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坚定地摇头。
“可是,你这样对她……很残忍,毕竟你们曾经有过婚约。”
“婚约的内容是:如果我找不到今生至爱,她的性向也不被家人接受,我们都被逼婚,就权宜性结为夫妻。但我已经找到今生的最爱了,她也根本不是同性恋,婚约自然不存在。”他愈说愈动怒。“再者,她对你做了这种事,差点让我失去你跟宝宝,我没回头报复就算客气了,绝无可能再有相交之谊。”
知道他的意志坚决,一旦决定了就不会再改变,她也只能叹息了。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骚动。
“爷爷、爷爷!”
“爷爷,你走慢点!婉吟,你搀着奶奶!”
他们面面相觑,还来不及反应,病房的门突然被用力推开,只见一位身穿长袍马褂的老人家霹雳现身,先在门框上定格三秒钟,然后气势凛凛地走了进来。
已爷爷?”夏鼎昌站起来,几乎不敢相信他看见了谁。
后头,聂奶奶、夏婉吟、聂尔璇都跟了进来。
一听到夏鼎昌喊爷爷,可洁吓了一跳,心里惴惴难安,深怕他们又要吵架。
夏老眯着眼睛,看清楚病床上的“那个女人”,他长袍一甩,大步踏来,目光炯炯,就像一团超强飓风,直扑病床而来。
“鼎昌,你要不要先去躲一躲?”她小声建议。
躲?开什么玩笑?
“可洁不怕,我会保护你跟孩子。”他俯身在她耳边说道。
夏老神情凝肃,步到床边后,直勾勾地瞪着她的小腹瞧。
气氛之紧绷,夏鼎昌瞪着他,深怕他会出什么怪招。
果然,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伸出一掌,探向她的小腹。
另一只有力的巨掌更快,在半空中截住了他。
夏鼎昌怒目而视。“你想做什么?”
“我的曾孙怎么样了?”夏老问。
“你要问就问,不要随便动手动脚。”
“我关心我曾孙,想亲手做个确认,是会怎么样?”
果然吵起来了!房里其他人几乎要呻吟。
“你有没有搞错?”夏鼎昌大发雷霆。“可洁才经历过那么危险的事,我差点失去了她,我们吓得都该去收惊,而你赶来医院,竟只是关心‘曾孙’来着?”
夏老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不然是要怎样?”
“你应该先关心你‘曾孙的妈’。”夏鼎昌指着可洁。
无奈她双臂拉伤,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战事发生。
已奇了!奇了!”夏爷用手指着他,抖啊抖。“上次你回家宣布你有小孩,离开前撂下的最后一句话,我到现在还记得很清楚,你指责我在乎‘谁怀孕’比在乎‘曾孙’更多一点。现在我来关心曾孙,你居然又说我不对!”
“你要看场合、看情况关心人,不是你比较在乎谁,就比较关心谁。”
一老一少,两个夏家男人吵得不可开交。
“不要吵、你们不要吵架。”可洁想劝架,无奈声音压不过两个大嗓门男人。
她真担心会生出脾气跟他们一模一样的男孩,但现在才担心似乎来不及了。
聂奶奶凑过来,“我早就跟你说过,要学会习惯这种事。”
“我们家爷爷跟大哥脾气都很硬,平时都不会让步的,但我教过你,要作威作福得趁这时,怀孕的女人最大!”婉吟用力拍拍手,“你们闭嘴啦!闭嘴!准妈妈有话要说。”
两个男人立刻住口,齐齐转头面向她。
“可洁,哪里不舒服?是不是肚子痛?我马上叫医生来。”
已我曾孙怎么样了?喂,做人要讲义气,你既然怀了夏家的种,就要负责好好生下来呀,快!快去把医生给我找来!”
