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晓得他住在淹水区哩!”奇玲狐疑地望着弟弟。即使成了受灾户,果真会饿死人吗?不知者无烦恼,一旦晓得,她的情绪明显地焦躁起来。
就算只是普通朋友,也该关心一下吧!
奇玲蹙着眉心,内心无比挣扎。
“姊,还是你要打电话?”他一脸看好戏的表情令人恼火。
“你不会自己打,他也是你的同学。”
奇玲没好气的吼回去,上楼回房。
在房间里也是坐立难安,跟自己僵持了许久,终于还是拿起手机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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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没事,你放心,便利商店就在楼下而已……谢谢,我真高兴你会关心我……好,我自己会小心,再见,”
任长耘合上手机,也收起脸上自然浮现的温柔甜蜜,回头再次面对不请自来的姑姑任凰,心里大吐舌头,嘴边仍挂着淡漠的微笑。
“女朋友打来的?”
他扬扬眉梢,没否认。
“沛柔回家说你交了一个女朋友,原来是真的。”任凰紧紧蹙凝着眉头。
“姑姑,我交女朋友很奇怪吗?”任长耘却难掩心头的喜悦,方才接到奇玲来电,关心他家里有没有淹水,缺不缺吃的用的……害他又惊又喜,比中乐透还高兴。
不,风雨故人来,任凰和奶奶在电话中劝说他回任家大宅躲台风,他婉拒了,任凰便冒着风雨为他送吃的东西来,他也很感动。
“长耘,这就是你不对了。”任凰嘴角一抽,不以为然道:“你拒绝和沛柔交往,理由是你明年要回美国了,怎么现在却交了女朋友?既然要交女朋友,怎么不选择沛柔呢?”
真是让人感动不下去。
“姑姑,这是两码子事。”任长耘口气僵硬地说.!“我对沛柔没有感觉,连兄妹之情都谈不上,更别说男女之情。我只是不愿直接回绝你,所以才找一个理由,让大家都有台阶下。
“然而,我对奇玲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可以说是一见钟情,只是她始终拿我当弟弟看,所以我只能守候在一旁静观其变,直到她松口接受我,我才敢公开,因为我也怕她跑了。”
“怎么会这样?那我怎么办?你奶奶又怎么办?!”她朝他怒吼。
他的眸光掠过了不满,她在考验他的耐性。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他忍耐着,口气疏离地问。
“你当然不懂。你爸爸他狠心抛下任家的一切,躲到国外去逍遥自在,却把所有的难题都留给我!”
任凰没有忘,当年多情重义的任雍年会与任家恩断义绝,她也要负一小部分的责任。所以,她无怨无悔的担起继承人的责任,放弃爱情,和父亲选定的女婿高伟军结婚,一起经营任氏企业,照顾日渐年老的父母。
然而,庞大的压力使她不孕,只好接受高承阳与高沛柔兄妹住进任家,任由丈夫将他们当成任氏企业未来的继承人栽培……
终于,任母发飙了!她要她的孙子任长耘回来继承任氏企业,死也不甘心教外人坐享其成。高伟军也有一肚子闷气,如果任凰有生下一男半女,不就可以名正言顺继承了吗?
双方僵持不下,战了又战,任凰夹在中间两面不是人,几乎快要发疯了,终于两边达成协议,各退一步,就是:任长耘可以回来继承任氏企业,不过要迎娶高沛柔为妻,如此一来也可以保障高承阳的前途。
任凰只希望别再做夹心饼干就好,巴不得任长耘马上娶了高沛柔。
谁晓得,任家大宅内战火弥漫,而这场争夺战的主角任长耘却始终在状况外,他一不想继承任氏企业,二对高沛柔没兴趣。
不过,吃够了苦头的任凰,却由不得他如此任性,否则倒楣的又是她。
好不容易一家老小均取得共识,同意利益均沾,只等她说服任长耘与高沛柔凑成一对,然后普天同庆!
任凰她发誓一定要办到。
大哥任雍年抛下家族责任,逍遥太多年了,奉献他的儿子回来任家效命,顺便代替他尽孝,应该不为过吧!
即使要使出非常手段,任凰也在所不惜。
第四章
恢复上课的第二天,徐天羽神情慌张的冲进学生会,拉了任长耘的手便要往外走。
“做什么?”任长耘不动如山,把手缩回来。
“快跟我走,不然就来不及了。”徐天羽再一次拉住他的手。
奇玲不客气的拍开八爪女的手,“警告过你的喔!没有我的允许,不要乱碰我的男朋友,就算其他女生不会斤斤计较这些小细节,但我就是不爽。”她可不承认她在吃醋,只是不想便宜任长耘桃花乱舞。
况且,“宣誓所有权”向来是段家人的手段之一,是遗传学的错,不是她故意这么霸道。
“学姊,你不要找麻烦好不好?我真的有急事需要学长立刻陪我走一趟。”
任长耘温雅的问:“你可以先说发生了什么事吗?”深柔的目光放在奇玲身上,示意她稍安勿躁。
徐天羽急道:“学长,前两天台风很大,可是那小白脸居然不肯留在家里,执意要出门,你晓得他去了哪里吗?他跑去小骚货她家,因为她家里淹水了,他跑去英雄救美。
“这算什么?风雨这么大,我家的玻璃砸碎了一片,我妈吓得心脏病差点要发作,他却顾着去救小骚货,我真恨不得当场甩他两个耳光!”
“听你这么说,你继父的心已偏向那女孩子了。”
“他才不配当我继父!”徐天羽低咒一声,扬高尖尖的下巴,咬牙切齿的说:“今天一大早,他又出门了,一定是去找那个小骚货,这次我可查到她新搬的地址,学长,我们一起去捉奸!”
任长耘眨眨眼,拱起了双眉。“捉奸?”找男同学去捉继父的奸情,会不会太奇怪了点?
徐天羽两眼水汪汪地转出可怜的泪花,存心揪疼男人的心。“学长,你之前答应过要帮忙的,求求你。”
“捉奸不是要会同派出所警员吗?”
“那要等他们两人上宾馆,才需要警员在旁作证。”
“是这样吗?”
“捉奸啊?好,我也要去!”奇玲兴奋的抢着投赞成票,脸上闪现各种复杂的情绪。捉奸耶!只听过没看过,更没做过,值得开开眼界。
“为什么你也要去?”徐天羽眼中的泪花消失了,十分凌厉的瞪着学姊。
“因为我有驾照。”奇玲简单的回答道。
“我可以包计程车。”
奇玲的视线和她交战,唇边带着冷静的笑意。“我不去,长耘也不去。”她也不明白,自己因何有这样的自信?
“学长,你就任凭学姊这样代替你发言?”徐天羽秀眉微扬,代他不平道:“她简直想掌控你的思想、你的行为,甚至你整个人!”
“不错啊!”任长耘微笑,眼睛熠熠发亮。“总比她不在乎我好。”有个女朋友帮他抵挡花痴的攻势,省得他露出恶魔的嘴脸。
奇玲怪笑着,一眼望入任长耘深邃的眼眸。似在说,这么听话呀?
任长耘展现的,却是清明澄朗的笑容,星眸温煦得足以融化任何女人。
奇玲怔了怔。那抹笑,直直撞入她的心底。
她急急敛眸,心韵狂乱。
他怎么能够那么笃定的去喜欢一个人呢?前所未有的新奇感受令她困惑。
他是真心喜欢她吧!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怎会在不知不觉间,两人便牵扯在一起?
当年老爸爱上老妈,也是这么赤裸裸的、毫不保留的陷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