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而不能得到,会快乐吗?他怀疑!
依他看来,要而不能获得,势必痛苦,更何况是爱而不能得。
爱!
爱!?
心蓦地一惊,他抽回眸光,瞅着怀中的人儿。
他爱她?他爱她吗?或许是,他对她的感觉早已超脱出喜欢,比喜欢更胜的,当然就是爱……
爱!
爱这个字让他有些怕,从没有过的体会,甚至是陌生的,更甚者是他过去所鄙视、所不屑的。而,如今……
他的心在颤抖着,深怕承认了这个字,就会毁去过往一惯的自信,他是一个不需要爱也能活得很好的男人,他是个不会爱上任何人的男人,他是……
为免思绪翻滚,怕心里的真相越来越明晰,他无预警、疯狂地再度吻上她,任由激情驱走室内一片宁静,只有藉由一再的占有她,才能说服自己,他喜欢她,但还未达爱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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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夕阳撒落在康家的庭院里,幽幽花香、潺潺水流声,映着满天霞红的洁净玻璃窗、雅致的垂地长窗帘、帘幕旁的单人沙发。
“谢谢你把这些东西送来给我。”一遍遍翻过手中泛黄的日记本后,梅语君终于开口说。
“我只是依照我父亲临终遗言,我想,他的遗憾是没亲口对你表达出他心里的真实感受。”又一遍,谷崇义从头到脚打量梅语君。
她是个很有气质的女人,虽然年近六十,仍将身材保持得很好,眉宇间净是温柔,一举手一投足,仍带着无尽风采。
而康家,也是个非常贴心的家庭,将书房让出来,没拒绝他私下谈话的无理要求。
轻轻地笑,由梅语君的眼瞳中不难看出,她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
淡淡地,她以着类似微风的口吻,说着年轻岁月的往事:“我这一生中,爱过两个男人。”
谷崇义无声地放下交叠的双脚,挪挪身躯,变换了一个舒适的姿势,极有兴致地听着这段陈年往事。
望了他一眼,梅语君由沙发上站起,在屋里来来回回走了几趟。
她踱步到窗边,以一手微掀开垂地的轻纱窗帘,眸光无焦距地投向窗外天际的红霞。
“那一年我才十八岁,在纽约认识了你的父亲,他是我的初恋,听人说初恋的滋味就像青苹果一样,如今想来,还真是有点像。”
呵呵一笑,她拉回眸光定在谷崇义脸上,似想由他的身上寻回一丝当年谷荣的感觉。
“我想,那时候的我和你父亲都太年轻了,年轻得天真,不仅不懂得珍惜,还不断地彼此挑剔伤害,他要钱、要成就、要社会地位,而我却只想着逃避家里的约束,我要自由、要爱情、要能自主地呼吸自由的空气。”
拉回眸光,她低头紧紧握着的一手,松开后,掌中躺着一枚戒指。
“能麻烦你吗?帮我把这枚戒指带回去,就埋在他的坟前吧!”走过来,她态度坚定地将手中的戒指放到谷崇义的手中。
“这是?”谷崇义的眸光交凝在这枚毫不起眼的戒指上。
“是他当年送我的。”梅语君淡淡地说。
“我父亲……”他以指捻起那枚戒指。
梅语君淡淡一笑,“当年他说,权势金钱和我比起来,他会毫不考虑的选择前者。”
于是,她成了他心中的缺憾……不!是他的选择成了两人心中的缺憾。
他接受了她父母当年给的一笔钱,两人分手,他独自创业,而她则嫁给了父母为她安排的对象,伤心欲绝地离开纽约,回到台湾。
多年之后,他虽成功了,回头来找她,无奈她的心却只有一颗,只能给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已是别人。
谷崇义无言以对,因为这确实像是他那个市侩的父亲会说的话。
“人生是这样。”梅语君一叹,看着眼前几分酷似谷荣的谷崇义,仿佛是在对着谷荣说话。“有许多事都是这样,感情尤是,错过的,就是错过了,放了手的再想追回,恐怕没那么容易了。”
她沧桑的经验之谈,他无法插嘴,不过……
“既是如此,伯母,你又何必保留着这枚戒指?”
是心里仍有着父亲吧?如果真没了爱,她的心中没有遗憾,留着定情物干嘛?
梅语君对着他,勾唇笑而不答。
“伯母?”这个答案一定是父亲直至临死前,仍旧希望得知的。
“不要伤害爱着你的人。”想了下,梅语君走到他的身边,轻轻拍拍他的肩。“这是我经历了与你父亲的那段感情之后,所得到的最宝贵的东西。”
“但是戒指……”迎着她的眸光,谷崇义仍不死心。
“那是记忆,记忆着我曾经的爱。”梅语君笑笑,眼里充满慈祥。
“伯母……”谷崇义还想接话。
“就这样了,我想你父亲会要你把东西送来给我,可能是希望你在有朝一日如果遇到了属于你的爱情,可别像我们一样错过。”摆明了不想再谈,梅语君将对话作了最后的注解。
突地,谷崇义无言以对。
会后悔吗?跟他的父亲一样?不,应该不会。
反正他又没有爱的人,他应该能理直气壮的这样说,但为何说不出口,脑中又无端闪过一个身影,一个非常非常清晰,会让他不舍、心酸、心喜的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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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美以跑百米的速度,跑过了大半个度假中心,终于在办公室里找到了凝露。
“凝……凝露姊,我……我……”砰地一声推开办公室的门,穆美连连喘气,几乎要因来不及换气而翻白眼昏倒。
“怎么了?”看着她的模样,凝露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不……不……”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鼻孔大小,仍喘不过气来。
“不什么呀?”睨了她一眼,凝露走过来,好心的抽起桌上几张面纸,帮她抹抹额上的汗滴。
“不好了!”终于,穆美恢复说话能力。
心跳已渐渐恢复正常,只是大脑仍不怎么灵光。
“什么事不好了?”凝露瞟了她一眼,早已习惯了她们的大惊小怪。
就算是客房找出一只老鼠,她们也是这等表情。
“真的、真的、真的,这次是真的不好了!”穆美边说,边擦汗。
“好、好,就算是真的不好了,你也得跟我说清楚,是什么事情不好了吧!”睐了她一记,这一刻,凝露挺欣赏自己的好脾气。
“3321啦!”穆美抓抓头发。
“3321怎样?”凝露真想敲她脑袋一记。
崇义一早就到台北去了,而整个房间她在离开前也检查过一遍,连一只蚊子也没有,更别说是蟑螂或老鼠。
穆美表情夸张地深吸了口气。
“凝露姊,你先答应我。”她神秘兮兮地说。
“答应你什么?”再不说,她可不敢保证不会敲她脑袋一记。
“答应跟我一同做深呼吸的动作。”穆美一本正经,满脸严肃。
“搞什么!?”她啐了声。
“不管,你先答应我嘛!”穆美伸过手来,抓紧她的,摇呀摇。
凝露被摇得头都快晕了。“好、好,你说什么都好。”
“那……”穆美仍一脸神秘的瞅着她瞧。“现在,跟着我,先大大的吸一口气,再慢慢的呼气,吸、呼,吸、呼,反覆三次。”
凝露实在想骂人了,就算脾气再好,也会被她给搞疯。
“现在,你能告诉我是什么事了吧?”如果理由不够正当,应该罚她去扫三个星期的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