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了张菲尔·雷欧斯的专辑播放,她煮了壶香草奶茶,犒赏自己的辛劳。
余音绕梁的歌声、香气弥漫的热饮,此时此刻她觉得好满足。
突地,轻轻的声响自客厅阳台传来,随性窝坐沙发的她下意识转头——
“赫!咳、咳咳……”她愣张双眼倒抽口气,随即呛咳连连。
从阳台跨进屋里的上宫樊惊得疾步上前,取下她手里的杯子,落坐她旁边,大掌连忙轻拍她的背,“怎么这么不小心,没事吧?”
“都是……咳咳!你……咳!——”她咳得眼泪都飙出来,无法将话说完整。
“好,都是我害的,先别说话,免得愈咳愈厉害。”伸指拭去她眼角的泪,他一下一下地替她拍背顺气,好帮她止住难受的呛咳。
好一会,她终于止住咳嗽,喝口香草奶茶润喉,转首瞠瞪他,“为什么你会由我家阳台蹦出来?”吓得她差点被奶茶呛死。
“我从隔壁过来的。”他自然的拨弄她微乱的鬓发。
“隔壁?!”太过意外的答案,她没空注意他又动手碰她,“你认识王先生、王太太?”
“昨天才认识,我跟他们租房子。”
“听你在盖,我们家跟王家当邻居这么久,他们几时曾将房子出租过。”
上官樊温雅一笑,“昨天你进屋后,我巧遇出大楼张贴出租单的王先生,他们夫妇要到日本照顾即将临盆的媳妇,打算在那儿住几个月,遂想将房子出租,收租之余也有人替他们看房子。这里离我上班的公司近,于是我就租下了,租约从今天起生效,我也从今天开始成为你的邻居。以后请多指教喽,蓓蓓小姐。”
很巧合的机会,没想到坚持送她回家,会遇上她的邻居急着出租房子,这里比起他们上官家位于市郊的花园洋房,确实离潘皓元的公司近多了,然令他决定租下它的真正原因,是她。
日久生情是他对她这个有点倔、有些不驯的心上人所采行的掳心方法,假如加上近水楼台的地缘关系当桥梁,应该更能提高她动心的机率,如他所愿早早将她娶回家。
“你在开玩笑吧!”黎蓓蓓的眼里写满难以置信,他居然在短短一天之内成为她的新邻居?!
“千真万确,我今天都在忙搬家,在房东允许的范围内更动屋里的摆设。”
也就是说,今天那些偶尔吓她好几跳的噪音,全是他制造的?喔,不,平时狭路相逢她已经被他乱到心脏出现奇怪的心悸现象,现在他就住她隔壁,她还有安宁的日子可过吗?他……
“喂!谁叫你喝我的香草奶茶?”瞥见他端起她的饮料就喝,她睁大眼睛怒视他,这人怎老喜欢抢她的东西吃。
“我口渴。”他一下子就灌去大半杯,“这是你煮的对吧,它是我喝过最可口的香草奶茶。”
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家伙。然而怪异的是,之前才啜饮三口奶茶的她,此时心里却像喝了整杯奶茶那样甜。
看吧,一碰上他,她就变得不像自己的症候群又出现了,还是问他重要的问题减低这种症状要紧。“你当自己是闯空门的小偷?从阳台擅闯我家。”
“这样能省去我由隔壁大厅开门、关门,以及你帮我开、关门的时间。喔,对了,我有记得将鞋子脱放在阳台,不会弄脏你的地板。”
“是喔是喔,你连敲门的时间都省了。”他笑笑的接受她的揶揄,替自己添了杯奶茶,喝得好享受,让她忍不住又调侃他一句,“你还真自动自发。”
“跟你还用得着客套。”他接得像相声一样顺。
“亏你说得出来,我们很熟吗?”不淑女的抢过怀子,换她品尝自制的香草奶茶。
浓眉微挑,他一眨不眨的凝视她,别用有意的反问:“我们不熟吗?”
心像打鼓砰咚一撞,她伶俐的舌头突地打了结,一时间接不上话,只因教他如黑曜石的深眸这么睇望苦,她乍然想起自己正和他共饮一杯奶茶,更曾与他“口水交融”过好几回,不熟的人会这样亲密?可他们到底算几分熟……唔,现在是怎样?讨论牛排点餐的熟度喔?
“请你搞清楚,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跟你熟,全是你阴魂不散的搞得我好像跟你熟了八辈子,你还好意思质问我。”她挪动身子坐离他远点,今天她大概劳动过头,心律严重不整,别跟与她把冲的他靠太近,以免心悸的情况更糟糕。
听她将两人的关系由不熟更正为熟了八辈子,上宫樊满意的勾起嘴角,却对她挪退的举动有点小不满。
“如果你现在有空,我们可以上第二堂舞蹈课了。”他别有居心的说。
“现在?!”黎蓓蓓讶然转望他,看不出他这么好学。
“I Wanna Dance With Somebody。”一串徐缓悦耳的英文自他口中逸出。
她的心再度不受控制的一颤,他说“愿与爱人共舞”是什么意思?为何他突然用神似菲尔的英文口音说I Wanna Dance With Somebody?!
是菲尔的歌!此时浪漫回绕客厅的动人歌曲,正是菲尔·雷欧斯的“愿与爱人共舞”。
她用力瞅他,“菲尔的每一首歌我保证比你耳熟能详,你不必告诉我歌名。”害她胡乱遐想他暗喻自己是他的爱人,心跳与神经频频出错,或许帮他上课能恢复正常,“就照你的意思,上课了。”
“干么把音乐关掉?你不是很喜欢他的歌?”跟着站起来,上官樊纳闷的看着她按掉音响,这首歌很贴切的传达他的心声,他只想和她这位爱人共舞。
“我才不信你这个爵士舞的门外汉能一心二用,边听音乐还能专心听我上课。”将L型沙发中间的小方桌挪靠边边,腾出的空间足够两人做基本练习,她和他不约而同穿着方便活动的休闲服,毋需再换舞衣。
“你大概不知道我对你的专心度是百分之两百。”就如同他随她移动的眼里,只有她。
“那我还真是受宠若惊。”她皮笑肉不笑的恭维,这家伙又在发挥他的痞子语录了。“正经点,把我上次教你的伸展动作先做一做。”
他唇边有抹苦笑,他的大美人仍旧不太解他的风情,一迳将他的深情呢喃当不正经调笑。在心底低叹,但仍依言照做,复习她教过的伸展动作——平举双手上抬、左右侧弯、鞠躬弯腰……
“你的骨头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还是这么硬。”一旁的黎蓓蓓每看他做一项动作,眉毛便皱一分,到最后两条弯月柳眉只差没打死结,他半点都没进步的柔软度,比机器人更像机器人。
他笑得俊朗,“是这样吗?我觉得今天做得很顺手,搬家时也没扭到手或腰。”
“要不要叫你第一名?这种不及格的柔软度你也能沾沾自喜。”
“知足常乐,快乐是一天,痛苦也是一天,何必给自己那么多压力。”站定,他右脚缓缓抬起,复习的正是她所教过的单腿提膝。
“喂——”她惊喊的跑上前如同第一堂课那样,抱住整个人往旁边倾倒的他,“拜托你别知足常乐到这么堕落行不行?连平衡力也一点都没进步。”
低浑的笑声轻松荡开,他双手早将她当支柱揽个满怀,清新的茉莉幽香由她披散的长发、馨柔的身子飘入他鼻间,他下颚舒适的轻搁她肩头,贪婪的嗅着她的芬芳。“你刚洗好澡?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