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兄,你可允我一件事?”
“将来不再为非作歹?”他扬眉,早就猜到她的心思。“好啊,只要你有足够的吸引力,我就专心跟你玩,如果你能感化我的本性,我任妻处置了。”
“不,我并不想感化东方兄。你只是太凭喜好做事,除此外,我都不反对你这个人。”她反握住他的大掌,直视他道:“我跟你在此击掌立誓,从今天开始,只要是你我私事,我绝不请一郎哥帮忙。”
“哦?这真有趣。”这傻瓜,连这点也要讲公平!“好啊,我就要看看你,怎么跟我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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轿子一拐进小巷,王十全就看见眼前一幕。
“停轿。”他命令道。
怀真听见声音,回头一看,愣了下,连忙转身对着那名百姓笑道:
“大婶,我会去处理的,你等我回音吧。”语毕,她快步奔来,问:“王兄,你要离开了吗?”
“嗯,我京中有事。方才,你在收贿?”王十全出轿问道。
“是啊。”她微微一笑:“待会我要赶回县府。”
“这些钱,你打算用在哪儿?帮你义兄开铺子吗?”
“不,我义兄还得养我呢,我哪来的钱给他们?”她考虑了下,坦白:“这用来打通关节,若有余下,如数奉还。”多半是连她的月薪全赔进去,不会有剩。
“难道世上真没有不收贿的人吗?”他愤慨道。
“当然有!我不算聪明,只能用这种方法做事,但我想,世上必有人才高八斗,尽心为民而不必跟我一样。”
王十全看她说得十分肯定,既不诉苦也不歌颂自己……他忽然问道:
“怀真,听说当今圣上之所以能坐上龙椅,全仗他与东方非合谋害死先皇,你对这事怎么看?”
她不假思索道:“小时候我会觉得这是大逆不道的事情。”无视他神色有杀气,她再道:“但仔细想想,如果新皇不及时登基,京军如何赶赴燕门关?如果没有新皇下旨,如今早已城破,数十万无辜百姓早已家破人亡,王兄,你怎么看?”
被她反问,他直觉答道:“如果流言是事实,一人之死,能换数十万百姓的性命,新皇理当有功。”
她微笑:“说实话,这种流言这里百姓常听,人人茶余饭后都在闲聊,但聊着聊着,就会聊到新皇登基后的作为。”
“哦?”他十分注意:“他们怎么说?”
“王兄,你认为他们会怎么说?”她又反问。
“新皇登基后,下旨大赦,将士从优怃恤,内地长年旱灾,特免赋税三年,皇宫装修暂免,户部支出因此锐减,国库充盈,这都是先皇做不到的。”
“正是。”她笑道:“既然如此,王兄一定不将那种什么合谋害死先皇的闲言闲语放在心上了?”
“……我不放在心上,皇上我可不知道了。”
“哈哈,连王兄这种小老百姓都不放在心上了,皇上哪会放心上呢?这种闲话,过个两年就淡去了,百姓只管明天能不能平安过下去,今天皇上又下了什么好圣旨来造福百姓,这才是百姓真正想知道的啊。”
王十全脸色和缓,两人再闲聊几句,就分道扬镳了。
他上了轿,问道:“黄公公,你说,那怀真所言,是真心话吗?”
“皇上,奴才一路赶着来,确实人人安居乐业,提起皇上,只有竖起大指拇的份儿。”躲在轿身后头的黄公公答着。
“这倒是。”这个怀真,字字说中他的心坎里。如果为天下苍生,就算大逆不道,由他来担又如何?思及怀真,又觉得真是可惜,被东方非拿来当替身玩物。
“黄公公,那阮东潜真是个清直的好宫吗?”
“奴才不清楚他算不算好宫,但他斩过老国丈的侄子,当时,老国丈还动手脚,将他遣往燕门关呢。”
“连先皇国丈的侄子都敢斩?”不由得心生好感。“当年真该看看他一面。”
轿子才转出街口,他瞥了窗外一眼,正好看见另一顶轿子停在远处,怀真正红着脸站在轿前,跟轿里的人说话。
那顶轿是……他眯眼,看见轿旁的青衣。
没多久,怀真像是认命叹气,主动钻进轿子里去。
他冷冷地目送那顶载着两名男人的轿子离去。
沉思良久,他才暗自哼声:
“东方,你以为朕真会给足你七年,让你逍遥过日,跟那怀真双宿双飞吗?”
尾声
六个月后
晋江工程持续中--
东方府里,冬风微冷,阮冬故一身短袄长裙,黑发垂腰,懒得弄发式,反正晚点她又要穿回男装出门办事去。
芙蓉小脸略施脂粉,外表是娇艳动人的大姑娘,但美眸明亮有神,浑身洋溢朝气,活力十足。这样的美人儿,上哪儿找?
她十分专注地瞪着棋盘,未觉对手正在尽情欣赏她的娇容。
“冬故,咱们的赌注你没忘吧?”要挑衅这直丫头,太简单了。
“记得。”接下来该怎么下呢?
东方非乐得眉开眼笑,道:“我输,就得为你破悬案;你输,今晚不准走。你可知,今晚留下的意思吗?”
她看他一眼,腮面浅晕,嘴硬道:
“当然明白。好歹我也是见过世面的。以往我是阮东潜时,总有人会拉着我上……妓院,我自然明白会发生什么事情。”
他挑眉,把玩着扇柄。“真的明白?你告诉我,当时你是怎么脱身的?”
“……一开始,红着脸跑了。从此人人都传阮东潜是童子身。”
他哈哈大笑:“那我可期待今晚了。”
“东方兄,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冬故,不是我要瞧轻你。依这盘局势,你必然输定。”这一次,他倒要看看有她的承诺在,凤一郎还敢不敢带人走。
她咬牙,瞪着这棋盘。
“你再瞪,也瞪不出生天来。”他揶揄道。
“东方兄,请你让我静心思考,不要再打扰我。”
“好好,你慢慢想吧。”他笑盈盈,注视着她无比认真的俏脸。
自皇上离去后,她真的履行诺言,来府里一定扮回女装。
她骨子里还是有点男孩子气,他要调教也不是难事,只是,他就爱看她这样似男非男,似女非女的俏模样。
这种悠闲的日子,他竟然不讨厌!甚至每天期盼跟她共下一盘棋,聊聊当今局势,呛呛她就是他的乐趣。
她天天来造访,一来是为了培养感情,二来是有心锁住他,他也不是不明白。反正她自愿当诱饵,他就一口一口吃掉她,尝到生厌为止,他再到外头掀起涛天骇浪……只是现在,他还尝不过瘾。
他想再多点相处,再多看她的模样,多玩她一下,多……兴奋一日高过一日,就算哪天他像饿狼将她扑倒在地,他也不意外。
今晚啊……他是满怀期待。君臣有七年约定,但皇上想变脸,可是说变就变,他要在此之前,及时行乐,好好地品尝她。
新县令已走马上任,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先烧到她这个亲随,因此唯谨这一次终于成功,盼来了一个愿意除掉收贿受宠的怀真。
她做到这个月底,没有为自己争取什么。她看得开,却不放弃,没了亲随职位,她照样可以继续前进,这一点,他不得不佩服,也很明白凤一郎的担忧。
这种人,确实会早死。
但那又如何?在她早死前,他也玩弄过瘾,另投其他兴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