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拿下了敌方将领的头颅,千军万马杀上前来,也可以将众人剁成肉酱!
柳练羽拉着华清雨的衣服,悲从中来。
“莫要怕,跟着我走就是了。”华清雨伸出了左手来拉,又是那种让旁人钦羡妒忌的温柔。然而,她晓得,打从小时相识开始,他便是如此地对待着自己了。
像个大哥,像个朋友,却从来就不曾像个丈夫。
主帐里甚至还是亮着的,帐外站着的士兵比想象中的还少。
众人齐身飞扑而上,在这些胡人还来不及张口呼救的时候,华清雨一行人就已经点倒了所有的人。
手到擒来!华清雨一刻也没有停留,跟着两个师弟旋风也似地窜身进了帐里。
三把宝剑用着雷霆万钧的威力扫了上,本来也没有想过全身而退,自是个同归于尽的招式。
帐里还有五个兵士,一见到来敌便也挡在了主帅之前。
这时间刀剑交击的火花甚至比此时点在主帅桌上的巨灯还亮。
总算之前早有盘算,在两个师弟应敌的时候,华清雨一个纵身越过了众人,一招追星夺命便笔直刺了向前,要将这胡人将军立毙当场。
然而,眼前却是晃过了两条人影。
主帅桌前,竟然是坐着两人!
只这一顿之间,就已够高手对招出入生死十来回。
华清雨的剑锋才偏向了胡人的将军,将军身旁的汉人便已出招!
不晓得是如何拔刀,甚至看不清对方的脸面。
沉重而巨雷也似的刀击落在剑上,招招都让自己甚至无法持剑!
震耳的巨响惊动了帐外的人,然而当他们脱身窜进帐里之时,华清雨便已与那汉人交上了十二招。
不,说得精确些,是堪堪挡过了十二招。
然而,眼前只见到对方衣衫的边角,甚至还不能看出对方招式之时,手中的剑便已被震离了手。
“不要!”柳练羽尖声哭喊着。
然而,华清雨却只见得到对方的刀了。
如此的艳红,如此的诡丽,甚至让自己移不开眼睛了。
然而,不能说是毫无遗憾的……
他到现在,甚至还不晓得他的名字……
咚咚咚。
箭矢深深射入遮箭牌的声音,即使是在山岭上,似乎也能听得清晰。
数百枝弓箭整齐划一地从武威关城墙上射下,磅礴如大雨。
面对着高耸的城墙,盾牌手护卫着轩车,从一开始一步步的逼近,到了约莫百丈远,便再也无法向前。
强弓劲弩,这东边的大国似乎真是有着雄厚的兵力,一点都不像是已然两面受敌的窘境。
“已经十天了,这武威关可还像是大石一般的硬。”胡人的将军一字一字慢慢说着。
“传闻中的飞将军可不是省油的灯。”身旁的另一个将军,用着流利的汉语说着。
“这样下去根本无法攻城。”胡人的将军继续一字一字说着。“两旁都是大山,根本绕不过。我想就是鹏鸟,只怕也飞不去。”
“再等一段时日,会有人来帮。将军休急。”
“这句话十天前便已说过了,姜将军。”
“那位自有乾坤妙计,先锋将军只须捺下性子好好与这飞将军周旋即可。”
“……冷公子的意思,我自是不会有二话。可这时日若是拖得太长,我等得住,但是这些弟兄可要心急。”
“不会太久的。”
“可冷公子如今却似乎还在营里,真要有何妙计是不是……”
“我说的那位,不是冷公子。”
“……此话怎说?”
“冷公子确是人中龙凤,可是……也始终只是一个传话之人。”
“我不信。”胡人的将军皱起了眉。
“等你真正见着了那位,就会信了。”这位汉人的将军突然朗声笑了。“就连姜某也一直到死过了一次之后,才也信了。”
“你前世莫非就已遇上了那位?”胡人的将军问着。“那位莫非已然百岁?”
“真要说,可要整整说上了一天一夜。”汉人的将军悠悠说着。“不过,我比那位虚长了几岁倒是真的。”
“我不信。难不成你是恶魂投体的不是?”
“唔……应该说是被阎王爷送了回的,还没来得及过奈何桥。”
“……还是不信。”
“好好,念你没见过,就不再苛求了。不过,就算你咬着牙说不信,事实就是事实。再者,就算你不信他,冷公子你信得吧?”
“自然。”
“这不就成了?”
“可是……”
“放一百个心吧,一定破得了。”
“你为何如此的肯定?”
“因为……我不晓得还有谁比我更清楚武威关的。”这位汉人的将军冷笑着。
鹏鸟飞不过关,信鸽自也是的。
不过,倒也不需了。
想是对于这破关已然有了十分的把握,如今副帅帐里的冷雁智研究的并不是武威关了。
只见他对着京师周围的山岭城墙沉吟着,红绿黑三色的小旗部署在了每一道关口。手里还捏着不少红旗绿旗的冷雁智,在反复地推演之后,便心烦气燥地将手中的纸旗搁在了一旁,对着地图发起呆了。
尤其是,那极为南方的山岭。
蝴蝶山庄只剩下了一副空壳,里头的人不知去向,甚至就连坟墓也迁了。
对于这战祸,倒是用了明哲保身的好法子。
不像是那华山……冷雁智冷冷笑了。螳臂挡车。
可就是山庄通风报信,也多不了多少的阻力。察唯尔一路北上也堪称顺遂,只卡在江南。
……会在江南吗?那儿明媚的风光与这山庄是有些像,要是我也会选江南……江南久攻不下会是因为他们在吗?
轻轻画着纸上的江南,冷雁智低声念着。“等到大事定了,我再亲自去寻你。不然这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可要错过了……”
“将军,粮车已经到城下了。”
来人轻拍房门,低声说着。
“终于!”窗上的男子翻身而起,顺手拎起一旁的外衣,大踏步走出了房门。
两道剑眉倒竖,虽说没有一把好胡子,不过生得倒也端正。
“开城门了吗?”
“没将军的亲谕,副将军不敢开。”
“好,我去看看。”
披上战甲,男子从城墙上俯视东城门。门外护送粮草剑弩的兵士正不住擦着汗。
可敬他们千里仆仆而来。
“廖将军在吗?”男子朗声说着,声大如雷。
“廖将军半途受了风寒,一病不起。”一个副将摇着手令。“有劳飞将军派人出城点收,我们就不进城了。”
飞将军握着拳。这路途并不远,也没生什么瘴气,就只是冷了些。难不成就这么时运不济?
“将军,若不收,粮仓可要见底了。”
“……西城门现下如何?”
“依旧是不温不火地拖着呢。”副将低声说着。
“……等来人走后,让人送信回京,请圣上再遣。”
“……将军,这一往一来只怕又要耽搁上半月。缓不济急啊。”
“军令在身,只怕不得不如此。”
是也想过停下这弓箭的防御,然而一旦减缓,这狡猾的胡人就又大胆逼近,有一次甚至就要让轩车到了城门。从此之后就再也不敢掉以轻心。
除此之外,敌方总是在日间进击,夜里总是无声无息。
臆测着可能是敌方故意设下的陷阱,夜里这位飞将军可也是没得安稳睡过一整晚。
相对的,敌营中却是夜夜笙歌。接着的深夜时分,除了几个拿着火把巡营的军士,也似乎是每个人都能睡着好觉。
这边是日夜提心吊胆,那处是好整以暇。除了每日的进逼,也没有太大的场面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