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容挣脱不开他铁一般的嵌制,见他平素的冷静自制又在他脸上出现,她惊愕得 说不出话来了,她没想到他的冷静之下隐藏多么危险的残酷。
宗瀚临走之前又望了必玮一眼,才拖着守容离开,就在此时,他才发现了门口
站着的,竟是他的弟弟岳宗翔。
宗翔是在他们闹得最厉害的时候,悄悄地进来了,守容的一巴掌、恶狠狠的言语, 他全看在眼里,但此刻的他神色平静得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尤其是面对宗瀚和守容 ,他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侧着身子,让他们离开。
宗瀚望了他一眼,便带着守容快速地走过他的身边。宗翔把门关上后,才转过身来 ,看着那仍跌坐在地上的心玮,他今晚来就是因为在这段时间里,他已经渐渐厘清了自 己的感情,他已经明白了一直陪伴在他身旁,为他分忧解劳的心玮才是他心中所系、毕 生所受。在他最荣耀的时候,他愿与地分享;在他最困扰的时候,他愿找她倾诉。而他 也相信必玮是最了解它的人,他希望能确定必玮的感情。
但现在,守容的指控、宗瀚凌乱的衣服,而她,酥胸半露,颊上泪痕未干,凄楚哀 泣的神情,以及于肘上斑斑的血迹,使他分不清自己的感情是恨、是爱还是怜了。他到 浴室找了急救箱来,蹲在她面前,仔细温柔地为她消毒包扎了伤口,只觉得她的双手全 是冰凉的冷汗,浑身战栗着,他柔声安慰着:“幸好,伤得不是很严重,应该不会留下 伤痕,我先替你消毒一下,待会儿我陪你去医院。”
必玮合着泪摇摇头,颤抖的开了口,“你要相信我,我没有勾引他,他自己跑了来 ,我一直想要挣脱,但他的力气是那么大,我没办法。”
提起刚才的遭遇,她忍不住泪如雨下,她恨不得就此消失,别让宗翔看见她这副模 样。
宗翔细心的取走她手上的碎玻璃,仔细数了一下,竟发现她的手上有十七道细细的 血痕,他既心疼又怜惜,“你怎么那么不小心,要是这些伤口再深些,血就不容易止住 了。”
必玮见他顾左右而吉他,打从心里冷了起来,她苍白着脸,硬是把酸楚莫名的泪水 挤了回去,她收回了双手,不顾伤口仍在淌着血,“你既不相倌我,又何必管我的死活 ,我不需要任何人。”
宗翔凝视着她凄怆的脸,柔声的说:“我的看法当真对你那么重要吗?”
必玮死命的点着头,“是的,我可以忍受任何人的侮辱,却不能容忍你对我的误解 ,若你不能相信我,那就请你离开我吧!”
宗翔又望了她好一会儿,“我们结婚吧!”
必玮惊呆了,她今天受的实在太多了,此刻的她,根本无法相信宗翔这一句温柔 已极的话。
宗翔笑了一下,接过她的手细细的上了药,包扎起来,“那晚你对我说的话,我回 去想了好久,既然你那么了解我,而我和你又谈得来,感情又比一般朋友来得亲密些, 所以我想,我们何不结婚呢?你怎么说?”