这关“义气”什么事?可洁不解。
难得看到两位商场上威震八方的悍将慌了手脚,夏婉吟很乐。
已不用大惊小怪,准妈妈只是有话要说而已。可洁,你就勇敢说了吧。”
“你们不要再吵架了。”她想起身,无奈根本坐不起来,顶楼惊魂缓缓酦酵,危险过后,她这时才觉得浑身虚软。“夏老爷子,胎儿很安全,您不用担心。鼎昌,我很好,你也不要紧张。”
夏老重重哼了一声,别过脸去。
“不吵就不吵。”他嘟着嘴回道。
“谢谢您。”可洁好感激。
在赶来的路上,他听说了整件事,心头千思百绪。此时看到准孙媳,个儿小小,惹人娇怜,五官端正,没一丝狐骚味儿,心中已有了好感,再看到她手臂被抓得破皮流血,又怵目惊心,又叫人心疼,一颗铁汉石头心根本就硬不起来。
唉,不是不感叹,他看着紫曼长大,却没看出她的真本性。可洁有他最重视的婉吟与聂奶奶背书保证,或许他该给她一个机会,试着去接受她。
他转回头,金刚怒目地说:“我‘曾孙的妈’,是不会叫我夏老爷子的。”
夏鼎昌愣了一下,没想到从不退让的爷爷,居然会先让了一步。
“快,还不快叫爷爷?”他赶紧催促。
可洁眨了眨眼睛,百感交集,眼泪悄悄汇集,几乎要落了下来。
虽然宝宝还没出生,但她好像已经拥有一个热热闹闹的大家庭,再也不孤单。
“……爷爷。”她的轻喊有泣音。
“唉,你怎么挑的媳妇?一喊我就哭,你是不是都在背地里讲我的坏话?”夏老又慌了手脚,“你们做人证,我只有在背后骂过她,可没当面欺负过她呀!”
聂奶奶、夏婉吟、聂尔璇笑成一团。
夏鼎昌弯身,轻拥可洁。
“你哭什么?你是福星,一出马就把坏脾气的爷爷给克住了。”
她泪眼迷蒙。“我一直是孤儿,现在好像忽然间多出一家子热热闹闹的亲戚。”
“放心吧,爷爷看起来凶,其实他很疼女生,嫁进夏家就像进入女生的天堂,你以后一定会知道。”
他吻着她的唇,在家人的见证下,许下他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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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和日丽的好天气,绿草如茵的好园地,一对新人正在举行结婚典礼。
新郎是夏鼎昌,新娘是林可洁,有别于豪门婚礼的大鸣大放,他们的喜事办在夏家的庭园,只宴请亲近的家人朋友,气氛温馨而可爱。
牧师站在小讲台上,推推眼镜,问一脸神气的新郎:
“夏鼎昌先生,你是否愿意娶林可洁小姐为妻,不论贫病痛苦,都愿与她祸福相依?”
“我愿意。”他深情款款地看着她。
“林可洁小姐,你是否愿意嫁夏鼎昌先生为夫,不论贫病痛苦,都愿与他祸福相依?”
身怀六甲的新娘害羞地点点头。“我愿意。”
“现在,请两位交换信物。”
他们为彼此套上戒指。牧师还在喃喃念着,宣布他们正式成为夫妻时,他们早已吻得难分难舍。
婚宴是西式自助餐,一顶一顶白色遮阳伞下,都是他们最最重要的贵宾。
一个小时后,可洁被拱出去抛花束,才刚抛完,她就不安地踅回老公身边。
“怎么办?我刚刚不小心,把新娘花束砸在明小姐头上。”
明小姐当然是他们的座上嘉宾,她带着一对双胞胎儿子赴宴,没想到她花束一抛,居然不偏不倚地打中明小姐的头。
这意味着,下一个当上新娘的人,很有可能是不苟言笑的明小姐。
可洁胆小,不敢上前去致歉,只能找刚刚走马上任的老公大人商量大计。
她老公最邪恶了,根本不打算处理。
“砸到就砸到了,这是天意,所谓天意不可违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