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视着,想着那个甜蜜的吻,又是不约而同的一笑,
“转过身去,我帮你把头发擦干。”
她勾起他的下巴。好一个美人出浴啊!他这模样,简直会让圣人抓狂,他甚至只穿上中衣,连钮扣都没扣上哩!
他笑笑,乐于从命:
背过身段,他轻声问:“我们这样像不像是恩爱夫妻?”
她轻拍他的头。“哪来这么多废话?”
“我是认真的。”她始终以为是玩笑吗?他低叹。“我再认真不过了,你呢?却从没明白的跟我说过。”
“没有吗?”她以为自己的态度很明显了。“小衣衣,你怎么这么没安全感?我们虽然没有明说,不过早已有誓言了,你该不会认为我是那种随便说说的人吧!”
他垂眸,想想后,又勾起笑容,“我心里不安的是,怕你不随我回去了;又或者,回去后又变了。”
他最想要的,始终不曾拥有过,这回,他实在是怕了,害怕命运又再次重演。
擦拭长发的动作蓦然停下,她突然懂了。
扳过他的身子,面对面的瞅着他问道:“这就是你宁可躺在床上装病也不肯回去的原因?”
凤眼中的神情早巳默认了。
“拜托,你未免想太多了吧!”她懊恼的低喊,双手抓住他的。“听着,小衣衣,我绝对不会离开你,无论发生什么事,我要定你了。”
他的手紧紧反握住她的。“你自己说过的,可千万不许忘。”
“不会的,我是那种人吗?”她掀唇一笑。
他微使劲,紧紧的把她拥入怀中,埋在她肩上的声音还是闷闷的。“你以前就曾经忘过我。”
“那是……那是……”她嘿嘿地笑道。“如果我忘了,有你可以提醒我啊!别撒娇了,我们明天就回你家去,把话说清楚,然后我就去提亲,把你给娶回来,这样可好?”
他大笑出声。“是我娶你。哪有新娘子是男生的?”
“如果像你这样国色天香,就可以。”她和他笑成一团。
“那他们会吓死。”如此离经叛道。
“管他的,我们高兴就好。”她是不在乎啦!
“说好了,你可不能丢下我。”他只关心这个。
“嗯,嗯!你真罗唆。”她像个男人似的给了保证。
马车在石板路上行驶着,子掀开车帘,原来已经进入京城了。
记得当时,他们决定要离开的时候,大娘还千拜托、万拜托的要求他们多留些日子。
她也想啊!只是承诺了要陪小衣衣回家说清楚并提亲,她只好断然拒绝了大娘的好意,雇了马车就上路。
只是,她觉得奇怪的是,听见他们说要走,大娘干嘛一脸死了儿子似的悲惨表情?还喃念着什么“完了、槽了”?
她有这么喜欢他们吗?喜欢到舍不得他们离开……
“快到了呢!”
不知道花解语那两个奴婢怎么样了?肯定教她的失踪给气的半死吧!
“实在不想这么快回去。”皇甫缁衣沉着一张俊颜,不希望这么快就回去,最好马再跑慢一点。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你就爽快点嘛!”放下车帘,她把视线摆回他的身上、
不再穿黑衣,仅只是一件粗布青衫,却还是掩不住那高稚文净的模样,
“你这个比喻不大对。”他斜睨她一眼。
“知道我识的字不多,就别挑剔。”
“是。”
他宠溺的笑笑。突然,马车一个颠簸,然后停下,他身子不稳的倾向她。
子反应快,下意识揽住他,两个人肌肤相亲不是第一次了,但这次因为他是直接扑进她的前胸,两人又都是清醒着,对视一眼,两人又都脸红了。
“你……你小心点。”她怔了好久,但为了掩饰脸红,便嚷嚷着。
他笑了笑。“应该是到了,我们下车吧!”
牵苦她的手,在掀开车帘时,只见外头站了数十名官兵,持刀拿剑的阵势,简直像是在追捕汪洋大盗。
皇甫缁衣狠狠一怔,掹抬眼,他们就站在皇甫尚书府前。
“谷子,有人密报你假扮花家千金混进尚书府意图不轨,又说你暗杀四公子不成,挟持四公子欲要胁尚书府,罪无可恕,朝廷颁下命令要就地逮补你,你束手就擒吧!”一个带头的男子上前,朗声说道。
子闻言,难以置信的瞪着官兵,仿佛这是什么天大的闹剧。
“胡说八道!我皇甫缁衣在此,这些指控全都不是真的。”他大叫,先跳下车来挡在她面前。
“皇甫公子,你莫受奸人的胁迫,以至于说这言不由衷的谎言。”
真是可怜,一个娇贵公子都被这女魔头折磨得神志不清了!
部分官兵住车后包围。
“我没有——”他急了。
带头的官兵喝道:“还不拿下。”
子衡量一下对方的人数,身微抬,一把利剑马上就架上皇甫缁衣的头颈问:
“你若敢妄动,就别怪我们不知轻重,伤了四公子。”
这是要胁!
可恶,当真可恶!
死命的紧咬下唇,她恨恨的瞪着这些官兵,双手颓然下垂。
一旁的官兵们见状,连忙上前用刀剑架颈,她随即被带下车来。
“不,你们不能带她走,听见没?你们不许动她。”皇甫缁衣失心疯似的大喊。
为首的官兵安抚他道:“四公子,没事了,我们会处理这事,你历劫归来,需要休息,瞧!你家的人来了。”
骗人,这一定不是真的!
他被眼前残酷的景况吓住了,毫无处世经验的他惶惶然不知所措。
怔怔的看着她被带走,却软弱的什么也不能做。
“咚”的一声,他坐倒在地上,而她,却始终没回头望他一眼。
骗人!
这一定不是真的,他绝不会失去她的……
第八章
“喂!我问你,如果我一直没来找你,你就真的出家了吗?”
回京的路上,子曾好奇的问过皇甫缁衣。
“你以为呢?”他坐在马车上,好温柔的笑着。
“我看,有八成的可能吧!”他从小就是这个打算。“不过,有必要这么做吗?这世上真没什么事能留得住你吗?”她不解。
“也许。”他望着她澄澈的大眼,好羡慕她的豁达心境。“以前是因为我娘的关系,让我养成了佛道的无为思想,后来渐渐的觉得逃避不见得是件坏事,可现在我后悔了,我终于明白,以前的无所谓是因为我从未拥有,可现在,我不想出家了。”他似真带假的缓缓道。
“哦!我明白了。反正你不出家就是了。”
她抬起脸,如释重负的笑了,因为自己的神经过粗,从没弄懂过他的纤细心肠,但总算听他说出他不出家这句话,对她而言这就够了。
茫茫然的,不知道过了多久,当皇甫缁衣意识过来,自己已进入皇甫大厅,他甚至连自己是怎么进来的都不明白,只觉得他怎能忍受得了?
一个人还能怎么痛苦下去?
他始终觉得她那如释重负的笑脸就像近在眼前。
鲜明,却教他心痛。
有人在他面前来来去去,他没有抬头,也不在意。没多久,他面前站了位美艳女子。
“皇甫公子。”
他抬起脸,只是木然,在见到女子五官神似、却细致装扮过的面容后,他掹然睁大了眼。
“是你。”
花解语捻着绢帕,掩在唇边笑了下。“是我,要不你以为是谁呢?”
“你为什么在这?”他问道。
“为什么不在这里?”她撇撇唇,无情的笑了。“我应皇甫夫人的邀约,自然在这,你该不会是真的爱上那个假扮我的乞丐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