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了煌统你可以做得更大。”他就是知道,所以才更加不想放他走。
“即使我是一只会将你的王国生吞活剥的老虎?”
“我既然会来,就不会再在乎这个。”老人直视着他说。
“你不可能不在乎的。”他看着仇靖远,嘴角微扬的道:“若我真的接手,第一件会做的事,就是将煌统和我手下的公司合并,到时它就不可能只是仇氏的家族企业。你绝对无法忍受这个。”
仇靖远闻言一僵,却仍不死心,“难道你连考虑都不考虑?”
“不。”
“你确定玩玩那些慈善基金会就能让你满足吗?”
“如果那样做可以让她的病完全好起来,我此生便再无所求了。”
“这一切就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他有些气愤。
“值得。”
他回答的是如此坚定,仇靖远握紧了拐杖,忽然感到一阵疲惫。
看着这个他养大的男人,忽然间,他知道自己再也无法挽回他的心意。
他转过身,明知再说下去也无用,却只是站在原地看着等在不远处的轿车,无法就这样离开。
“爸……”
听到那声叫唤,仇靖远一僵。
“如果你还愿意让我称你一声爸。”他哑声开口。
老人的双肩微颤,又气又无奈的看着前方,嘎声说:“你早就不当我是你爸!”
“我一直都当你是。”
“但你不会回来。”
“不会。”仇天放看着老人挺得笔直的背影,“但你的养育之恩,我会记着。”
老人没有回答,只是迈步走回轿车。
司机下来替他开了车门,仇靖远在门边停下,好半晌,才头也不回的粗声道:“有空回来看看你妈,她身体不好,没有办法上来。”
“我知道。”
老人握着拐杖的手有些微颤,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沉默的坐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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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头轿车驶远了,水花又再次喷溅在半空中。
她站在门边,看着他,有好多的话想问,有好多的事想做,但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只能站在原地,晕眩的看着那个男人泰然自若的洗着车。
好一会儿之后,他终于将车上的泡沫都冲洗掉,然后开始收起水管。
她看着他熟练的将水管卷成一捆,挂在肩头上,转身朝屋子走来,他一直走到她面前才停下来,神情有些复杂难解。
他没有开口,只是站在她面前,低头看着她。
他肩上的那捆橘黄色水管还在滴水。
她仰头看着他的眼,好半响,才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
“你和他说我病了?”
“嗯。”
“你另外成立了一家公司?”
“嗯。”
“多久?”
“十几年了。”
“做什么的?”
“贸易和货运。”
“你不下山处理生意可以吗?”
“我有合伙人,他可以处理大部分的事,其他透过电脑和电话沟通就行了,十几年来,一直都是这样的。再说,我其实也已经将大部分的股权卖给他了。”
难怪他之前总是忙得没日没夜的,她还以为是因为煌统的事,谁知道他还在外面弄了另一间公司。
“为什么……你不回去接手煌统?”
“因为我想和你在一起。”
他的直接教她喉头一哽,一时有些无言。
她忍住几欲夺眶的泪,继续问道:“慈善基金会又是怎么回事?”
“那是为你做的。”他看着她,哑声道:“我去问过澪了,她告诉我,只有在我弥补以往曾做过的错事之后,你才能解脱,我不知道那要花多久,我只能尽力去做,也许几年,也许几十年,也许要好几辈子,但只要能解开你身上的诅咒,我就会一直做下去。所以我把赚来的钱都拿去成立基金会,就算在我死了之后,它们也会一直存在,帮助需要帮助的人,然后总有一天,你的时间会开始流动……”
他的表情好温柔、眼神好温柔、声音好温柔,她看着他,泪水不自觉滑落。
埋藏在心底的疑问一出口,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可不管她问什么,他都回答得清清楚楚,完全坦白毫无隐瞒。
忽然间,她晓得,他一直都在等她问。
“为什么……你不说?”她哽咽开口,泪水模糊了视线,将他变得朦胧。
“在你心目中,我早已失去了信用。”他抬起手,怜惜地拭去她脸上的泪,柔声道:“你若不想听,我说再多都没用。”
“如果……如果我一直没有问呢?”
“那也没什么关系,等我在这里住了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你就会知道了,我说过,时间会证明一切的。”
“你确定……你真的想留下来?”她语音破碎。
“再确定不过了。”
“这里……很无聊的……”
“我倒不觉得。”他一扯嘴角。
“你要是下山……可以赚更多钱的……”她泣不成声,逼自己提醒他,“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钱,我赚得够多了,对我来说,它们的确有其必要性,因为它可以帮基金会做更多的事,所以我还是会继续赚钱,但我绝对不会为了赚更多的钱而离开你,我要是傻得为那几毛钱离开你,才真的会后悔。”
他抬起她的下巴,哑声道:“在我残缺不全的生命中,只有你是最真实的存在,如此美丽、如此清晰……如果没有你,我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才能过下去……”
她泪流满面,哭得无法自己。
他终于忍不住放下肩上那捆水管,将她揽入怀中,拥着她轻轻摇晃,轻声安慰,“嘘,别哭……别哭了……”
她环抱着他的颐,在他怀里呜咽着、啜泣着,久久无法止息。
那一日,阳光很暖,天很蓝。
她不晓得自己究竟哭了多久,只知道他一直很有耐心的拥着她、安慰她。
他的胸膛很温暖,规律的心跳在皮肤下跳动着,让人心安。
渐渐的,她平息了下来,却不愿意离开他温暖舒适的怀抱,也不愿意放开他。
他也没有松开手。
她听着他的心跳,语音沙哑的开口。
“天放。”
“嗯?”
“你可以加盖一个房间吗?”
“嗯。”他低头亲吻着她的发,“不过我比较想要先做床,一张很大很大的床。”
她的脸微红,却还是忍不住笑了。
“好,”她笑着踮起脚,在他唇上温柔地印上一吻,笑着道:“好。”
他大概愣了一秒,然后才低首捧着她的脸,重新给了她一记深长且饥渴的吻。
“告诉我你要我。”
她的心因他炽烈的眼神悸动着,红唇轻颤地道:“你知道我要你。”
“告诉我。”他要求着,浑身肌肉因克制而紧绷着。
“我要你。”她抚着他紧绷的脸庞,柔声道:“我爱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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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一次你爱我。”
激情的欢爱过后,他开口的第一句就是这个。
她将脸埋在他汗湿的胸膛上,轻轻开口,“我爱你……”
他抬起她的脸,嘎哑的说:“再说一遍。”
他的眼角有泪,她鼻头一酸,抚着他的脸,温柔的亲吻他说:“我爱你,很爱很爱……”
他紧紧的环抱住她,像是想将她揉进身体里。
“你是我的心。”他声音沙哑,“永远都是。”
泪水再次滑落,她开口承诺,“我会永远爱你。”
他温柔的吻着她,再次和她做爱,直到黄昏日落、月儿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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