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不对劲,非常非常的不对劲,赫连锋没有理会她的不悦与慵懒的神情,将双手盘在胸口,黝黑的眼神利利的看着她略显憔悴的脸。
憔悴?!
该死,她瞧起来还真是那副行将入木的死样子,他发现,看到她这种缺了精神的样子,他是怎么瞧就怎么不顺眼,而且很该死、很莫名其妙的心糟糟。
“你今天不要骑车了。”赫连锋将手轻轻的搭在机车把手上,冷眉冷眼的瞪视着她。看她这种鬼样子,分明是快睡着了,她还想骑车回去?
闻言,古贞贞愣了一下,然后挤着力气、歪着脖子、眯起了眼瞧着他。
“滚开。”开什么玩笑啊,眼看可怜的她力气即将用尽,不骑车回去,难不成要她爬着回去啊?哼!神经。
“今天不准你骑车。”他的声音添了不少的命令。
“是吗?”不屑的挤了声鼻音,古贞贞甩开他的手,“我已经成年了,监护人没你的分。”迅雷不及掩耳的,话声甫定,她手中油门一加,机车就像脱困的猛虎般疾驰而去。
赫连锋身手矫健的拦住车子,大手紧紧的覆上她握在车把上的手。
“下车。”她想玩命哪?连气愤的反抗都那么有气无力的像猫叫,还想要将这部重型机车骑回去?!
“不——要——”因为尾音拖得太慢了,害古贞贞差一点就来不及补足肺部的新鲜空气。
看见赫连锋反常的似乎决定要跟她耗上的堵在她的机车前,及那双燃着热焰直刺着她的脸的眼,她实在是很想当着他的面晕给他看。
“下车。”
就在道馆的车棚前,两个杠子头又杠上了。
滴答、滴答、滴答……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但事实上,宝贝的光阴只溜走了不到一分钟,古贞贞就已经很不耐烦。
她性子本来就是属于急惊风型的,再加上这会儿一心只想要快点冲回去,往床上一倒就可以睡到大天亮,想不到会遇到这个不识相的程咬金。
他什么时候不管,偏在这时候管起她的交通工具!
“你……”
突然双眼圆睁,古贞贞瞅着他身后,一脸的诧异,“啊,你怎么来啦。”声音又急又尖,似乎来人是颇令她意外到极点的人。
不假思索的,赫连锋回过身去望着自己的后方。就在他稍一分神的这一秒,古贞贞毫不客气的甩开他的手,而且在将手缩回来之际,还忿忿不平的推了他一把。
没防到她这一招,赫连锋往后退了一步,空出了个容机车飙离的缝。
“古贞贞你……”她竟然敢虚晃一招,骗他上当!
“哼哼,你请留步。”
噗噗噗噗,车子在他炽火中烧的注视下扬长而去,伴随着的是古贞贞得意却中气匮乏的嘶笑声。
第7章(1)
“哈哈、哈哈哈……谁……咦……啊!跩妹,你怎么啦?”趴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的身体来不及站直,单脚猛地一蹬,柯竞方直扑向门口,惊骇万分的瞧着古贞贞衣服上的血迹,他的眼睛眨也不敢眨。
“没……没什么。”嘶声低喃着,古贞贞拖着奄奄一息的身体走进来,一脸的苍白失神,一身的血迹斑斑。
她右侧衣襟全染了个血红,点点的血色还洒在米白的绒纹裤上,脸上除了铁青别无他色,可是手肘以上到肩膀、锁骨的地方,就有些惨不忍睹的满布着淤伤、刮伤、擦伤,一眼望去,花成一片。
这……叫……没什么?柯竞方不知道是该替古贞贞老爹教训教训她的轻描淡写,还是要先拍拍她的脸,抱抱她,安抚安抚她脸上犹存的惊惧。
“怎么啦。”愣手愣脚的跟在她身后,终于伸手轻轻的扶住她看来伤势较轻的手臂,柯竞方刚刚的欢悦情绪已经完全的敛去,“你是……被人攻击。还是……”
“不……是……唉……”
