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翔大惊,提高了音量,“你说什么?”
“你神通广大,不会自己去查吗?好歹你以前也待过岳氏,何不亲眼去看。这不是 比我在这裹嘴都讲软了更有说服力吗?”守容轻描淡写的吊足了他的胃口。
宗翔锁着眉峰瞪着她,“你这次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你就爽快的说了出来吧 !”
“还是你了解我,毕竟我们相恋一场,并没有辜负那段时光。”守容无限感慨的回 望着他,语音温柔,目光醉人,“我和宗瀚要离婚,他下个月结束在美国分公司的营业 之后,就会回来办手续了。”
宗翔又是大受惊动,“这到底为了什么?你们不是好好的,怎么会离婚了呢?”
“哼,他没有一天忘记必玮,日夜心不在焉、魂不守舍,他以前的精明干练一离开 了岳氏,全都走样了,在加州始终拓展不开公司的业务,没多久,还染上了豪赌的恶习 ,他这种男人我还能跟他生活吗?”守容咬牙切齿的神情,流露出的竟是无比的凄楚与 怨恨,“光是豪赌我也不怕,他若是无能我也认了,我最不能忍受的是他口口声声不离 必玮,必玮的温柔、必玮的楚楚动人……我听够了,我不想再和这种男人维持虚有其表 的婚姻。”
宗翔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了,他没有想到宗瀚竟会变成这样,他更没有想到宗瀚对必 玮怀有如此怪异的爱恋。面对守容哀戚的眼神,他只好抱以苦笑,“我真的不知道,我 大哥竟会变成这样子。”
守容凄楚的笑着,“谁又能料到呢?宗翔,我当初为了他伤害了你,你不恨我吧 ?”
宗翔虚弱的笑了一下,他被她所带来的消息完全吓住了,“怎么会,你只是做了你 的选择罢了。”
守容满怀期望的看着他,焦虑的想从他身上找回那段失去的荣耀,“如果,如果再 重新作一次选择,你会选择我吗?”
宗翔吃惊的瞪着她,“你在说什么?”
“我是说,我和他离婚之后就恢复了自由之身了,你又不是对必玮许过什么情爱誓 言,我们先解决她的问题,然后就可以……”
宗翔断然、声色俱厉的拒绝,“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这些令我恶心的话,我和必 玮虽没有山盟海誓,却也是在神父见证下,交换了要爱她、照顾她一生一世的誓言,我 和你再也不可能了,我也不会为了你而伤害到她,这些话今后你别再说了。”
守容俏脸刷白,刚才那份优雅高贵的气质也全消逝无踪了,“岳宗翔,你以为我就 这么廉价,非要赖在你身上不可吗?要是我柯守容放出风声,说我要结婚的话,有一大 堆富家公子任我选、任我挑,我就非要选你们岳家的人吗?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 柯守容只有人求我,没有我求人的,你最好记住这点。”她恨恨的走了出去,高跟鞋声 回荡在办公室裹。
宗翔无限惋惜的望着她离后的背影,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自己当初为什么会爱上了她 这种女人呢?他真的有些后悔了。
第七章
坐落在大直郊区的迎曦山庄,在暮色中显得无比的静谧与肃穆。宗翔转身推开车门 ,微微叹息着走向了那栋半旧却带有无比温馨的四楼公寓,他和必玮婚后即租下了四楼 二十来坪的小巧精致房子,房子虽是半旧了,但经过他俩的巧手布置,倒也显得出奇的 别致与典雅。
宗翔一反往常缓缓踱向那镂刻着祥龙献凤的铁门,从前的他,总是迫不及待的冲回 家门,品尝娇妻绝佳的手艺、笑脸盈盈的轻柔款待。但此刻的他,对着四周宁静得有如 人问仙境的景色丝毫未加留恋,至于老是对他的神经做最甜蜜折磨的必玮,他却有着无 比的怜惜与心痛。
他深吸了一口气,放松脸部的肌肉后挤出一丝欢颜,这才推开了大门,甫一进门, 便看到了必玮双手小心翼翼的捧着一碗海鲜浓汤,从厨房走了出来。
他忙走上前,“我来帮你。”
必玮笑着婉拒,“这很烫的,还是我来吧,你快去换下西装,梳洗一下,我们就开 饭了。”
宗翔目光温存的拟视着她在厨房熟练的身子,叹息着说:“再这样餐餐毫无节
制的吃着这些美味菜食,不用再等几年,你我就会变成心宽体胖的中年人了。”
“你才不会呢,”必玮下了青菜,翻了几翻,轻笑的说:“是谁一大早便出门绕着 社区四周拚命的跑?是谁一到了周末就起个大早,非要占到网球场最好的打球位置?又 是谁每晚上非要做满两百下仰卧起坐的啊!?”
“好了好了,我服了你行不行?”宗翔自嘲似的撇撇唇,“谁叫我自己贪吃又爱说 话呢?得罪了太座大人,这不是自讨没趣吗?”
他从背后环住了必玮的纤腰,闪电似的在她脸颊偷了一个吻,这才心满意足的走进 卧室里。
在饭桌上,宗翔若有所思的顺着必玮的话,笑谈了几句,但心细如丝又结发多年的 心玮,岂会不知她的夫婿此刻有着极大的困扰,只因他不提,她也体贴的不问,只捡些 没要紧的事说说。这些天来,她的心中也藏着一件大事,只是她不知从何开口,也不 知给他知道了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可是,距离守容回合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她心事重重的洗着碗盘,浑然不觉背后倚 在厨房门口,炯炯有神凝视着她的宗翔。
“必玮,今年我们一起去参加爸六十五岁的大寿吧!”
他突然出声,使得必玮一震,差点将瓷碗滑入流理台,她连忙抓住那碗,惊魂甫定 却又顺从的说:“好啊,我们一起去。”
宗翔走上前来,取来一块干抹布擦着已洗好却湿淋淋的碗盘,沉吟着凝视她:“你 有心事?”
必玮心头又是一震,她虚弱的笑了笑,“是的,我的确有件事瞒着你,希望你知道 了以后,别怪我。”
宗翔只是定定的盯着她,眼神中尽是无言的鼓励与劝慰。
必玮从镜台前抽屉取出了守容那封信,递给他后,静静的偎进沙发深处,满怀深忧 且不发一语。
宗翔迅速地浏览着信的内容,似笑非笑的神情一直显现在他英俊的脸上,之后,他 颇有感慨的说:“我已经见过守容了。”
“哦,她已经回来了。”必玮的心直往下沉,她浑然不知自己此身何处,只知道她 长久以来恐惧的事终要发生了。
宗翔对她消沉挹郁的神情感到不解,“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不,没有,”必玮咬咬唇,又说:“她和你谈了什么?”
宗翔正为此烦恼着,他拢紧双眉目光焦点凝注在窗外漆黑的天空,叹息着说:“大 致的情形,信上说得差不多了,守容和我大哥婚后过得并不是很如意,再加上在加州事 业无法顺利拓展开来,所以,大哥他自暴自弃,染上豪赌的习惯,赔了不少钱,却始终 没有戒掉,连带的赔进了他的家庭。爸妈为了这事,伤心得不得了,也替大哥还了不少 债,但守容坚持要离婚,爸妈也没办法,他们都是那么好面子的人,这坎的打击自然是 很重的。”
“所以,你就想回岳氏企业帮忙了。”必玮静静地盯着他,在这种非常时期,换作 是她也会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