交抱胸前,低头叹道:“可是现在我一件正事也没法安心去办。”
“你跟我说这个干啥?关我什么事呢?”章皓云心里不是完全没感觉,但仍忍着不去看他的表情,只怕一看自己又会动摇。
“喔?有人让我心神不宁,偷偷地拿走我的感情,然后逃之夭夭……我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不是随便跟女人上床玩玩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