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璇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口气,不胜稀嘘的椰偷着,“好吧,我只好祈祷这受到良心 谴责非常严重的男人,哪天能够突然正常一些,别三天两头跑到我家门口站岗,吓跑我 的男朋友不说,还摆出一张苦瓜脸的模样,害得我陪他一起茶饭不思,烟酒交加。更 祈祷疗养院里千万则客满了,将来留给他一个床位,免得届时流落街头无人收尸。阿门 !”
必玮被她说得心惊胆跳,蹙紧了眉峰,“他怎么这样不爱惜自己呢?难道守容不在 乎他,任他这样糟蹋自己吗?”
“这个答案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告诉你,”必璇扭开桌上抬灯,屋内顿时大放光明, 她也才看见了必玮脸上涔涔蜿蜒而下的两行清泪,她收起玩笑的神情,放柔了声音,“ 姊,你去见见他吧,是有情抑或无义,就当面说个清楚吧!”
必玮揉了揉站了许久,已隐隐酸痛的背脊,低声叹息,“我挺着这个大肚子去见他 ,那不是摆明了要套牢他,要他对这孩子负责吗?我当初不告而别的时候,并没有想到 我会有孩子,如今,我更珍惜这个宝贵的小生命,毕竟,我和他也只剩下这个美好的回 忆了。”
“你要怎么养呢?单亲家庭的小孩问题很多,再加上一般人总是不能接受一个离了 婚又带个小孩的老师。”必璇想得比较深远,她不像她姊姊感情用事般冲动。
必玮也想到了,“我不再当老师了,等孩子生下后,我会找一份工作来养活我和孩 子。”
“那你不打算让他和他父亲相认吗?”必璇关心地一再追问。
必玮愣了好一会儿,才硬咽的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抬头远望窗外 山峰,此刻雨绵绵密密的下着,夜也悄悄降临大地,山峰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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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翔推开精致雕刻的大门把手,缓步走向富丽堂皇却没有他心爱之人的家。半 年了,他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必玮就这样离开半年了,音讯全无,任凭他用尽各种寻人 的方法,依然只有在梦中才能见到她温婉可人的身影。
这半年来,他尽心尽力为岳氏企业改头换面,令岳氏有惊无险的渡过难关,表面上 ,他不苟言笑,做事犀利,公司每个人都说他承袭了岳家祖传精明干练的商业手腕,但 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变了。
他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态度亲切、幽默风趣,有一副宽厚心肠的岳家二少爷,他现在 成了冷酷沉默、封闭内敛,只有待在淡水海边那栋白色别墅里,他才能稍显出一丝难得 见到的温柔神色。
记得立雄见到他垂头丧气的模样,就忍不住糗他:“还真没见到像你这样窝囊的男 人,老婆跑了连一点办法也没有,只会坐在海边凭吊逝去的幸福,早知如此,你当初就 该告诉她,你帮他完成了童年梦想,在海边盖了这么一栋有着玻璃屋顶、宽阔天台的 屋子,直截了当不就什么问题也没有了吗?偏你这么别扭,非要给什么惊喜。这下可好 了,她给你来个更大的惊喜,只是,有惊,没喜。”
宗翔每回听了,也只淡淡一笑,又闷不吭声。在他的潜意识里,他觉得是该被骂, 骂得越痛快他反倒觉得越高兴,他欠必玮的实在太多了,若能为她受点罪,他也心甘情 愿。只是高堂仍在,他不忍也不能在他们面前表现出他的失意落魄,只好无奈的避到海 边,望海兴叹了。
他一进门,一个童稚的嗓音便高兴扬起,“叔叔,你回来了,你要迭云云什么礼物 呢?”
年甫四岁的岳晓云圆圆的身材,一骨碌的滚进他张开的手臂,他抱起了这个集全家 喜爱又兼被他宠得无法无天的小公主,在她粉嫩嫩的苹果脸颊响响的亲了一记,“云云 先告诉叔叔,今天云云乖不乖?有没有按时去幼儿园?认识了几个小朋友呢?”
“有有有,”一提起上课,这孩子的脸上焕发出一阵兴奋的光彩,“我有去上学, 还看见了好多小朋友,我还会唱歌哦!”
“这么聪明啊,来,唱给叔叔听。”宗翔抱起云云,放眼望夫,今晚的生日宴会来 的贺客竟也不少,他有些纳闷,云云才满四岁,这些人难道真是为她祝贺来的?
小云云兀自在那儿扳着她短短的小手,一一的数着,“大拇哥,二拇弟,三指娘, 四……”
蓦然间,一位外表出奇英俊、风度不凡的高大男子挪到他的面前,“宗翔,好久不 见了,我们的小寿星原来赖在你身上了,难怪到处找不到。”
宗翔乍见到威华集团总裁宋烯的出现,也是惊喜莫名,“好家伙,什么风把你这个 大忙人给吹来的?”两人热烈的握手寒暄着,大学时代的友情一直到了现在仍未稍退, 反而经过这次收购危机,友谊更加浓厚起来。
小云云见到这位叔叔,也是兴奋的大叫,“英俊叔叔,英俊叔叔,抱抱。”
宋稀不以为意,也接过手来抱着这女孩,惹来宗翔笑声不断,“你这个风流大帅哥 ,竟连这么小的女孩都迷上你了,真有本事啊!”
“你嫉妒,这么小的小孩才有眼光,哪像你。”宋烯似笑非笑的打量他一眼,便放 下了晓云,让他自顾自地捧了一大堆玩具到处去玩了。
“宗翔,你难道没发现这个生口宴会有什么不同?”
宗翔早在不解了,听他这么一问,也不禁怀疑,他皱着眉望着大厅人来人往的衣香 鬓影中,女性显然高出男性许多的比例,喟然叹说:“你的意思是,这个宴会明为祝 贺生口,其实是为我制造机会?”
宋稀笑得合不拢嘴,“没错,你父母精心策划了这一切,请的全都是名媛淑女,为 的就是希望你能龙心大悦,挑选一个做为正宫娘娘,好让他们无忧无虑的抱孙子。”
宗翔皱着眉,没好气的说:“既是如此,你来搅和什么?难道你地想选一个好带回 家结婚不成!?”
“当然不是,我表姊何向莲也收到请柬了,我只好陪陪她,喏,那就是了,长相一 流,人品不错,就是凶了一点。”宋稀好整以暇的品评一番,又幸灾乐祸的笑望着他, “而且,我也想来看看你这个痴心情种究竟落魄成什么样子了,是哪一个女人值得你如 此魂不守舍、朝思暮想?”
宗翔想起必玮,就禁不住一阵酸楚的抽搐,这些日子以来,他已学会如何忍受这种 椎心刺骨的痛,但看在别人眼里,自是无法理解。
宋稀看他一仰喉,便灌了一杯烈酒,忍不住劝说:“不就是一个女人吗?何苦这样 死心眼呢?天涯何处无芳草,我记得这句话还是你用来安慰我的,怎么你自己却不再相 信了呢?”
“你不明白的,等你哪天碰到了你真心爱恋的女子,你就明白了什么叫刻骨铭心, 什么叫望穿秋水了。”宗翔不愿多做解释,也不想在众人面前失态,拿了一瓶酒便往门 外走去。
宋烯忙跟在他身后,着急的叫着:“喂,宗翔,你要到哪里去啊?”
“找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喝酒。”
“要喝酒,我陪你。”宋稀马上拍胸膛,舍命奉陪的模样倒使宗翔心里如沐春风般 暖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