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心情听你开玩笑!”托起托盘大步走出去。
季安东跟出去。
王印夏忍着不回头,皱紧了眉头。
走到外头,蓦地一片黑。前院的光亮,把黑暗都赶到后头来,楼前的小灯简直不管用。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季安东还跟着,王印夏忍不住,回过身去。
多事的晚上,她简直失了耐性,不太冷静理智。
“我想跟你谈谈。”季安东却跟冰块一样冷静。
“你不用去招呼客人?”这可是他自己先前说的。
“招呼过了。”
对付不过他,王印夏只得颓然坐在块石头上,将托盘放在一旁,揉揉手臂。
“你想说什么?”
“你说的计划,是不是就是那位邱小姐刚刚说的,到日本自助旅行?”季安东反问。
他还听到什么?王印夏不禁抬头看他,不禁瞪眼皱眉。
“是不是?”季安东追问。
终于,王印夏定下神,回说:“这跟你没关系。”
这句“跟你没关系”,她不知道说了几回了。季安东勾勾嘴角,只当作没听到,又问:“你会说日语吗?”
“你问这个干什么?”
问她什么问题,她总不肯爽爽快快回答,老一副与他无关的神态,自觉的拉开距离,不肯稍稍靠近。
“到底会不会?”他猛然凑向她。
王印夏一吓,反射的往后避退,重心失去平稳,整个人往后倒栽下去,季安东及时伸出手拉住她,双手有力的箍住她的臂膀和腰际,将她整个人拉了起来。
拉力加后作用力,几乎是贴在他怀里。
王印夏惊魂未定,又来一个惊魂,不安的挣动,惊慌中又感到那臂膀的劲力,那胸膛的结实,不断刺激她的神经。
这碰触,她知道季安东有运动健身的习惯,她也贪身材结实性感的男人,但……
“谢谢。”她吸口气,闭了闭眼。幸好夜黑,他们站的地方幽暗。
搁在她腰际的手,仍没有放开,姐以为他就要那样箍制住她。
“你想,男人为什么会喜欢上女人?”他没放开她,突然在她耳畔低问,热气拂着她的耳际。
他到底想干什么?王印夏无法不皱眉。
她心跳得很快,噗咚噗咚的。她有感觉,有神经,这样的暧昧,她不可能没感受的。觉得不安,因为不安,眉头就皱得更紧。
但她不想让他知道她不安,按兵不动。
还能因为什么?男人都受感官作用。
但她故意。“内涵呢,不是吗?”
季安东低头看她,终于放开她。说:
“一个人会看上一个人,男人会看上女人,大抵是看外表皮相,脸蛋身材与气质,内涵什么的,不过是安慰丑女以及说给女权主义者听的。”
呵!还真坦白。
“反之,女人不也一样?女人看上一个男人,也贪男人的身材魅力。”当然,女人条件还要更经济现实一点。
季安东挑起一边的眉。
“男人重才不重身。”
“那你还敢要求女人36C、22、34的身材!”王印夏气结。
“正常男人都会如此。还有,男女不同——”
“你是说男人比女人多长一只眼睛一个嘴巴的,是吧?”
季安东审视的看她一会,居然说:“没错。”
他是特地跑来跟她抬杠的吗?
王印夏瞪他一会,一言不发,弯身拿起香槟盘,才直对着他,说:“大少爷,我很忙的,恕我没空陪你清谈。”
又来了,这声大少爷!
季安东皱眉。“我说过,我有名字,叫季安东。”
“我知道,但大少爷你的名字是我能叫的吗?”
她是故意是不?
“那好,你叫我大少爷,我就喊你‘印印’。”
拜托!王印夏不由自主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你敢!”
“不是我敢不敢的问题——”他直直盯着她,表示得很明确,关键在她身上。
她嘀咕一声,含糊的抱怨。
“好了,告诉我,你日语说得怎么样?”季安东重新又问。
“好得很。”不告诉他,他似乎就不罢休,王印夏悻悻的。“现在我可以走了吧?大少——呃,季先生……”差点又脱口说出“大少爷”。
“你可以叫我安东,或季安东。”
“好吧,随便你。那么,我可以平身退下了吗?”
季安东表情不动,眸底锐光闪了一闪,用命令式、交代下属似的口吻,说:
“你把要到日本自助旅游详细的行程规画、时间路线表与食宿预算写出来给我,愈详细愈好,一个礼拜后交给我。”
王印夏忍不住,浓眉一扬。“季安东,你有没有搞错……”
季安东表情仍不动如山,自以为是自顾又说:“记住,详细行程表一个礼拜后交给我。很快就到暑假旺季,麻烦了点,时间上也赶了一点,不过,这难不倒我,你记得尽快将详细行程表交给我就是。”
“你到底在说什么?”不是季安东说的话她听不懂,是她搞不清季安东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打算将你们这次的自助旅行制作成特别专辑。”而且要不同于一股的旅游性节目。既似外国西方很受欢迎的“真人秀”,又要很东方的亦梦亦幻亦浪漫。
他要她一鸣惊人,提升她到他的“界面”。
“专辑?”王印夏皱眉了。“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做什么,但那跟我们没关系,请不要把我们牵扯进去。”
“太迟了。”他既然已牵扯进来,她当然就必须牵扯进来。“还有,把你的作息表也给我。你快毕业了吧?等你考完毕业考,我要你先拍个广告。”说得十分理所当然。
“什么广告?我才不要!”王印夏忍不住叫起来。
“不要也得要。我不是在跟你商量。”完全是不容异议的,跋扈坚定又冷酷。
第七章
过了一个礼拜,王印夏一直没有动静,根本不将季安东那种她以为是大少爷说说玩玩的话放在心里。
而且,她根本不知道季安东究竟想干什么,还有什么广告的,对他说的那些只觉得莫名其妙。
幸好,季安东不知在忙什么,每天早出晚归,也没来烦她。她只管打扫清洁整理;没必要,也很少会与季家老爷夫人少爷们碰到面。所以,整一个礼拜,她都没看到季安东。
三天前,季家新雇了一个外籍女佣艾丽。王印夏母亲有点不安,担心是因为自己受伤不能工作的缘故,又担心工作也许会不保。虽然在王印夏面前,王婶什么都没说,但王印夏感觉得出她母亲那种焦虑。
老许太太让艾丽帮王印夏打扫清洁的工作,但这两天季安森不时带一堆男女朋友回来,大白天就躺在泳池边晒太阳,不时吆喝人。王印夏躲得远远的,让艾丽专心去伺候他们,她自己一个人做打扫的工作。
“喂,你过来一下。”泳池边,一个穿着仿豹皮花纹三点式泳装的长发女孩,有点傲慢的朝她招手。
王印夏愣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给我一杯柳橙汁,要新鲜现榨的。”那女孩闲闲地躺在椅上做日光浴,连眼睛都懒得抬。
“艾丽呢?”她自然问道,看向也闲闲地躺在泳池边的季安森。
天气热,这些天,她看季安森不是跑步打球兜风和一票狐群狗党瞎混,就是像这样闲闲躺在游泳池旁,还加上一堆与他一样吃饱闲着的富家公子小姐。
季安森没理她的问话,头也不抬。“端一杯果汁给客人,给我旷泉水。”吩咐下人的口吻。
王印夏暗暗皱眉,没吭声,把不满吞回肚子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