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你胡说。”他怒道。
花解语轻蔑的瞧了他一眼。哼!他仍是这副没出息的模样。
“怕我说什么,是你心里作崇吧!老实说,我根本不希望你回来,若下是千算万算,忘了把谷子的身手算进去,也不会——”顿了顿,故作无奈的一叹,—反正现在事情已经变成这样,我不出面收拾也不行了。”
“原来是你。”皇甫缁衣气得紧握双手,怒吼道:“为什么?有什么事冲着我来就可以,为什么要陷害儿?她是无辜的。”
“因为她居然爱上了你。”
花解语一生被父兄捧在手心上,她自豪于自己的美貌与才情,从不认为有任何男人配得上她。
而皇甫缁衣自幼便比她漂亮,有这样的未婚夫婿已经够丢脸了,没想到半途找来的冒牌未婚妻也反叛了她,这才真让她难以忍受。
“你到底把人当成什么了?”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还一点意见都不能有。皇甫缁衣为子感到很冤枉。
“我才不管,她本来就是我利用的一颗棋子,利用完了,就一点用处也没有了。”突然,她保养得相当完美柔嫩的手被他一把揪住。“疼……你干什么?快放开我,”
“说,你到底在背地里做了什么?”
什么好男不跟女斗,什么怜香惜玉,此刻的他全当成放屁。
“你——你这般威胁,我不说。”花解语倔强的瞪视着他,毫不退让。
他的手抬起,直接甩了她一个巴掌,力道之大,让她的头偏了过去,嘴角马上渗出血丝。
“你——”
从没有人敢这么对她,花解语气得全身发颤,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小姐。”
“少爷。”
原本就觉得不对劲的嬷嬷和韦总管不约而同的躲在门外偷瞧,见里头事情闹大了,忙不迭的出声。
“你们别管。”花解语益发愤怒。“这事我自己来。皇甫缁衣,我们之间的事难解了,这一掌之仇,我会全数还回你身上。”
“随你,我只要知道你是如何陷害儿的。”他冷然严肃的俊颜上,罩上一层森然。
“很简单,要找罪名多的是,光是刺杀皇甫四爷的罪名,就够她吃一辈子的牢饭了。”花解语用绢帕拭去唇边血渍,心情很恶劣。
从没人敢动她,他是破天荒第一个。
“我去跟官府说,动手的人不是她。”
“哈哈!”她仰头嗤笑,笑他的天真。“去说啊!看在官场上,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你——”
冷静,千万别被她激怒了自乱阵脚。
“凭你,除了念佛还会什么?你以为证据俱全的情况下,这案子会拖多久?”怕要不了几天,官府大牢里就会传出她被处决的消息,毕竟行刺宫宦人家的罪名不轻啊!
他冷凝了脸,沉默的望着她好半晌。
她嗤了声,抽出被抓痛的手腕,不屑的扁扁唇。
“知道我最讨厌你的是什么吗?就是你这不自觉露出的委屈眼神。明明什么便宜都让你占尽了,还一副不满足的寂寞样子。你以为你凭什么只要关在房里念佛诵经,别人就得帮你把所有的事给安排好?”她对他的厌恶,已经到了不理智的情绪反应了。
“你以为我为何回来,我就是要看你彻底的崩溃,要想我嫁给你?作梦!”
她痛痛快快的发泄完后,高傲得像个女皇帝般转身离去,留下呆住的他,与极为不安的韦总管。
因为见少爷一直呆呆站着,脸上木然毫无反应,韦总管上前关怀的问道:“少爷,你还好吧?”瞧自小带到大的主子受到这般打击,他的心里不禁也难过起来。
“这个——花姑娘自小骄纵惯了,她说的是气话,少爷别在意。”
没人比他更清楚这位温柔少主是经过多少的痛苦与折磨,才养成沉浸在佛法里的平稳性子,也没人比他更明白,每当逢年过节时,这个性情敦厚的主子是何等的寂寞,又因为言拙,只能关在房中极少与人接触,以至于后来当大家都在传他孤僻寡言时,已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放任流言四窜的窘境,这一切,都看在他的眼里啊!
见他仍然不语,韦总管实在担心,缓言道:“少爷,你累了吗?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皇甫缁衣抬眸,神情虽疲惫,但仍勉强振作。
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虽然他已接近崩溃的边缘了,
“告诉我这一阵子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是,少爷。”韦总管从那天晚上在大街上发生的事说起。
“那天晚上,街上就在传说公子跟那位姑娘让一群黑衣人围住了。后来,公子不知去向,隔两天,花姑娘就上门了,一开始就说有人冒充她,并且抢了她的珠宝,还胁迫她的丫鬟和嬷嬷,意图混进皇甫家当少奶奶。后来,就有群强盗出面指控是收了那位——姑娘的收买,要——要谋财害命——”
忍无可忍,皇甫缁衣闭上双眸。“你们就信了这说词?”
“他们有人证和物证,再加上公子一直下落不明——”
这几日,皇甫家也派出众多人手寻找,好下容易有了公子的消息,这才和官兵们一起守候,等着接主子回家。
皇甫缁衣猛然抬眼,现在已容不得他再懦弱下去。
咬紧牙根,他不得不承认花解语这招够狠,从一开始就设下一个圈套,好让儿自动跳下去。不过,他也有他自己的办法。
在皇甫家,他是没声音、不起眼,很容易让人忽略,但这并不代表除他之外,就没人能出面主持大局。
“我娘呢?”
“主母现在在菊苑,一听说少爷平安归来,就忙着要厨房准备些少爷常吃的素菜,好让少爷——”
“我去见她。”
皇甫缁衣打了岔,修长温雅的身影随之离去。
他在穿过层层房舍后,终于来到皇甫夫人常待的菊苑,那是问简朴高雅的内苑,平常只用来和家人聊天,和品尝美食。
一时之间,他忘了敲门问安种种繁琐的程序,推开门就直接闯了进去。
“娘。”抬眼一看,平日极少见到的大哥皇甫锦衣也在,他先是一怔,接着唤道:“大哥。”
贵妇人见到是他,很是高兴,站起身来迎接道:“缁衣,你平安无事的回来了,真是太好了,铁捕头果然没诓骗我们。”
坐在贵妇人对面那位面目英俊、身材雄伟的皇甫锦衣不禁笑道:“娘,铁英不轻易做承诺,他既然答应要找人,就绝对会把事情揽到底。喏!四弟不是毫发无伤的回来了吗?”
犀利精明的眼扫过弟弟一身掩不住的狼狈,与眉宇间的焦急和煎熬。
“怎么了?四弟。”
教他这么一问,皇甫缁衣便再也忍不住了。
他笔直的跪下,沉着声道:“娘,大哥,我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儿。”
“哎呀!这是怎么着?快起来说话。”贵妇人有些惊愕,忙伸出手去,却见他摇头拒绝。
“我会跪着,一直到你们答应为止。”
“唉~~这是从何说起呢?锦衣,这事你说呢?”
皇甫锦衣隐约察觉了什么,却在事情未明朗前,不做任何评论,毕竟这是素来不亲的小弟第一次求他,他得慎重处理。
“缁衣,你可知道劫财、谋剌和欺骗这些罪名都不轻,任何一项都可以让她在牢里待上数年。”
皇甫缁衣神情激动,双拳紧握。
“儿是清白的,她是被花解语陷害了。”
“光是凭你这些话,不足以脱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