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言情小说手机站 > 子灵剑(二)乱云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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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页

 

  “竹仙保佑,一定是竹仙保佑!”老妇感激涕零地哭喊着。

  “可不是啊,一定是竹仙保的佑。” 一个村民在旁边附和着。

  “不过,你看见了强盗没有,几个人啊?长什么样子?”另一个村民好奇地问着。

  “就是啊,就是啊,看见了没?”几个人也同着。  

  沉默一会儿,小红缓缓地抬起了头来。

  “不是强盗,是竹仙啊。昨夜竹仙下了凡,那些人冒犯了他的大驾,就叫他给剪去了命。”

  然而,那个声音,后来想想,是熟悉的。

  总是在正午时分来到村里,然后在夕阳西斜的时候离开。

  他就是竹仙吗?  

  ……不是的,绝对不是的……

  因为,若真是仙人,他的眼神,不会是如此的寂寞……

  张大地主一家子惨遭不测。

  然而,尽管应该让死者人土为安,却也没人敢靠近那宅邸。

  亲耳听见小红绘声绘影的,那竹仙绝对不只是个大慈大悲、普渡众生之类的神仙。

  为了避免得罪他老人家,对于那些冒犯的人,村民们没一个愿意冒着被当成跟他们一道的风险,替他们收敛。

  再说,在这个吃也吃不太饱、穿也穿不太暖的小村,谁肯花上一副棺材十两银的天价,替他们收屁。

  也许,是因为这个缘故,等到山另一头的县太爷发现自己师爷没有回府,而派出了几个捕快前来一探究竟的时候,已经是过了三天。

  在那间仿佛人间地狱的宅邸里,除了腐烂的尸体以外,还有着令那些捕快为之心寒的线索。  

  大约有三个,当时也许还没死透的牺牲者,凭着他们的鲜血、以及最后的一口气,在宅里的柱上、池塘的石边、自己身旁的地板上,写了个一模一样的字。

  鬼。

  当捕快们征召当地村民的板车,以便把尸首运回时,那些虽然有些褴褛、然而却神采奕奕的村民,在听见这个命令时,就像是遇见了恶鬼一般,远远逃了开。

  “抗命者,要送官的,”捕快头头大喝着。G `*C?]

  回应他的,是摆了快一个月的鸡蛋,以及烂到可以用来施肥的青菜。

  “这等贱民!将我朝廷的颜面置之何地了!”

  远远的,从繁华之地被贬到这穷乡僻壤的县太爷气炸了。新官上任三把火、兼又肚里藏着一摊“怀才不遇”、“突遭横祸”的怨念,召集了府里所有的人马,远迢迢地赶来这个还不到两百人口的小村。

  自然,除了那村民速远避开的宅邸,并没有容得下县太爷一行人的大屋。所以,县太爷命令手下着手清理,自己却也远远逃开那呕人的尸臭。而那几个捕快,当时见到了血字的捕快,自愿保护县太爷,也不想再进那鬼影幢幢的凶宅。

  大摇大摆溜达在村里的县太爷,一边巡察着那些不服王命的村民,一边喃喃抱怨着自己的歹运。要不是遇见那歹人,将自己的官印给盗了去,今日他用得着来这等酸气冲天的小村庄宣扬王命?

  “臭死人了。”经过了一个杀猪的档口,县太爷掩着鼻、皱着眉,快步走过。

  “这等的李子是要怎么吃的!”县太爷口渴要买鲜果,看到那营养不良、干干扁扁的李子,就是一阵暴跳如雷。

  “连间茶楼都没有!哼!”

