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为什么要嫁给老爸啦?”奇玲受不了的尖嚷着,“我就是想问你这件事,你怎么会爱上老爸这样的男人?他除了长得帅一点,有钱一点,个性根本就不讨人喜欢,嘴巴又很坏,你怎么会嫁给他呢?”
段豪成也不恼,还胸有成竹的微笑着。
庄棉棉深情地望了他一眼,柔柔地回答道:“因为他对我很痴情,很会讨我欢心,嘴巴也不坏,常对我说些甜言蜜语。”
“怎么差这么多?”
其实老爸对老妈的好,她从小看到大,还会嫌他们恶心巴拉的,怎么会不知道?只是不能理解,爱情果真具有魔法,可以改变一个人?
“老爸,你对老妈那么温柔,为什么对儿女这么恶劣?老是叫我去吃相亲饭,安排的对象还都是一些差劲的二世祖、三世祖?”
“笨女儿,我就是要你把一些差劲的男人认清了、看透了,将来你遇到真正好的男人,才懂得把握。”
奇玲想不到是这样的答案,有一点点感动。
“不管你怎么说,我不会跟我不喜欢的男人出去约会,没兴趣就是没兴趣,管他是优秀或差劲,看不对眼一切免谈。”
“伤脑筋!你个性一点都不像你妈,就只有这一点像。”段豪成微微耸肩。
想当初他不是棉棉一见钟情的对象,即使他爱她爱得死去活来,温柔如她也还是不爱他!要不是后来因缘巧合,命运之手将她推向他的怀抱,他即使富可敌国也娶不到心爱的女人。
回想那一段刻骨铭心的日子,称得上是一篇血泪史啊!
没想到生个女儿,个性很像他,偏偏只有爱情观像她妈妈,对“看不对眼”的男生毫不眷恋,狠心到底。果真是优良血统啊!
段豪成对未来的女婿,充满了同情。
☆☆☆
钢琴声轻扬,流泻的音符缭绕起居室。
庄棉棉的钢琴造诣,有业余演奏家的水准,每当家里举办宴会,来宾总会央求她来一段小型演奏会。
她是结婚后才由段豪成聘请名师指导,并达到这样的水准,大家都可惜她没有从小栽培起,否则极有机会走上职业钢琴家之路。
奇玲和奇荪从小跟着妈妈练琴,奇玲自知音感不佳,很早就放弃了;奇荪继续练,不过是“陪妈咪练琴”的成分大些,果然有些事情没天分是不行的。
段豪成煮了一壶咖啡,段奇荪煮了一壶水果茶,段奇玲负责把冰箱里的巧克力松露蛋糕、起士蛋糕和蓝莓慕斯捧出来,用高贵精致的杯碟盛装,再剪一束玻璃花房里栽培的鲜花插在水晶瓶中,好一场动人心弦的钢琴独奏会!
狂风疾雨的台风天,何尝不是阖家团聚的好日子?
人间的喜怒哀乐,宛如人生的风晴雨雪,看你要笑着面对,还是哭着投降。
沉浸于韦瓦第的“四季”之春,舒伯特的“野玫瑰”,盂德尔颂的“仲夏夜之梦”,优美的旋律由美人的指间弹出,更加动听。
奇玲不由得想着,身为一个女人,母亲的婚姻生活称得上幸福美满吧!
老爸宠爱娇妻的方式虽然霸道又专制,让老妈有点像古代王公贵族的夫人,只活跃于固定的小圈子之中,不让她接触到粗糙的平民百姓生活,看似不切实际,但老爸供应得起啊!
而且,只要当事人不介意生活在豪华的金丝笼里,也称得上是幸福吧!
