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无法陪在她左右,至少有它陪同。但,这样的话,他还是说不出口,反而说:
“希望下次我们见面时,你已经受到小球的薰陶,找回女人的本质。”
送她小猫咪,是希望她找回女人该具备的温柔本质?
胡心仪苦笑,心在淌血,但还是抱起还眯着眼睛,柔软可爱的幼猫。
“这应该不是托付,而是一种特训吧?”
原来他从没注意到她也有温婉的一面,或者,他根本从没把她当女人看过。
纪珩希默不作声,拿起搁置在床边的吉他,乱弹乱唱一番,似乎想藉此扫去心中的烦躁和纷扰。
胡心仪甩开依依离愁,再挤出一朵微笑,半揶抡的对他说着:“你最近吉他学得很好,以后有机会,还能唱情歌给女同学听。”
抬眸,他瞪她一眼,偏偏那朵该死的媚笑,又重重撞痛了他的心。“是吗?那么你可以先借我练习练习吗?”
分离在即,他们都不愿再加深离愁的哀痛。这一刻,他只想凝视着她,将她美丽的笑容深深的烙印在心底。
调好音弦,纪珩希藉“心动”一曲,将隐在心中的悸动唱出:
有多久没见你以为你在哪里
原来就住在我心底陪伴着我的呼吸
有多远的距离以为闻不到你的气息
谁知道你背影这么长回头就看到你
过去让它过去来不及从头喜欢你
白云缠绕着蓝天 如果不能够永远走在一起
也至少给我们怀念的秀气拥抱的权利
好让你明白 我心动 的痕迹
作词:林夕
胡心仪看着他尔雅的俊颜,听着他深情款款的歌声,想像别的女孩被他吸引的画面,陡地,心口紧窒难受。
好想在他面前表现温婉脆弱的一面,好想用眼泪来麻痹自己下定离去的决心……
然,纵使心如遭利刃割划,倔傲的她,仍强抑悲痛,脸上牵出僵硬的笑容。“如果我是你追求的女生,一定会被你感动……”
“闭嘴!”纪珩希冲口打断她。
该死的!她非得在分离时,说这些话来折磨他吗?
他趁势搂紧她,只想将她揉进他的怀里,只允许她住在他的心里--永远。
她也拥紧他,偷偷掩去隐在眼眶的热意。
终须一别的,只是这一别--是错过,还是无尽的相守?没人知道。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到加拿大的魁北克约一年后,胡心仪的母亲辞世。
母亲留下一笔保险金,足以供她到大学毕业之后生活无虞。然当时,继父为了扩张公司的版图,竟利用她上学的时间,盗领了她存在银行里大半的保险金。
她发现后,立刻将剩余的保险金转汇进台湾的户头,并计划回台湾完成大学学业。
汇钱和返台的行动,她一直都秘密进行,也不敢和纪家联系,就怕继父会从中拦阻。
可思念磨人,命运更捉弄人!
胡心仪原本庆幸回台后,可以像从前一样,天天和珩希见面,相互斗嘴……只可惜,冥冥之中,他跟她似乎注定要分开--当她重回台湾,纪家也已移民加拿大。
纪家人在加拿大定居后,才知悉胡心仪回台湾就学的消息。
纪珩希极气恼她不告诉他行踪,便离开加拿大。
他想从她继父那边打探出她的联络方式,但她继父只说她无情无义,带走保险金后就不告而别;又说她可能在台湾有喜欢的男人,所以母亲一死,就归心似箭。
最后,他透过台湾的同学,才打听到她的联络电话。
“喂!”纪珩希拨了通电话到她的住处,想问她的近况。
没想到传来的竟是一阵男声--
“喂!”
心仪的宿舍竟有男孩?!
纪珩希微怔半晌,才问:“心仪在吗?”
“噢,对不起,心仪在洗澡,请问你是哪位?”于毅书问着。
今晚的迎新会里,清新甜美的胡心仪,一直是男同学争相追求的对象。但不晓得是哪个糊涂蛋,竟以浓度颇高的高梁调制鸡尾酒,让酒量不佳的心仪喝了三两杯后,就醉了。
于毅书好心将她送回住处,打算安置好她后,才离开。
“高中同学。”纪珩希突地恼火,出口质问:“你是哪位?”
口气如此狂妄,一定是刚才跟心仪要电话的男同学!于毅书不由分说的想打退竞争者,“我是她的男朋友。”
男朋友?!她已经交男朋友了!纪珩希的心中燃起一团火,快炸开他的胸口!
“学长,拜托一下!”电话里传来胡心仪的声音。“我的衣服……”
如此暧昧的声音,教他不难证实她继父所说的话--心仪在台湾有了喜欢的男人,所以才会归心似箭。
纪珩希一颗心,像被怒火烧成焦灰。
“有什么话,只要转告我就行了,她现在不方便接听。”于毅书企图打发他。
喀地一声!纪珩希火大的挂掉电话。
看来他的关心是多余了!
她的身边已不乏男人照顾,他还为她担心个什么劲?
她早已移情别恋?不,也许她从未喜欢过他。
他为何还在乎她、关心她、执迷于她?
“学长,你刚才在和谁说话?”胡心仪隐约听见于毅书在说话。
于毅书愣了半晌,笑着解释:“噢,打错电话的。”
“谢谢学长,还让你送我回家。”胡心仪责备自己饮酒过量,明天开始,她还得到广播公司打工,以补贴生活费。
“应该的。”
“晚安。”
之后,她打电话到加拿大,但都找不到珩希;写信给他,他也不回。
外国的女孩,大方热情多了,他肯定是找到真正喜欢的女孩,所以将她忘吧?
有了这个想法,倔傲的她,不问,也不再提。
就这样一恍眼,竟过了十年。
但无法改变的是--她对他的思念,依然浓烈。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心仪,心仪。”
胡心仪顿了一顿,立刻回到现实。“到家了?”
“嗯,要不要我陪你进去?”于毅书关心的问她。
“噢,不必了。学长,谢谢你特地载我回来。”胡心仪微微一笑,下车,向他挥手。
“确定你平安进门,我再离开也不迟。”于毅书坚持扮演好护花使者。
直到看见她家的灯亮起,她对他挥手以示安全,他才安心离去。
“喵--喵--”一团毛绒绒的肉球凑到她的脚边摩蹭。
“小球!你想我了对不对?”许是小球寂寞难耐,已经迫不及待朝她撒娇,索求拥抱。
这些年来,她抱着日渐肥硕的小球,如何能忘记他?
而他呢?他到底过得如何?为何连只字片语,都吝于给她呢?
倒了一杯冰开水,她抱着小球坐到沙发,按下电话答录机,一道清脆又急促的声音,像机关枪似的劈里啪啦响起--
“心仪,我是宝儿啦!”
宝儿是她在佳声电台内最要好的同事,她担任业务部经理,负责承揽广告。由于婚期敲定,她和男友忙着筹备婚事,所以经常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有件事想请你帮忙。是这样的,明天下午三点,我已经和奇技电讯公司的主管约好要签广告合约,可是名威电台却突然杀出来,有意和我们抢合约。
这份广告合约是我们电台业绩成败的关键,偏偏这个大客户约的时间和我拍婚纱的时间不谋而合,我担心合约被名威签走,斟酌了好久,决定找你代劳。”
胡心仪顿了半晌,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