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lirt 的中文是什么?”他微笑地问。
“调情。”她对他皱眉。“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这样了,我会生气。”
“为什么?”他顿了下,决定诚实说道:“我喜欢你,想要你。”这几天她常钻进他的脑子里,让他无法专心做事。
“Stop!”她受不了地叫了一声,手臂起了鸡皮疙瘩。“这样讲很没礼貌。”
“为什么?”他皱眉。
“那是情人或夫妻才能说的话。”她没好气地解释。“我们不像你们这么开放,这种话不要随便乱讲。”
“所以我说东方人太压抑了。”他耸耸肩。
“谁像你们到处跟女人上床。”她咕哝一声。
“你说什么?”她讲得又小声又快,他听不清楚。
“没有。”她不想再说下去了。
“还要吗?”他又拿了两瓶酒。“我帮你拿上去。”这些酒是他从西班牙带回来的,一会儿回去后得记得拿进屋子里去,否则白天气温一升高,闷在车厢里会变质。
“不用了,两瓶就够了。”她可不想雅丽发酒疯。“谢谢你。”
“没什么。”他关上车厢,双眸温暖地注视她。
他根本把她的话当作耳边风,他现在的眼神好像……好像她是什么大美女,可她知道自己不是。
“对了,我还得请你帮我最后一个忙?”她扯了下嘴角。
“你说。”
“帮我拿一下。”她将酒瓶递给他,从背包里拿出小型录音机,举高手放到他嘴边。
他一脸讶异地看着她。
她按下录音键,认真地回望道:“请你教我几句西班牙脏话。”
第四章
“哈……哈……”乔苡苹笑倒在沙发上。“你应该看他的表情,他……竟然不好意思耶!你能相信吗?”她喝口白酒,随即做出狰狞的表情,她还是不习惯大口喝酒。
“哈……”卢雅丽也跟着笑,头歪在一边。“我喜欢他说这一句。”她按下拨放键,录音机里立刻传来古昊轩低沉的嗓音,“Tu madre tiene un bigote”。
两人互看一眼,一起大声说道:“你妈妈有胡子,哈……”两个女人像疯子一样大笑。
“为什么……为什么要骂人家的妈妈有胡子?”卢雅丽出声问,她端起高脚杯,喝了一大口酒。
“不知道……”乔苡苹打声酒嗝。“我不能再喝了,好想吐,下次我问他西班牙的妈妈是不是会长胡子?”
“好,你要记得。”卢雅丽又喝口酒。“这句太难了,他那个舌头还会颤动,我不会,我学这一句 Hijo de puta。”她跟著录音机大声朗诵。
两个女人跟著录音机一起大声学西班牙脏话,每学一句就笑得花枝乱颤。
“哎哟!真是有够难的。”卢雅丽给自己倒满酒。
“下次我叫俄罗斯人讲给你听,那个也超难的。”她立刻道。
“好啊!那我们就有一卷世界脏话大全的录音带了。”话毕,两个女人又笑到不行。“谁能比得过我们,对了对了……”她拿起电话。“我打给张柏清,用我们学的脏话骂他。”
“啊?”乔苡苹眨了眨眼。“这样好吗?”
“管他……”她熟练地按着电话号码,耐性地等着,二十秒后,她气愤地挂掉,竟然不在。“我打他手机。”
“雅丽,你冰箱有没有别的东西,我想喝别的。”她摸摸肚子。
“好像有可乐,你自己去看。”
“好……”乔苡苹蹒跚地站起,她走了一步后,差点摔到地上,她急忙扶着沙发。
“你喝醉了,哈……”卢雅丽取笑地说了一声,“真没酒量。”
“我没有……只是有一点站不稳。”她摇晃地走到厨房,拿了一瓶可乐出来,仰头喝了一口,然后摇摇晃晃的又走回来。
“他不接我电话。”卢雅丽愤恨地甩上电话。“有了新欢就忘了我这个旧人。”
“说不定他只是没听到。”她瘫在沙发上。
“我才不信。”她喝口酒。“他现在一定跟那个女人在一起,我有直觉,直觉你懂不懂?女人就是靠这个活到现在的。”
“嗯……都分手了,你就别管他了……”乔苡苹打个呵欠。
“你睡啦?”她拍她的大腿。
“没有。”她打个嗝,可乐加酒的气味冲上鼻腔,让她的脸皱成一团。
“你……别喝了,明天还要上班……”
“我又不是你,我的酒量好得很。”像在证明她的话似的,她又喝了一大口。
“以前我跟张柏清喝酒……你记不记得,大学的时候他还想跟我拚酒,结果才喝一瓶他就东倒西歪,跑到厕所去吐,还……哈……睡在厕所里面……哈……”
乔苡苹也跟着笑,笑了几句,雅丽却开始哭起来,她吓了一跳,急忙望向她。“你干嘛?”
“没有。”她一边抹泪一边说:“我大概……大概是更年期要到了,情绪不稳……回忆这种东西真是讨厌……你知道我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吗?就是只跟他一个人谈过恋爱,一谈就谈了七年,结果呢……什么屁也没有,就留了一堆没用的回忆……”她敲头。“全装跟他有关的东西,如果我谈了十次恋爱,我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会记得,更不会记得今天是他的生日……”她哭出声。
“雅丽……”
“他开始跟别的女人一起过他的狗屁生日,我呢……我变成家里的箭靶,亲戚的笑柄……”她猛吸口气。“一堆人来跟我讲狗屁话,什么女人过了三十就没行情,我真他妈的,你妈妈有胡子!”她大骂一声,抽了面纸就往脸上抹。
乔苡苹笑出声。“你不要再骂这一句了,我都不知道要笑还是要干嘛。”
“当然是笑。”卢雅丽用力擤鼻涕。“我都不知我在掉什么眼泪,好像眼睛里面长了一个会漏尿的膀胱,滴滴滴,滴不停。”
乔苡苹笑道:“你不要搞笑了好不好,你就是这样,一次哭个够就好了,你就不肯,哭两滴又赶快忍住。你干嘛,在我面前还怕丢脸!”
卢雅丽瞪她。“我就是不要为那个人哭,我干嘛为他哭,有什么好哭的,你知道我为什么情绪不稳吗?因为今天满月、涨大潮,我宁可海水倒灌把我卷走,我都不要为他哭,我为他哭有什么好处,他会心痛吗?他不会,他是个死人,你知道他有什么毛病吗?他便秘流血,我还借卫生棉给他垫……”
乔苡苹大笑出声。“救命啊!不要跟我讲这个啦!”
卢雅丽也跟着笑,两个女人对看一眼,开始狂笑,笑到肚子痛,为此乔苡苹又多饮了一杯。
“我告诉你……明天我就要展开新生活了。”卢雅丽大声宣告自己的决定。
“没错。”乔苡苹附和地说一声。
“我要找比张柏清还帅十倍,比他有钱十倍的人。”她豪气地又说一声。
“我已经跟 Rick 说好了,很快就有消息。”乔苡苹为她打气。
“好人 Rick,他还送我们酒,我要好好谢谢他,来,手机给我。”
“干嘛?”乔苡苹脑袋浑沌地掏出包包内的手机给她。
“我打给他,他的电话是哪一个。”
“他有打来,手机里有。”她整个人滑进沙发里,打个呵欠。
“好,打给他。”卢雅丽按了拨号键。“喂,hello~~hello~~my name is 卢雅丽。”
话筒的一端古昊轩扬起眉头。“Wh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