  县太爷浩浩荡荡巡视了一圈,却没有发现那鄙夷的、仇视的眼睛,一双双地盯在他的背后。

  “咦?连间也这么不像样!”县太爷脚酸,见到了一间就要坐下来歇息。然而,那村里唯一的宇,却是蛛纲尘封。而且,就连那唯一的道士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连神佛也不敬,这座村子真是太野蛮了。”县太爷深深皱起了眉。“不亲眼看看,果然不知道这民风已然变得如此。看来,不好好整顿一下是不行的。这名声要是传了出去,说我这父母官不管教百姓、让那天威荡然无存,我可是受不起这罪名啊。”

  县太爷摇晃着脑袋走开,捕快为免再度遭受村民的攻击,也紧紧跟着。在他身后的村民,排在街道两边盯着他们、合掌低声咒念的情形,更是让捕快们想起一些邪教的仪式,而全身冒着冷汗。

  “县太爷,这村子好像真的怪怪的。”一个捕快低声说着。

  “怪?什么地方怪?”县太爷不耐烦地问着。要命啊,这鬼天气,连碗冰镇酸梅汤都没有。

  “好像,有种妖气。”捕快说得更是低声,不料还是被邻近的一个村民听见了。

  当县太爷走过了以后,那村民的低声咒骂就飘进了那捕快的耳里。

  “又是个不要命的,敢说他老人家是妖……难保过两天又给斩死,永世不得超生……”

  当捕快猛然回过头的时候,那村民正也合掌咒念着。

  “县太爷,这村真的不对劲,要不要从咱们城里请个道士……”

  “胡说八道!子不语怪力乱神!”

  “可是,县太爷……”两个捕快回过了头,长长的街道两旁,那些眼里闪着莫名光芒的村民,真的是让人打心底害怕起。

  今天,好像来了个官。

  冷雁智手里拿着包果子和猪肉,正在跟个妇人订衣裳。

  瞄了那官一眼,冷雁智在那妇人的遵遵询问之下,回这了头。

  “我要两套,下次再来取。不要赶,针脚缝细一点,衣料要挑软一些的,来不及的话我可以再等一段日子,尺寸的话……”  

  话还没说完,一个小男孩就撞到了自己的脚,脸朝下地栽了个大跟斗。

  “对不起,大哥哥,”小男孩稚嫩的嗓音高声喊着。

  “没关系,小心点别再摔倒了。”忍着笑,冷雁智弯了腰,把那还趴在地上的小男孩一把扶了起。

  眼见小男孩跌跌撞撞地又走了开,冷雁智轻轻笑了。

  “好可爱的男孩子。谁家的?教得真好。”

  “就是黄大婶那一家子啰。”妇人一边用着自己才看得懂的符号记着冷雁智刚说的尺寸,一边回答着。 

  “这样啊……”

  “看客倌仪表堂堂的,这针线活儿,没人替客倌做吗?”

  “大婶你也想替我说媒吗?”冷雁智拿起个枣子、倚着妇人的门旁开始吃了起来。这村里自然没有布店,经人介绍,才找到个替人做针黹的寡妇。为了避嫌,寡妇是站在门边跟冷雁智说着话的。等着寡妇慢条斯理记着的同时,冷雁智看见了那小男孩又巍颤颤地走向了那官面前。

  “走走走,哪户的野孩子,还不给带了去!”那官看见一身泥泞的孩子似乎对自己闪亮亮的官袍起了兴趣,连忙就是一个巴掌打了开。

  小男孩昏沉沉地转了两圈才又趴回地上,似乎还不晓得出了什么事。

  “真是的,连这么小的孩子都打喔……”路旁的一个妇人连忙抱起了孩子。那小男孩的脸颊上还有着乌黑的瘀痕。

  一句话还没说完,看不过去的冷雁智,手里的枣核就已经出了手。

  所以,在那妇人话才刚说完的时候,那县太爷的脚一软,就这样尖叫着趴了下地。

  捕快们只来得及把摔得灰头土脸的县太爷搀了起。

  县太爷的口中,响起了一连串的粗话。

  不过,也没人去注意了。因为,目睹到这一幕的人都笑得死去活来。

  “贱民……这些贱民……”县太爷气得浑身发抖。

  被忍着笑的妇人匆匆背回黄家的途中,那小男孩高高兴兴地朝冷雁智挥着手。冷雁智也摇了摇手回礼,然后笑倒在妇人的门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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