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若风轻抚下巴叹息。“唉,算我踢到铁板,过去只有我逃之夭夭,没有女人会走得像你攈落干脆,让人错愕……”
“说了半天,原来你是不爽这个?”章皓云推掉他温柔的拂触,冷言道:“干嘛那么认真?我不过是拿你几件衣服,又不是洗劫你的财物。”
“呵……对我而言,比被洗劫财物还损失惨重。”吴若风双手握住她的肩,扳正她身子。“为什么不愿意好好跟我相处下去?我不喜欢跟女人玩猫捉老鼠──”
“相处?你我彼此都不了解。甚至,你除了一心想要买我的房子之外,根本搞不清楚我是做什么的,也不知道那房子对我的重要性!”
“好,现在告诉我,你到底是做什么的?”吴若风马上接她的问题追。“海滨的旧屋子对你有啥重要?还有,你拿我衣服做什么?”
“哼,我说你才注意到。你根本不是真正的在乎嘛!”
“我再在乎,也要有时间和机会了解。”吴若风急了,双臂加重力道紧紧拥住她。“本人不是神仙,你若不讲,我难道能凭心电感应?”
“藉口!你明明可以问丽嫔。”章皓云抿紧唇,带着微微娇嗔反驳。
“我问过了,但是她不说,非叫我亲自问你不可。”吴若风一脸无辜小孩的委屈。“你们互相推来推去,谁也不肯透露半句,叫我怎么办?”
“既然认为困难重重,就不该浪费时间,早早放弃算了。天涯何处无芳单?”
即使他的话语叫她心中恻然,章皓云淡淡推开他的拥抱,语气平缓。
“不!我不要放弃……”吴若风像怕她突然消失似地,紧抱不放。
“不管你的职业到底是什么?是艺术家,还是种罂粟炼毒──总之,我下定决心要你。”
“谁种罂粟啊?我是服装设计师,那个房子是我染布料兼做衣服的小工厂。”
“喔!原来如此!”吴若风恍然大悟,口里甜蜜蜜哄着。“我现在都知道了。反正,我已经喜欢上你……不管你做服装设计,还是什么设计,我说了要你,就是非要你不可!”
“唉,只怕我要不起──”她想到自己在刘映溪面前发的毒咒。
“没这回事。”他温柔亲吻她的额。“谁想干什么,全冲着我来吧!我就不相信,有哪种邪门是真心不能抵挡?”
“我怕你想得太乐观。”章皓云不再拒绝他的拥抱和亲吻。
她一个人孤独很久了,缺空的心灵,的确需要一个男人给予真切的吻,和贴心的拥抱……
她容许自己在眼前,梢有片刻的放纵……
她容许自己不要想太多,只在他够宽够暖的怀抱,尽情拥有他全部的体温……
她贪图这样的安心舒适,也很想一直安心贴着他的胸膛,永远不必面对外面的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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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停车场
“喂!你一直跟着我做什么?要签名?我可不是什么偶像明星。”
吴若风头也不回,他的没好气似乎在对空气发泄。
打从“泰鼎”开完会出来,走到停车场,吴若风感觉有人一直跟着他。
“不管你的用意是什么?这种行为无疑令人反感!”
他停住脚步,转身给对方一顿排头,而那个讨厌的跟屁虫,正是刘映溪。
“你先别生气,我想跟你谈一谈。可以吗?”刘映溪不卑不亢。
“对不起!我赶时间。”他已约了客户一起晚餐会议。
好不容易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逮到人,刘映溪没那么容易放弃。“很快的,几分钟就好。”
“有话快说。”他没有停下脚步,让她吃力跟在后面。
“我知道,任何关于章皓云的负面消息,你铁定听不进去……”刘映溪急于点出重点。“可是,你唯一亲姐姐的幸福,总不能不管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吴若风略停步伐,关系到亲姐姐的事,他无法不理会。
“呵,你果然是好弟弟,吴丽嫔命真好!好到叫人想不嫉妒都难啊。”
“看在我姐分上,我不想跟你吵架。”吴若风就是不喜欢她尖酸的语气表情。
“干嘛反应这么大?我只说说也不行吗?你姐命好,我打心底羡慕可以吧?”
“哼,她今生最大的不幸,就是认识你这种朋友。”吴若风反唇相讥。
“是。我是不能跟她比──”提到为情翻脸的昔日好友,刘映溪的口气仍是酸讽。“她命好,先是嫁到好老公,后来又认回像你这么关心她的亲人。可惜……自己的老公心里还爱别人,她却傻傻被蒙在鼓里。”
“谁是别人?你在说谁?他心里除了我姐,还装得下谁?”
吴若风浓俊黑眉不觉拢聚。“可恶!马余庆有几个胆子?他敢对不起我姐姐?你说话最好是有凭有据,万一给了错误消息,让我姐白伤心,我可不饶你──听清楚了吗?”
“呵……是不是有凭有据,你自己去海滨的工作室看看就知道。”
“海滨工作室?”吴若风不安地握了握拳,睨着她,带点疑虑问道:“那是皓云染布裁衣的地方,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乱作文章?算了吧你!”
“染布裁衣?你还真的相信啊?呵……呵……”刘映溪笑得诡异,挑拨离间。
“请问,你亲眼看过吗?怎么不去想想,她一个女孩子家,神秘兮兮关在小屋子里做什么?”
“你──你到底想说什么?”吴若风冷冷垮下脸。“你说,皓云一向不让外人打扰的屋子里,另有玄机?”
“呵……我没说喔,是你自己说的。”刘映溪看到他眼中燃起两簇熊熊妒火。
这把火燃烧得正是时候啊!刘映溪心底忍不住得意大笑。
为了逮到“好戏上演”的机会,她不惜花钱请人跟踪马余庆,总算让她堵到马余庆独自登门拜访章皓云的大好时机,如此千载难逢的好戏,岂容错过?
“你不要语焉不详!有种把话讲明白!”吴若风火大了,怀疑相妒嫉把他的心炸出一个大洞。
“呵!瞧你急的?”刘映溪还在耍弄他、钓他胃口。“章皓云在你心底不是一向不容侵犯的吗?你大可什么都不听,一直相信下去啊。”
“你!你究竟知道什么?明人不说暗话──”吴若风耐心尽失。
“哎,你不要再猜了啦!赶快去探个究竟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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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查出是哪个零件坏了吗?真糟糕!这一整锅染料全毁了。”
蹲在体积庞大的锅炉旁,章皓云一方面焦急,一方面被热气焗得满头是汗。
“嗯,你这炉灶用了太久,我看里面机件差不多报销──”马余庆也被热气烘得浑身是汗。
他只穿一件无袖运动衫,锅炉上的污垢沾染他深色皮肤,堂堂尊贵白领阶级,弄得像个修车黑手似地。“恐怕你得停工几天了。”
“不行啦!现在怎么能停工?你说怎么办?一定要换新吗?”
章皓云焦急地对满脸黑油的马余庆拜托。“能不能想办法让它先撑个几天?我急着交比赛的作品哪。”
“嗯,这次──你可把我难倒了。”马余庆拉起衣摆抹汗,咧嘴笑道:“‘老先生’年纪一把了,恐怕不是那么容易搞定喔……”
“唉哟!这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决战耶!”章皓云焦急猛跳脚,随意扎起的马尾甩在他眼前。“不管啦!主办单位不会等我那么久啦──你帮我想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