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宗乔的拿手菜,普罗旺斯炖牛肉。”当他的唇终于栘开,凝露的气息已经不稳。
谷崇义的一指轻压于她的唇办上,以指腹缓慢地摩挲。
“还是老话一句,什么人间美食都比不上你。”他最想吃的,还是她。
从没有想过他对一个女人的需索竟会这般强烈,仿佛永远要不够她,永远无法得到餍足似的。
凝露的脸蛋转得更红。“我发觉你的甜言蜜语,才是人间一绝。”
“仅仅只是甜言蜜语?”他意有所指,笑得极为瞹昧。
凝露当然懂得他的暗喻,脸又一红。她怀疑,他若再继续说下去,她很快就脸红到需要消防车来洒水降温。
“崇义。”她看着他,眼里心里都是他,映得满满的。
“嗯?”他哼声问。
“如果你有困扰,或许我无能力帮你,但我会很乐意当你的听众,为你分忧解劳。”她细细的指轻轻爬上他的眉间。
搂着她,谷崇义的内心激动着、澎湃着。
“傻瓜,我能有什么困扰?”他笑拧了她的鼻尖一下。
不知道此刻的感觉是不是感动,活了三十年的岁月,他首度发觉心是活的,随着她的话跳动,随着血液的奔腾跃动,
“是吗?”凝露有些失望,虽然他遗是不愿意说,但,无妨,只要相处的时间够长,她相信终有一天,他会愿意与她分享属于他的一切,不管是喜怒哀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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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崇义,这么晚了还冒昧地来打扰你。”一进门,康尔齐就是一个标准的九十度鞠躬。
“你太客气了,尔齐。”两个男人的眸光交会,刹那问朗笑了出来。
“我上回说过,如果你愿意,我交定你这个朋友了。”以男人的打招呼方式,康尔齐出手捶了谷崇义的肩一下。
谷崇义回以相同的反应。“我也说过,人生多一个朋友,好过多许多敌人。”
说实在,康尔齐蛮人他的眼,就像是那种失散多年的友人,一朝相遇,彼此可见心。
“既然我们彼此都有共识,那以后就多联络,不管是你在这里的时间,还是回纽约之后。”一旦称兄道弟了起来,康尔齐的本性全显露了出来,豪气不羁地揽着人的肩,一同走到沙发处坐下。
“说实在的,真的有点可惜,像你这么爽快的人,要是我老哥在台湾的话,一定也非跟你交朋友不可。”屁股一坐定,他又接着说。
“你的哥哥?”原来他还有个兄弟!
“是,记得上回我好像有提到。”康尔齐绽着灿烂笑容。“我哥哥叫康尔晋,他一定也很乐于认识你,可惜这阵子他人刚好在香港。说到那家伙,谈起生意来比什么都勤快。”不像他,天生喜欢玩,所以才长驻度假中心。
“喔?”听他说着,谷崇义对于这对兄弟的好感更增。
“啊!你看我,我大哥常训我的果然一点都没错,一聊得太开心就容易得意忘形。”康尔齐笑着,耙耙一头短发。
没给接话的机会,他又接声说:“我是来跟你说,我母亲和父亲已经赶回台湾了,但由于我母亲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所以为免她舟车劳顿,能不能请你跟我回台北去一趟?”
“跟你去台北?”他父母已经回到台湾了?果然是很快!
然而,与他们见过面之后呢?是不是意味着他的这段假期即将结束?
谷崇义的脑海不由得闪过一个影像,是凝露,她的笑靥扩散,似水波涟漪,在他的心湖里泛开一圈又一圈的水纹。
假期结束的话,他们两人的关系呢?也会随着结束吗?
不!一声响亮的回音,在他心中荡着、飘着。
“对不起。”尔齐以为他会拒绝,毕竟该赶来见度假中心的,应该是爸妈。“我妈妈因为感冒病菌感染的关系,支气管的毛病会有偶发的状况。”
“没关系的,你不用太介意,我跟你一同去一趟台北。”谷崇义由恍惚中拉回神绪。
“崇义兄果然是爽快的人。”康尔齐笑着上前,张开双臂与他一抱。“既然已说定,那我就不打扰你休息。明日一早如何?”
最主要,父母也急于见他。
“嗯。”点了下头,谷崇义直接且明确地答应。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日一早大厅见。”快人快语,康尔齐说完话,准备走人。
“明天见。”谷崇义送他到门口。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门口,谷崇义才缓缓地将门给推上。
回荡萦绕于脑海的,不是方才的对话,也不是明日一早的行程。见不见梅语君对他来说似乎变得不再那么重要,他的心绪全绕着凝露打转。
问题是,他不想分手,心头的回响越来越大,一声强过一声……
第九章
夜里,一阵缠绵悱恻、疯狂的激情之后,谷崇义翻身仰躺在床上,一臂将身旁的人儿拥入怀中,藉以安慰心里渐渐成形的空虚和恐慌。
“我明日一早要去一趟台北。”他说着,一边在凝露的颊靥上烙下一记记深情的吻。
“为什么?”虽然被吻得气息不稳,出于直觉,凝露没忘问。
“我要去见一个人。”谷崇义淡淡地一语带过。
修长的指在她柔嫩的唇办上轻划:心里一股莫名的低气压,压得他快喘不过气来。
“谁?”
“我父亲深爱了一辈子,直到合眼,仍念念不忘的女人。”他叹了一口气,任由一手在她光裸的背脊上态意游移,贪享那份细腻。
“我可以猜猜是谁吗?”凝露眨眨眼,随着他游移的大掌四处点火,大胆下移,她的脸蓦地羞红。
“嗯。”轻应一声,算是默许。
他的眼里有两盏炽烈狂热的火炬,迎着他摄人心魂的眸光,凝露噘起嘴,献上一吻。
“是总经理的母亲吗?”
她的猜测换来他的一愣,淡淡眼瞳中闪过一抹复杂色彩,似惊讶、似激赏,又有点不明的疑虑。
“你知道?”
凝露将他脸上千变万化的神情全看进眼里。“不,我并不知道,唯一听过的,是你父亲对于康家的恩惠。”
她想,那或许是他不愿提及的一件心事,所以她以轻描淡写的解释带过。
“这样……”谷崇义的神色暗了暗,相信了她的解释,将她搂得更近,让她的颊靥枕在他的肩窝。“凝露,说坦白的,你觉得我父亲傻不傻?”
对于一个得不到的女子,和该视为情敌的男人,居然大方的伸出援手。要是他,绝对做不到!
“你是指……”傻不傻要看怎么定义,每个人对于傻的定义和界线都不同。
“你已经明白我父亲爱着梅语君。”他说,拉起她的手轻轻的摩挲啃咬着。
“其实你已经知道答案了,又何必问我呢?”
“什么?”他不解,对于她过于抽象的回答。
凝露笑看着他,眼里心里全映着满满的他。“你不是说,你父亲爱着老总裁夫人?”
“唔。”他点了一下头,眉结略锁紧,显出他的困惑。
“既然是爱,当然会希望自己所爱的人过得幸福快乐。”如果是她也一样,一段感情能不能开花结果,除了双方的爱恋之外,不可预期的因素何其多,若真的不能长相厮守,知道对方过得幸福快乐,何尝不是另一种爱的表现?
谷崇义沉吟着,似在思量着她的话。
“只要对方幸福,自己就真的能快乐吗?”他是个聪颖的人,能举一反三,不过抱持的看法却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