一个锅配一个盖,只消能配合得天衣无缝,各人的婚姻各人爱。
合上钢琴盖,庄棉棉转身向鼓掌叫好的丈夫和儿女微笑行礼。
“来,棉棉。”段豪成伸出手,牵引娇妻坐在他身旁,递上一杯茶。
段家的男人爱喝咖啡,段家的女人独钟水果茶。
“谢谢。”庄棉棉到了中年,容颜依旧清灵温善,天生就该让人呵护的模样,不难想像霸王个性的段豪成为何会爱惨她了。
段奇荪笑意很浓的说:“爸,最近常有人送花和礼物给妈咪喔!”母亲的幸福,做儿子的有义务维护下去,所以三不五时挑起老爸的醋意很重要。
果然,段豪成马上把老婆圈进怀里,笑得白牙森森,乱恐怖一把的。“棉棉,我怎么不记得你有告诉我这件事?我们之中哪一个得了失忆症?”
又来了!庄棉棉好无奈的白了儿子一眼。
“我不知道,我根本没收到。真的啦!豪成。”
“爸,妈咪是真的不知情,因为东西都被我拦截下来,当场退回去。”段奇荪笑得好温文儒雅。仰慕他的妈咪可以,展开追求就不必了。
“做得好,儿子。”段豪成一向认为儿子生下来专门跟他抢老婆,很想将他扫地出门,只有在这个时候有点用处。“不过,是哪个不知死的家伙敢动我老婆的脑筋?”
“一个华裔的美国人,叫白治·许,四十岁,董氏企业重金聘回来的商业顾问,未婚,永远在猎艳当中。”段奇荪如数家珍。“半个月前的慈善募款餐会,他也去了,对妈咪一见惊艳,我还特别提醒他那是我妈咪,四十好几了,他猛说不相信,可是,我真没想到他居然不死心的采取行动,只好代替妈咪谢绝他的好意。”
年近五十的妇人看起来却像三十几岁一样娇艳,那可是花了天文数字的SPA, 保养费用,加上备受呵护,少忧愁的生活所得来的。
奇玲不以为然道:“人家送东西给老妈,要退还也该由老妈退还,你‘越俎代庖’算什么?多事!”
段奇荪反驳道:“我可是为我们家的和平着想!妈咪若收下爸以外男人所送的鲜花和礼物,后果会有多严重?”
段豪成一对狂狷的黑瞳猛瞅着怀中的妻子。“你会收吗?”
“什么?当然不会。”庄棉棉眼里只有老公的存在,目光与之交锁,温柔道:“我爱你,豪成。能够得到你的爱,我原本空虚的灵魂已得到最满足的充实,再也看不到其他男人的好。”
“我的棉棉,只有你才值得我钟爱一生。”段豪成无限怜惜地和妻子密密亲吻,醋意已抛到九霄云外。
奇玲倒抽了口气。“受不了你们耶!外头风雨交加,你们还吻得那么热烈。”端起茶杯走向客厅,把起居室让给父母。
段奇荪端着咖啡跟过来,送上一对充满关爱的眼神。“看了眼红的话,你跟任长耘也可以学着点,相亲相爱到永远。”
“要你管!臭老弟,你喜欢当长舌男是你的事,但你要爆料也别从我下手,你明知道我是逼不得己才和任长耘凑成一对,什么相亲相爱到永远?痴人说梦话!”奇玲嫌恶的瞪着弟弟。
“果真一点也不动心?”
“我没办法接受姊弟恋啦!”
“想不到你的爱情观满守旧的。”段奇荪一副研究外星人的表情。“当真爱来临的时候,是不分年龄、身分地位、甚至性别的。”
“少给我说教,臭老弟!”奇玲一巴掌打在他脑后。“最讨厌你这副德行,还有任长耘也是,明明年纪比我小,却摆出比我成熟的嘴脸,讨厌死了!”
“自己幼稚不说,还怪我们装成熟。”段奇荪好冤。
“你再乱讲话,别怪我大义灭亲。”
识时务者为俊杰,段奇荪马上改弦易辙。
看着窗外雨势不减,倾盆而下,他担忧的说:“看电视报导有很多地方淹水,连市区都淹到小腿,不晓得任长耘要不要紧?他没经历过台湾的台风天,若是不晓得准备粮食,恐怕会饿肚子。姊,好歹同学一场,你要不要传简讯问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