不是就不是嘛,后头干么还要再加上那么一句惨兮兮的唉?柯竞方的神经完全绷紧,亦步亦趋的跟着她的小屁股慢慢的走着。
没留意到他这难得的温柔举止,古贞贞疲累的双眼直盯着那具看起来就像是个安全岛的沙发。好不容易半走半匍匐的来到那个安全岛后,她顾不得其他的将身体给丢了上去。
“哎哟!”这声音简直惨绝人寰的直酸进柯竞方的心里。
可是古贞贞只发出那一声后,就寂然无声的瘫在那里。只见她一躺在沙发上就像死透了似的,眼也不睁、话也不说,甚至连气息都有些懒得规津化,瘦薄的胸膛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起伏着。
蹲在她身前,柯竞方忧心忡忡的观察她的情形,他好担心……自己看到的是一具已经回光返照过的尸体。
所幸,第一眼瞧来是挺严重的,但是,再瞧瞧后,他才敢慢慢的松下胸口的气。
虽然她的皮肤像五花肉似的斑斑点点,可是再仔细瞧来,有不少色彩是经过什么红药水、紫药水之类的“添加物”渗染的,多瞧几眼就不怎么稀奇。可比较令人怵自心惊的却接踵而来。
由锁骨,然后埋进衣服里的粉红色纱布所裹着的伤口是他观察不到的,这才是让他担心的重点。
跩妹怎么搞的?!
孤身一人仍能拖着带伤残的躯体回来,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一时片刻死不了,但是瞧她这副狼狈样,任谁也不会相信没什么事,可她却是三缄其口的死蛤样,那他只能……
柯竞方毫不犹豫的拿起话筒,拨了一组电话号码。
不到十分钟,就住在隔壁巷子的丘小晚赶了过来。因为跑得太匆忙了,连鼻梁上挂着的那副黑边大框框的眼镜都没时间挑剔几句。几副眼镜中,她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一副了。
“怎么了?怎么了?”门才刚打开,丘小晚的声音就传了进来,嗓子还颤颤的带着喘气,“出了什么事?她人呢?在哪里……哎哟!”她的脸直朝着漆成浅绿的墙壁撞去。
气恼的歪了嘴,柯竞方没好气的拿一双眼睛鄙视着她。
“小晚,你能不能走路小心点?”这道门槛她都已经不知道跨过几百、几千次了,还三天两头的被它给绊倒,这事若传出去,她丘小晚这辈子就不用想做人了。
“人家心急嘛!”丘小晚恨恨的瞪了眼那道门槛,“我现在没心情整洽你,哼,阿方,跩妹到底是怎么……跩妹,我的天哪!”她终于瞧见了女主角的悲惨状,然后猛地倒抽了口气。
她是……死了?!
“看得到的地方不碍事,但是看不到的地方……”
“你不会检查详细一下吗?”丘小晚气急败坏的打断他的描述。
重哼一声,柯竞方的脸色变得有些黑黑的难看死了,“小晚,你的意思是要我扒开一个黄花大闺女的衣服,然后大刺剌的将她瞧个清楚。”蠢女人,怎么他周遭净是一些愚蠢又脱线的小女人。
“这……”她知道他说的倒也是实话。
“你去帮她检查检查,看是伤到哪里?严不严重,还有……”
“唉,阿方,我虽然是考进医学院,可是,你有没有搞错?我念的是复健学系,不是医学系?”
“那还不是一样,你好歹也应该有看过一些尸……呃,病人的病症吧,哎呀,就当作是提前考毕业考。”他推了推她,“快点啦,快点看看跩妹衣服里头的伤严不严重,如果不太乐观的话,我们得送她到医院去。”
“知道啦,可是我看跩妹这样子似乎是已经有人帮她上过药了呀……”说归说,丘小晚小心翼翼的掀开她的衣服,然后突然掉过头去瞪着揪着眉峰盯着古贞贞的柯竞方,“你干么,想攒点红利呀?”口口声声说不方便帮女人检查身体,却又舍不得滚到一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