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珩希看了她一眼,认为她在明知故问,“我不想和女生打交道。”
“我也是女生啊。”
“笨蛋!那些女生又不像你,个性跟男生一样干脆。”
“做朋友而已!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干嘛硬把我往火坑推?”
他的反应,竟让她心里泛起一丝丝难以言喻的甜味。她继续探问:“可是你不觉得,那会错过许多好女孩吗?”
“错过?!我不认为。男女一旦渗入感情元素之后,就会要求我说甜言蜜语哄她!会计较我为何不送她回家?会质疑我为何没给她电话?我没事干什么搬石头来砸自己的脚?”
纪珩希说得气呼呼,胡心仪听了笑哈哈!
他竟然把女人当石头看,真不知道他到底是哪根筋不对?
不过,幸亏他没接受她的劝告,答应试着和女孩交往,否则她心里一定会下一场大雨,绝不是像现在笑到岔气!
“如果你继续这样下去,恐怕会被怀疑有同性恋倾向。”
“也对!”上次有个女孩倒追他不成,恼羞成怒,还到处放话说他可能是同性恋,“不然,我们来交往看看。”
他突来的一句话,让胡心仪收起笑容,心跳停了一瞬!
凝着高她十来公分的纪珩希,眼瞳闪耀着坚定的炯光,霎时,擦出一种她解读不出的怪异火花,差点被他说服。
不!他肯定在戏弄她。
彻头彻尾,他一直把她当同性看,他的提议根本不是他内心真正的需要,他要的只是一个挡箭牌。
“别开玩笑了!我不想成为箭靶。”
“除了你,没有人可以代替。”
他说得轻松自然,她听得一肚子火!她要的是真真实实的爱情,才不是暧昧不清的代替。
“才不要!你另找高明好了。”胡心仪噘着嘴,转身想离去,未料……
他突然伸手,霸道的紧拢她的腰,往他魁伟的身上贴。
毫无预警的,她的头被一双强健的臂膀压上他的胸口。“唔……”
别的女生如果翻脸生气,往往令他觉得做作恶心,然她噘着嘴的模样,却教他一阵心动。
他喜欢她不经意流露出女人特质的一面,可她却吝于在他面前展现。
很难理解,从初见她的那一眼起,他便一直将她当成肉中刺,不只一次地想摆脱她……然难以控制的是,对她的熟识度愈深,酝酿在他心中的微妙情绪也就与日俱增。
不知何时开始,他的心中早已容许她成为他生命中挥之不去、缠扰不休的唯一女子了?!
如果可以,他不介意他们假戏真做。
他的身上有一种清爽舒心的味道,一时之间,薰红了她的脸,震荡了她的心……
他的呼吸自她的头顶落下,吹在她的耳后、颈项,呵痒的酥麻感,让她慌了阵脚。“珩希!”
“嘘!”他找到了她的唇,登时,拥抱的力气加大。
胡心仪的心扑通扑通地狂跳,她不由自主的闭上眼睛--
好奇妙的感觉!四片嘴唇胶合一起,她竟觉得天旋地转、意乱情迷了……
他的心里似燃烧着一团火焰,情难自禁地吮着她的唇,似要她瘫融在他的怀里,臣服在这个强烈的吻中。
良久,他恋恋不舍的离开她的唇瓣,瞅着她绯红的双颊和陶醉的神情,他满意的说:“我觉得这个方法可行。”
胡心仪一阵恍神,半晌才傻傻地问:“什么?”
“我们试着交往,可以省去多麻烦。”
他们试着交往,只是为了省去麻烦?!
那么刚才那个吻,也不是出自他的真心罗?
突然,她撤离他怀抱,跑出他的卧房。
第三章
几天后,胡心仪不但不搭理纪珩希,反而躲着他。他开始怀疑她是不是不喜欢他?
自尊心强烈的他,怎么也拉不下脸去问个明白,两人的距离便因此越拉越远,他懊恼极了。
而那个周嘉凌更改用电话攻势,企图松懈纪珩希面对女生的憎恶和压力。
一接到电话的纪珩希,旋即联想到她是分化了他和心仪感情的元凶,他金口未开,便火大的挂掉周嘉凌的电话。
他忿忿的走向客厅,不意发现地板堆着礼物。循着礼物望去,他看见一位五官精致,却气虚体弱的贵妇。
“这些年,我们心仪多亏你们的照顾了。”贵妇笑容可掬的朝他的父母诚恳拜谢。
“暖暖,都老同学了,还那么见外,心仪住我们这儿,帮了我们珩希好大的忙,我谢谢她都来不及了。”纪家夫妇笑眯了眼。
原来这个女人是心仪的母亲!
“这十几年,如果不是你们帮我照顾心仪,我怎能安心和介兴到加拿大做生意?
不过,心仪快满十八岁了,也不好在你们这儿住下去,所以我们在加拿大帮心仪申请了一所学校,这趟来是打算把她接回去的。”
“这……”纪家夫妇霎时一愣。他们早把心仪当自己的女儿,一听说心仪要离开,心中突然涌现不舍,“暖暖,我们一家人都很喜欢心仪,真的希望她继续住下来。”
“巧云,不瞒你说,三个月前,我在医院检查出罹患乳癌,我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日子了……
我今生最大的遗憾,是十多年来,没有好好的照顾过心仪,所以在剩下的日子里,我希望能尽到做母亲的责任,也让心仪陪我走完最后的人生。”
这席话如同对着纪珩希顶上丢出手榴弹般,将他的脑门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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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心仪的母亲患了不治之症的恶耗,化解了存在他们之间的芥蒂。
纪珩希来到她的卧室,望着窗景。与平日一样的风和日丽、一样的鸟语花香,但却隐隐约约可以嗅出离别的伤愁。
虽然胡心仪和母亲的感情不甚亲密,但去加拿大陪母亲走完人生的最后路程,已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教他气恼的是,要离开他们去大老远的地方,她仍冷静坚强,也不学学其他女生,伏在他肩上痛哭、撒娇、纠缠不舍一番。
“仙人掌性喜干燥,生长期要充分浇水及光照,休眠期要减光、减水且力求通风,施肥过多反而容易造成根部腐烂。”胡心仪切切叮嘱,要他照顾好她托付给他的仙人掌。
“送你的这株仙人掌,可别把它养死了。”她整理好行李,仅仅留给他“多刺”的回忆。
一想到她即将离开他,他的心似被掏空般,难受至极!
他不晓得该劝她什么,只知道她坚强的武装,令他心中涌起怜惜和不舍。
“既是人生,生有时,死有时;聚有时,离有时……难过的话,可以打电话给我。”
离开他,她始料未及,偏偏倔傲的她,习惯将伤感往肚里吞,也不愿在他面前表现离愁。
“你应该说,我离开后,你就有机会和别的女生认识了。”
“这是你的希望吗?”纪珩希将她脸上伪装的洒脱,解读为解脱,“你早就厌烦我的存在了,是吗?”
“不是!”她心里有一千个、一万个愿意永远跟随着他……可如果离开,能让他打开心窗,接触其他异性,厘清他内心真正的需要,那不全然是坏事啊!
“我们何苦分别得那么悲伤?大学毕业后,我们还是可以相聚。”胡心仪轻扯嘴角,劝他的同时,也在劝自己。
是啊!心仪唯一的亲人即将离开她,已经够令她悲恸了,他们短暂的分手又算得了什么?
抑下离愁,纪珩希拉出一只纸箱。“我不知道该送你什么?既然你托我照顾仙人掌,我也准备了一只刚出生的小猫咪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