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表情有鬼。”
“没有啦。”
“是不是因为我老爸对你不礼貌?别太介意,有钱人的眼睛都是长在头顶上的,我保证,他今天的态度还算彬彬有礼。”要是真想见见什么叫有钱人的嘴脸,一定要去看看贺氏企业的会议报告,贺总裁骂人像在骂狗一样。
满意没说话,只是蠕蠕双唇。
“还是他那句我挑女人品味变差的嘲讽?”
猜中。
“……那个丽莲,很美?”她挣扎良久,还是问了。
“说腰是腰,说胸是胸,脸蛋五官精致完美,不管任何人看她,都不得不承认她美。”贺世祺实话实说。
“真的比我漂亮千倍?”
“不。”贺世祺连思索停顿的半秒钟都没有,“万倍。”
“你--”
可恶!决定和他老死不相往来了!
满意忿忿地从他床上跃起,快步捉起老当他裤管是玩具咬的宝宝,抱在怀里就要走人。
“啧,说实话也不行吗?”贺世祺手长脚长,轻轻松松地扯回她,“我要是现在睁眼说瞎话,哪天你亲眼见到丽莲时,不就立刻知道我满嘴谎言吗?”
丽莲是真的比满意美,有眼睛的人都不会否认这个事实,一个是女人,一个是女孩,韵味上就差了一大截,难道要他昧着良心说假话?
“不要拉我!我要回去了--”满意想挣开他的箝制,可惜他的手掌太有力,轻而易举就牢牢锁住她。
“不管是谁和丽莲相提并论,都会被她比下去,你不用自卑呀。”以上的所有评比都不针对她一个人发表,甭对号入座。
“我、我才不会自卑咧!我长得也够可爱的,我自己很满意就好!”她不想输,只好很无耻的替自己加分。
她腮帮子气鼓鼓的、红通通的,眉头纠得死紧,视线偏到另一边不去看他,薄薄的氤氲笼罩着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眼睫毛的阴影像是一大片的乌云,只要再累积一些,眼底的雨水就要倾盆而下。
“我老爸说得对,我看女人的品味真的变差了。”他抚上她的脸颊,逼使她不得不看他--或许说怨慰的“瞪”他更合适。“我竟然觉得……”
“……”她用力瞪他。
“你比丽莲美。”
说完,他在她鼓胀的脸颊啾了一记。
满意怔得无法做出反应,只能让他得寸进尺在另一边脸颊补上第二个唇印。
“真的,你美多了。”
第四章
哈士奇,精力旺盛,活泼好动,你可以管教它,但它不会太鸟你,你可以轻声软语恳求它,它会小小考虑一下为你保留破碎不堪的主人尊严。它破坏力超强,尤其是当你放它孤孤单单一个时,它会跟你闹脾气,既然你不陪它玩,它只好自己找乐子--例如,咬破你家的沙发,看看里面会不会藏了一罐狗罐头。
她还以为,贺世祺会吻她的唇,但是他没有,他蜻蜓点水碰完她的脸颊之后,深深地与她相互凝视,然后笑着转开头,将一切粉饰得好象没有发生过似的。
满意是一直等到事情发生后好久好久才整张脸涨红,觉得两边的脸颊就像要燃烧起来,整颗脑袋热烘烘的,连鼻心都冒出无数颗小汗珠。
他为什么不吻她?
是的,当满意回想起这些时,她也同时产生了困惑,他为什么不吻她呢?
他看起来明明就像想吻她,她也没有挣扎,那时就算嘴对嘴吻上了也是理所当然会发生的事情,他却看着她笑,笑得高深莫测,到底是不满意她哪里?
“小意?小意,你还有没有在听妈妈说话?”电话另端传来的声音敲醒满意的出神。
“呀?在!在!”
“心不在焉的,妈妈刚说了什么?”马上就要考验满意有没有真的专心听进她的话。
“呃……你叫我三餐要准时吃。”满意瞎猜。天下父母心,朝这方面去猜应该有八成的正确机率。
“你又不是小孩子,那么会照顾人了,妈妈还交代这种多余的事干嘛?”一个幼儿园老师要是连自己都顾不好,干脆甭干了,丢人现眼。“妈妈叫你回来一趟,有点事要当面跟你说。”满妈妈的口气变得严肃,不开玩笑了。
“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耍神秘哦?
“呃,是关于……”
“满意!我饿了!”贺世祺在阳台上朗声叫着,晚上十一点,社区已经沉寂下来,所以他的声音更加暸亮。
“妈,你等一下、等一下喔!”满意放下话筒,跑到阳台。“柜子里有泡面呀!”她替他准备了许多吃的食物在家里,以防他随时会饿。
“我不想吃泡面。”大少爷今天胃口很刁。
“那你想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贺世祺反问。
“我又不饿。”
“可是我饿了。”一饿,心情就很恶劣。
“所以我才问你想吃什么呀?”她要是有办法就马上变出来喂养他。
“我们去外面吃,我过去接你。”说得好象两人相距好几个城市似的,实际上也不过是跨越一条小小巷子罢了。
贺世祺说完话,人就闪进屋内,根本不给满意拒绝的机会,满意只好回到客厅接电话。“妈,我会找时间回去,今天就先这样吧。”
“怎么会有男人的声音?你跟人同居?!”
电话里传来扳折指骨的声音,劈劈啪啪的,满妈妈声音轻柔,却掩饰不掉她的暴力,她是小太妹出身,长相看来清秀,但就是那对拳头很硬,她可是练过铁沙掌的。
“我哪敢?!是对面邻居啦!”她妈妈当年就是先上车后补票,怀上了大哥才会匆匆结婚,后来的婚姻不如预期中幸福美满,两夫妻年纪都小,在适应彼此的共同生活经验中尝到不少苦头,虽说感情犹如倒吃甘蔗,越来越甜蜜,但也让她妈妈对于身心都尚未准备好就先纵欲狂欢的大胆行径反对到底。满意很清楚她妈妈的脾气,当然要赶快洗刷自己的冤屈。
“真的?”满妈妈在另端挑眉挑得很高。
“真的!”
“你最好别背着妈妈做什么坏事,被我逮到你就知道皮肉痛了。”
呜,
含泪谄媚应着“是、是、是”,满意惶恐地挂掉电话,家里门钤也同时响起,她开了门,恭迎贺大少爷,自己再认命的回房间将睡衣换下,胡乱套了件T恤和短裤,不敢耽误太多时间,省得饿极的贺世祺又数落她。
“你想好要吃什么了?”她边扎着头发边走出来问。
“打断你的情话热线吗?”贺世祺始终站在她的家门外,没踏前一步。
他在忍耐。
他知道她有男友,那个叫“柏翔”的男人,他不在她面前提,不代表他不介意“柏翔”的存在。
她讲电话的模样像在撒娇,用他听不到的音量与另一个男人说说笑笑,偶尔她会听得出神,脸上泛起红晕,他觉得刺眼,所以恶意打扰她的情话时间,用肚子饿为借口,要她挂掉电话--为他挂掉电话。
当他出声叫她时,她一副想用手掌掩盖在话筒上的谨慎模样,脸上焦急解释什么的神情也让贺世祺有一种见不得光的侮辱感。
他不能踏进她的屋子,否则他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一个箭步上前,将她擒在胸前,用最粗暴的方式逼迫她,用男人宣告所有物的蛮力吻着她,甚至更过分的--
“还好啦。”反正她妈妈好象也没要交代啥重要的事,只莫名其妙逼她要回家一趟。
“感情很稳定?”他问的当然是她与“柏翔”,可是口气多么希望能诅咒他们不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