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尸、灭、迹,死、无、对、证。双手合十哀求。
裴其浚的眼神一点也不客气,“你手上拿的是什么?”人赃俱获,看她们还有什么本事赖帐。
“报纸。”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想起自己来到内地的际遇,纯真欲哭无泪,“我最近发现报纸的味道比便当还好,很想尝尝看……”
“是吗?”俊逸的脸庞净是邪恶的笑容,“味道很好吗?比起那松鹤楼师傅的手艺怎么样?”
纯真一震,额际陡地冒出一颗颗豆大的冷汗。完了,新仇旧恨涌上他的心头,她这回死定了!
“还……不赖……”硬着头皮撕了一角往嘴里塞,眼角已经聚满委屈的泪光。
“我告诉你,演艺版有我和一代玉女明星郝纯情照片的那页,应该更好吃,那滋味就像四川的麻辣锅,又呛又辣,令人回味无穷。”目光满是杀气。
姊妹两人无话可说,只能抖着身子在他盛怒的火气下求生存。
“刚才不是有人说要证据吗?”裴其浚转过身,冷冽俊容终于爆开青筋,抽走挡在纯情面前的剧本。
“一定有内贼,对,这是内贼所为!”纯情急中生智,立即撇清关系,“我们剧组可能遭记者潜入,趁机偷拍我们的照片。〕
“对,我也这么觉得,现在我就出去看看谁是可疑的嫌犯。”纯真急着脱身,忘了姊妹情深,自己避难去了。
“这样啊。”裴其浚闭眸调息,尽量克制住脾气,不要造成太多伤亡。
“我们一定要把那个害群之马揪出来,不能再让他做出这等吃里扒外的事。”纯真前脚溜走,纯情也打算跟进效尤,然而步伐尚未到达门口,已让他揪回。
“害群之马不就在我手中吗?人赃俱获,你还想狡辩?”他粗鲁地将她摔进沙发里。
纯情瘪着嘴巴、蹙着眉头,揉着摔疼的屁屁,“不关我的事,真的是内贼所为嘛……”唉,连自己都认为理由薄弱,如何说服他相信?
“不许瘪嘴!”他冷肃地绷紧面容命令。
“喔……”她万般委屈地垂下眼眸。
“不许装可怜!”
“好……”一把鼻涕一把泪,装哭。
“认不认罪?”双手环胸,怒视着她。
“冤枉啊,大人!”她则继续强调自身的清白。
裴其浚索性摊开纯真扔在桌上的报纸,逐字念道:“根据秘密证人指出,裴其浚和郝纯情交往已久,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好莱坞金童裴其浚自然也不例外,深深为王女明星郝纯情的美丽风采所折服,片场里对她嘘寒问暖、呵护倍至……”
本来纯情决心以不变应万变,告诉自己务必沉住气,可一瞥见他盛怒的脸庞,瞬间脸色灰败,十足丧气地将头埋入弓起的双腿问,决定坦白,希冀他能从轻量刑。
“不要念了!”双手捣住耳朵,大叫,“那个秘密证人就是我,发照片的人也是我,散播新闻的人也是我,反正主嫌就是我啦……”
“发了几家报社?”
“全部……”圣母玛莉亚、耶稣、真神阿拉、观世音菩萨、三太子……只要是谁显灵救她一命,她往后会早晚三炷香,虔诚膜拜。
“内地全部的报社?”
“不……只。”她怯懦地不敢看他。
“港台三地?”
“再多一点……”完了,她仿佛听到死神的脚步一步步逼近的声音。
“不要告诉我所有报社你全发了?!”裴其浚拚命忍住掐断她脖子的冲动。
“差不多……”
“郝、纯、情!”他狂吼,声音里的怒意绝对教人胆颤心惊。
“有……”她哭腔哭调的作着最后挣扎。
“我会让你三天三夜走不出这个房间!”他撂下狠话。
“妻不敦,夫之过”,这一回他不拿出男性本色,让她见识一下谁才是当家的老大,她会永远把他当成一只病猫。
“不要啊……”语音方落,立即感觉到五千吨的力道,顿时砸向她的屁股。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呜……
休息室传出一阵女人的哀号声,凄厉得教人毛骨悚然,悲怆得令人动容,久久不散……
第七章
事情过后,郝纯情羞愤欲绝,果然三天三夜不出房门,整个人裹在棉被里,有关她的戏分几乎完全停摆。
这会儿她正咬着下唇,愤恨地瞪着坐在沙发上一派安然看报的肇事者。
“呜……”揉着屁股乱哭乱叫,意图引起他的注意。
其实他下手并不怎么重,但一想到那天自己失去偶像形象,一世芳名毁在他的魔掌之下,她就没有勇气走出那扇门。
“没那么痛,少装苦肉计了。”裴其浚放下报纸,看穿她的诡计。
“哼,不要理我!”纯情捶着床垫,念及自己辛辛苦苦经营的完美形象就此粉碎……饮恨啊!
“好啊!”站起身,欲往门外离去。
一见苗头不对,忙着转头大喊:“你真的不理我啊?”
“你不是叫我不要理你吗?”
“你就那么好骗啊!”
“如果你想重振声名,最好赶快离开那个让人糜烂的床铺,换衣服,化个妆,回到片场把戏拍完。”好心给她一个良心建议。
“我早就声名大噪了,全片场的人从导演、演员、摄影师、灯光师、场记、造型师、音控师……谁都听到我哀号大哭的声音了!人家可是一代五女明星耶,做出这么糗的事,他们以后都不会崇拜、迷恋我了,呜……”又是一阵哀叹。
“一代玉女明星总也要吃饭、喝水、放屁吧?这是人类基本生理需求,他们才没你那么自恋、愚蠢。”裴其浚弯下身子揉乱那头已很蓬松的长发,她这副模样真可爱。
“哼!”纯情别过头,又把脸埋进被窝里继续自甘堕落。
“你已经五天没去片场了,进度落后一大截不说,届时赶不及坎城影展前上映,少了穿礼服、走红地毯的机会别怨我。”软语哄劝。
“你是怕进度落后会赔钱吧!”呜咽的声音由被窝里飘出来。
“随你怎么想,晚点我要去市区谈些事情,你跟不跟?”
“随便两句话就想哄我开心,哪有这么简单!”探出脸来呼吸新鲜空气,顺便结束醉生梦死的日子。“不过看在你诚意十足的份上,我就勉强答应吧!”
呼!再不出门,她准会闷死在这个房间里。
裴其浚笑笑地在她颊畔印下一吻,“给你十分钟换衣服,今天再休息一天,明天就要回片场拍戏,懂吗?”
“导演都不急了,你急什么?”纯情起身往他大腿一坐,恶作剧地玩起他已梳理好的头发。
“你是跟欧阳领薪水,还是跟我拿片酬?”他捏着她微俏的鼻尖,反问。
“我可是一代玉女明星,跟我谈钱这种东西,太俗气了,有损我的气质。”轻咬他的喉结,双手不规炬的爬进他的衬衫里,搔痒。
“嫌俗气,那把百分之五的额外红利……呵……还……给我……呵……”他天生伯痒,笑得翻滚在床上。
“哈哈!我找到你的弱点了,这回你死定了,敢打我屁股……”纯情露出女王般得意的笑容,换个姿势骑上他的身体,努力朝他的“要害”攻去。
“呵……”裴其浚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还不快求饶!”她露出邪恶的目光,娇声威吓。
正当两人玩得不亦乐乎之际,轰的一声,房门被人用力踹开,惊动了两只正在戏爱的鸳鸯,紧接着一片雪白的盐巴兜头洒下,令他们狼狈地遮来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