必玮那晶莹的泪珠终于滑落下来,她笑得凄凉却酸楚,“你在开我的玩笑?何必呢 ?不如拿把刀杀了我还快些。”
宗翔心痛的将她拥入怀中,脸上满是深情的神色,他郑重的表示:“我是认真的, 绝对没有在开玩笑,你要相信我,我会让你幸福的。”
必玮闭上了双眼,深怕这一切全都是梦,而宗翔却俯下头来,在她唇上印上一抹深 情的物,吻去了她的泪,也吻上了她的心,直教她沉醉,轻叹上苍对她太眷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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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宗翔亲热地挽着必玮的手,出现在岳明峰夫妇面前准备宣布结婚喜讯之时, 他万万想不到此举竟会给岳家和他自己带来如此大的震撼。
“爸、妈,这是我的女朋友,必玮,我们打算要结婚了。”他兴高采烈的向家人介 绍,却发现每个人的表情都是那么的奇怪。
岳明峰坐在沙发上,寒着脸冷静地打量着必玮,那目光犀利且无情地投射在必玮身 上,使她直打着寒颤,不胜怯弱;而张静文则是带着惋惜的神情注视着宗翔,不时还用 眼角的余光扫射过必玮,仿佛她是什么不可思议的怪物一般;那岳宗瀚则是闪着一双今 人费解的目光看着必玮,所有的感情都隐含在他深遽的变眸下,又回到了那个平素冷静 自持的他。
宗翔耸耸肩,又再度开了口,“爸,我就要和必玮结婚了,我希望你祝福我们。”
明峰冷笑了一声,“严小姐,你何不坐下来谈呢?难道我们这里会污染了你高贵的 身子不成了”
必玮慌乱的看了宗翔一眼,“不,不会。”就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宗翔惊异的看着他父亲,他没想到他父亲竟会用如此冷漠讽刺的态度来对待必玮, 他拢紧了双眉,“爸……”
“你先别说话,我正想和严小姐聊聊天呢!”明峰迅速的截断他的话,转过身来望 着必玮,“严小姐在哪儿高就?家中还有哪些人!父母是做什么的?你又是怎么认识我 儿子宗翔的?”
“爸,”宗翔见他以审问犯人的态度问必玮,心中不免有气,“你怎么可以这样 了间呢?”
明峰瞥了必玮那美得不需上任何脂粉就足以醉倒众生的容颜一眼,心中依稀明白了 宗翔为什么拚命保护她的理由了,他没好气的说:“难道我不该对一个我儿子带回来说 要结婚的女人多多了解吗?你要是能回答这些,那你说啊!”
“这……”宗翔反倒说不出口,认识必玮那么久的时间,他从来也没主动问过这些 ,而她也是绝口不提,所以此刻她是一个问题也答不出。
必玮只觉得坐在这个绚烂似皇宫的客厅里,她有着无比凄怆与萧冷的寒意,她苍白 着脸,颤声的说:“伯父,请您别再怪宗翔了,对于我的事,他的确所知不多,而我也 绝非刻意隐瞒,只是觉得没有必要说出来,交朋友贵在知心,又何必去在意那些不相干 的事呢?”
“喔,但现在结婚可就不只是在交朋友了吧!这不但是两个人的事,也是两个家族 的事。”朗峰沉声的说。
“爸,你这是存心挑衅吗?难道你不赞成我们的婚事?”宗翔的心竟也忐忑不安, 只觉得在座的人都很奇怪,但不管怎么样,他都要保护必玮,不便她受到任何伤害。
明峰挑眉反问着:“你们有被我反对的理由吗?”
眼看着他们父子争战又起,必玮一咬牙,便说出了一番令众人驾愕的话,“伯父, 我想您反对的理由是我,不是吗?您要知道我的家世,无非就是要考验我是否有这个资 格进岳家的门,那我也不用瞒您了。我父亲是严正诚,一位经商失败、负债千万的老实 人,而我母亲是连玉琳,一位平凡的家庭主妇,我有一位弟弟、一位妹妹,都还在念书 ,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明峰不喜欢她这种挑战权威的态度,哼了一声,“老实人?你太含蓄了吧!你父亲 和人合伙开保全公司,结果把投资人的钱中饱私囊,让人家给告了,公司才宣告破产的 ,我说的没错吧!为了这种不名誉的事,你母亲带着你们姊弟三人开煤气筒自杀,结果 获救,这事也不暇吧!你母亲虽已获救,但却从此精神异常,日常生活都要人照顾,所 以你必须不断的赚钱,然后把所有的钱寄回家去供你父母花用,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