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反对无效!”晋淮仁摆出做父亲的威严。“我钱都交了,所以,你非去不可!”
“葳葳,听爸的话吧!”晋强向她使个眼色。
她只好无言的接受。
第九章
翌日,舞蹈教室来电话要她接一个离职的舞蹈老师的课,她毫不考虑的就答应。
虽然她精神状况还是不好,但是她知道自己再如此颓废下去,总有一天,她会真的倒下去。
大概是休息太久了,教了三堂课之后,她竟疲惫不堪。
正当她想回家时,林郁洁约了她一起去吃晚餐。
“郁洁--”
“别拒绝我!我们好久没聊天了,我看你都快忘了有我的存在了。”林郁洁摆出不达目的绝不放弃的态度。
“我敢吗?你可是我未来的大嫂,就算我忘了你的存在,大哥恐怕是第一个饶不了我。”
“呸!谁要嫁他?八字都还没一撇呢!”
“标准的女人!”晋葳嘲笑她,“明明喜欢得不得了,还死不承认!”
这话倒像是在说她自己似的。
“少嘲笑我了!你家那个大哥可是我所见过最不解风情的男人。”
“但却是唯一能动你的芳心的男人。”
“晋--葳!”
“是!大嫂!”她终于露出返台这么久以来的第一个笑容。
于是,她们两人又恢复正常,跟以前一样一路上说说笑笑、互相嘲谑着。
他们来到往昔她们最爱闲嗑牙的coffee shop,各点了一份餐,又点了热咖啡。
“招吧!”林郁洁的口气仿佛包青天在审问犯人似的--威严凛然得不容置疑。她今天决定打破砂锅问到底;这些日子以来,要不是晋强一再阻止,她早就想好好地“逼供”一番了。
“招什么?”她舀了一口咖哩饭,才吃了一口,马上又不对味似地吐了出来;连忙喝了口汤,才觉得不那么不舒服。
“怎么了?你不舒服吗?”林郁洁关心地问:“你不是最爱吃这里的咖哩饭?”
“大概太久没来吃了,有点--不习惯。”其实她是有点反胃,一闻到咖哩的味道就令她浑身都不对劲,于是只好招来服务生端走。
“葳葳,你真的不要紧?”林郁洁对她的反常很担心。
“没事,我只是胃口不佳,大概是这几天太热了吧!”台北的夏天还真令人不舒服,光是污浊的空气,就令她有足够的理由想起莫非斯清爽的空气,还有那一大片草原,潺潺的流水,以及那只叫洛洛的老鹰;当然,她又想起了邾里。
她用力的甩了一下头,但,不甩还好,这一甩头竟让自己产生晕眩感。
她连忙大吸一口空气,硬将这股晕眩感压了下去。
“葳葳,你在莫非斯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
“那你和邾里王子之间呢?”
“他已登基为国王了。”她真是该掌嘴,怎么会文不对题?
“他登基了?”林郁洁很意外。
“嗯!”她连忙避开林郁洁充满疑惑的眼光;喝了口咖啡,才发现自己忘了加糖,而苦涩的滋味令她不由得皱起眉头。
这苦苦涩涩的咖啡与她现在的心情十分贴切。
“他为什么可以登基?我是说,埃恩国王不是要他找到东方新娘,才愿意把王位传给他?那他登基了,不就表示--”林郁洁的舌头像打了结似的,眼珠子更睁得如铜铃般大。“你一-该不会真的成了他的--东方新娘吧?”
“我……”她想否认,但两朵心虚的红晕却不听使唤地浮上粉颊,她连忙整肃仪容。“我们一定要谈这个话题吗?”
“我是关心你,怕你被欺负了。”
在林郁洁关切眼光的注视下,她垂下眼睑。
“我没有事,你不要担心。” 。
“你这叫没事?”林郁洁握住她的手。“葳葳,把整个事情的经过告诉我好吗?你这样一味的把心事积压在心中,迟早会将自己逼进死胡同的!”
“你要我告诉你什么?告诉你我被绑架子?还是要告诉你我嫁给了邾里,当了一天的皇后-一”她忘情而激动地说出口。
“你真的嫁给邾里王子?而且你也当了皇后?”林郁洁显然震惊不已。
是愤怒,是伤心,也是沮丧!一大堆莫名其妙、杂乱无章的情绪充塞晋葳的胸口,也逼出了她的泪水。
“我求求你不要再问!不要再说了!好不好?”
“葳葳--”
“郁洁,我心里好乱、好乱!”她努力抗拒让自己的眼泪夺眶而出,但林郁洁的关怀又令她的悲哀加深了许多。 ’
“葳葳,你爱他是吗?”
真是问得一针见血!这句话无疑在晋葳心口上的伤口又抹上盐巴。
极端的思念令她心口疼痛得无以复加。
“是的!我爱他。”第一次!这是她第十次这么坦诚自己对邾里的感情,但却是如此的无奈与惆帐。
“他知道你爱他吗?”
他知道吗?
他会知道吗?
他该知道吗?
不!他不知道!
他也不会知道!
他更不该知道!
“葳葳,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她能有什么打算?
她颤抖着,只能任泪珠自她眼眶翻滚滴落至咖啡杯中。
“我要忘了他!”
有时候,话是容易说出口,但若要付诸行动,可能是十分艰难的事。
她要忘了他?
她真的可以忘了他?
这一次她没有给自己答案!
*****
嘉比亚此刻的心情也紊乱得无以复加。
从她将晋葳带离莫非斯的那一刻起,她就后悔了。
邾里不是傻瓜,他不会不明白晋葳的失踪与她有关。
既然他知道是她带走晋葳的,为什么已经过了半个多月了,邾里仍没有前来责问她?
邾里对她没有表示一丝的责问,这更令她不安。
蓦然,有个人影从她的阳台晃过,将她思绪拉回。
“谁?是谁在那儿?”她大声问,并且忙不迭地冲到阳台上。
“到底是谁?”她重复道,脉搏越跳越快。
皇宫内的戒备十分森严,一般人是不可能接近的,而且刚才一闪而过的影子令她感到熟悉。
“是我!”
“亚瑟?”她错愕地张大眼睛,冷不防地倒抽了一口气。
“难不成你希望是邾里陛下吗?”亚瑟的语气有点愤怒,又带点自嘲。
“至少我不想见到你!”她转过身,不去理会他。
“我以为这些日子以来,你已经想得够清楚了。”他那英俊、斧凿刀刻般的五官透着危险的讯号。
“我要想什么?又有什么好想的?”
“是你将皇后送走的是不是?”亚瑟的眼眸里清楚的 燃烧着熊熊的怒火。
“我没有义务回答你这个问题;如果你想知道答案,那就让邾里来问我。”她骄傲地抬高下巴。
其实当她见到他时,她内心就隐隐的感到喜悦起来;但是,当她面对他那怒火冲天的指责,她的骄纵立即又取代了喜悦。
至少她是个公主,凭什么由他来责问?
当然这并不是令她愤慨的真正原因,真正令她不能忍受的是,半个多月不见,难道他就没有其他的话可以对她说了吗?
“我知道以我的身份是没有资格来查问你的!只是,公主你真的觉得晋葳皇后离开了邾里陛下,你就可以得到陛下的心了吗?”
这的确是她当初帮晋葳离开莫非斯的唯一目的。
但是,令她感到沮丧的是--她错了!
晋葳的离去,非但没有令她得到邾里的心,反而使她与邾里的关系更僵了。
“如果你是来看我的笑话,我相信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她咬牙切齿的指控亚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