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煌统会怎么样?”
“不知道,那已经不是我的事了。”
“仇靖远他……”她不安的开口。
“他知道我不可能再回去了。”他抬起她的下巴,直视着她说:“你是不可能甩掉我的,今生今世、来生来世,你都是我的,我会再找到你,永远和你在一起。”
她喉头一哽,哑声道:“别忘了你说的话……”
“我不会忘的。”他深情的看着她,承诺道:“就算我忘了,你也会帮我想起,我会记得你,我会记得我爱你……”
她趴回他的胸膛上,闭上眼,紧紧环着他的腰。
这个男人是她的,这辈子是她的,下辈子是她的,永远都是她的。
“我爱你……”她柔声低喃。
“嗯。”他拥着她,和她挤在同一张小床上,在银色月光下,轻柔的在她耳畔低语:“我也爱你,很爱很爱,永远都爱你……”
星满天,月当空。
夜风,轻轻吹拂而过。
他和她,在这深秋相依偎着,承诺永久……
家书
亲爱的父亲、母亲:
不知你们近来可好?我和天放都很好。
今年年初,他又将屋子加盖了,还在屋后种了几棵苹果树,只因为我爱吃。
他似乎迷上了亲自动手整修我们的房子,家里的一切,包括桌椅,都是他亲手做的,连桌上的花瓶,他都不假他人之手。
虽然,他和他合伙人的事业越做越大,他似乎依然甘于留在山上陪我,我问他会不会羡慕人家天天上报,他这个幕后的主事者却无人知晓?
他却笑着说,烦人的事,让宗旭那只孔雀去处理就好。
很多事,我从来没说过,他却清楚晓得。
每一天,他都会抽空写他对前世的记述,那么多年下来,不觉间也累积了上百万的字数,我很想看,他却不许,怕我因回忆而难过。
他说,那是要给他自己看的,下辈子的他。
最近,我偶尔还是会因为梦到往事而惊醒,但我已经不再为此感到难受,因为我知道他会陪着我,无论现在或以后。
对了,前一阵子,我突然腹痛如绞,而且流血不止,你们也晓得,我的伤一向好得快。
我吓坏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止不住血,我不记得自己有发生过这样的情况,天放也吓坏了,我不敢去看医生,怕被人发现异状,他开车带着我下山,北上冲到秦的店里去。
虽然我们到时,已是夜半时分,他仍坚持要打扰人家。
结果,秦听了只是微微一笑,要天放到便利商店去买卫生棉。
天放有些傻眼,我也是。
没错,我月事来了。
我简直不敢相信,他也是。
那一天,他哭了,抱着我哭了好久好久,害我也跟着他哭了好久好久。
我的时间,已经开始流动了。
回山里后,有一天,我在森林里见到了澪,她说她只是想来和我说恭喜,然后又补了一句对不起。
我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她,但我晓得,她是真的变了。
我知道她很寂寞,我告诉她我希望能常常看到她,她听了只是笑了笑,就转身离开了。
我真心希望,会有再看到她的一天。
这些事情,我想你们大概都晓得了吧,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你们仍在,也许此刻就正在看着我写下这封信吧。
但写了这么多年的信,突然不写似乎有些奇怪。
天放说,我还是可以把信烧给你们,这样你们就可以将我的信收藏起来。
其实,我真的真的好想念你们。
谢谢你们收养了我,谢谢你们愿意爱我,谢谢你们那么多年来如此包容我。
希望来世,我还能有幸做你们的女儿。
可卿 敬上
【全书完】
闇黑之章
黑暗中,寒气逼人。
除了他自己,和缠绕束缚住他的冰寒玄铁,他什么都看不见。
间断的烈焰方熄,他能嗅闻到自己身上的焦味,感觉到焦黑的皮肤被寒气冻结,然后干裂,再次迸出鲜血。
他因寒气而咳着,全身疼痛欲裂,死亡的解脱在他身上不会发生,剧痛和折磨却会一再重复,他的怨恨也是。
黑,是前方唯一的景物,他蹲踞在地上,咳出了冻结的血珠。
忽然间,他感觉到些许生息。
他抬起头,牵动了身上的铁链,铁链摩擦发出沉重的金属声响,在这寂静的地方听来显得特别响亮。
一个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他面前,缓步朝他走来。
他一动不动的瞪着来人,直到对方来到他面前,停下。
男人有一头乌黑的长发,一张脸白得吓人。
“你记得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你是谁?”他双眼发红,戒慎的瞪着眼前声音低沉阴寒的男人。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还记得什么?”
他蹲在冻结的地上,抿唇不答。
“你的宫殿?你的王国?你的人民?”
他不发一语,吸着刺骨的寒气,阴骛的盯着那黑发垂地,一脸冰寒的家伙。
“夜蝶舞?”
这禁忌的名字斩断了他的理智,他怒吼着猛然冲向那人,但还未碰到对方,就被钉在墙上的铁链给扯住。
他咆哮着,不顾疼痛的硬扯着沉重的寒铁链,想攻击对方,却因为被缚住而无法成功。
男人一直站在原地,毫不畏惧他的威胁,只是面无表情的冷着脸等到他因疲倦而停下来喘气。
“看来你还记得。”男人看着他淡淡开口,“他们说得没错,你的确很顽固。”
他低吼一声,却不再浪费力气,只是阴狠的瞪着那冷漠的家伙。
男人从怀里拿出一块黑色铁板,看着上头的记载,轻声念道:“阿塔萨古。龚齐,得年三十二,造业一万七千六百二十八人,罪孽深重、冥顽不灵、怙恶不悛,经审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受火烧冰冻之苦,不得超生。”
“滚!”他握紧双拳,愤怒的咆哮。
男人对他的愤怒无动于衷,只是上前一步,伸手覆住他的头顶。
他想反抗,却无法动弹,只听他声若寒冰,一字一句皆灌进脑海中。
“你本应在此永世受苦,但因天女求情,愿以其功替你抵过,换你轮回转世弥补往日之错,但你若一日无法回头,所犯的杀孽皆会回报己身。”
他头痛欲裂,痛喊出声。
“龚齐,切勿辜负天女的好意,劝你最好忘了夜蝶舞——”
“不!”他痛得跪倒在地。
“忘了她,转世后若能向善,必能解脱。”
“不——”脑海里闪现火热的白光,她的面容出现其中,然后开始消散。
他紧紧抓住她的影像,不肯放开。
他恨她,他绝不会忘了她!
绝不!
白光攫住了一切——
铁链铿锵落地,将地上石块击碎了些许。
冰寒玄铁不再链着人,男人掌心上却多了一颗黑光流转的珠子,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流转着寒光的黑珠说:“忘不了,必会受苦,轮回无终,不得超脱,望你好自为之,去吧。”
他一扬手,黑珠旋即飞射过闇黑,直往人道轮回而去。
黑暗复归,寂静再次笼罩大地。
后记
许多年前,差不多在我开始写小说前后那一年吧,关于他们的故事逐渐浮现心头,我抓出了脑海里那些人事物的梗概,开始要写,没想到却一波三折。
起初,是现存我所知道的历史似乎都不合脑海里那些人的生活背景,我在不同的史书里翻翻找找,试图找出他们究竟是活在什么时候,却怎样也找不到,感觉就是不对。
大约过了一年吧,某一天,我赫然发现博物馆里展出了一个在二十世纪才发现的失落古文明,一看到那图像我就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