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信,有这等好康的事,人家会不让出房间。”她半是调侃半是不信说着,却换来安榆一记杀人的白眼。
“不行,就算你老子有钱,你也不能这样糟蹋钱。”安榆太了解她,她不是口头说说而已的人。
“不然呢?”既然行不通,索性将问题丢给安榆。
安榆简直被她打败,没辙地用力吐口气,“不如这样,你住总统套房,我去跟那间房间的客人商量,请他给你一个方便,让你进去取景。”
若这样能行得通,当然求之不得。
“这样……”钱满棠装模作样思索起来。
“好了,别再这样,那样,就这么决定。”安榆不给她拒绝的机会,转身到柜台取房间钥匙,“我带你去房间。”
钱满棠忍不住暗地偷笑,在安榆半推半拖之下走进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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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统套房确实比一般房间气派豪华,唯一的缺点正如安榆所说,房间所面临的景观另有一番风情,但不是她想要的。
眼看着太阳将要西下,安榆还未给她确切的答复,那间房间的客人到底愿不愿意给她方便?
钱满棠急躁不安地在房间里踱步,“不知道她交涉得怎么样了?”
眼睁睁看着夕阳的余晖就要挥别大地,白白浪费一个美丽的景况,她全身仿佛有着千万只蚂蚁在钻动。
她捺不住了!
背着相机,闪出房间,她飞快来到原先所属的房间楼层--八楼。
白色的墙壁,红色的地毯,一道接着一道的房门,全都是一模一样,只有门牌上标示的房间号码不同而已。
钱满棠两眼正目不转睛盯着每个门牌号码,记忆里愈后面愈接近海边,只是忘记当时所中意的房间究竟是哪一间?
停下慌乱的脚步,站在826、827、828的门前,她开始纳闷,到底是哪一间?
钱满棠心里不断地响着警钟,快点!别再慢吞吞,再犹豫不决只有望着夕阳西沉。
“啊,不管了,与其漫无目标搜寻,不如放胆一试。”
钱满棠深吸口气,举起手在离她最近的826房门上敲三下,然后屏息以待。
等了约莫一分钟,没人应门。钱满棠心忖,或许是她敲得太轻柔,于是握紧拳头使劲地重击三下,这样总该有人听见了吧?
还是没有回应。
看来这间房的客人可能出游,尚未回饭店。
无奈地只好放弃,往旁边横移至另一间房间前,这一次她几乎使出全身之力猛敲,然后如法炮制地静候一会儿。
又没人回应?
难道也是出门玩还没回来?!
敢情今天真是无法让她如愿以偿?
不信邪!
她就不信整层楼的住户全都去玩,一定有没有出门的住户!
钱满棠挟着激怒和不断升高的焦虑,转移至另一扇门前,卯足全身之力敲击房门--
哎唷!
人倒楣的时候喝水都会噎到,她的手刚巧撞上门牌的尖锐边缘,一股刺痛感立即贯穿整条手臂。
放下手臂,另一只紧紧握住被刺痛的手,在原地乱蹦乱跳,活像原住民在祭典时跳的舞,然后举起酸麻交加的手指放进嘴里用力吸吮,试图减轻恼人的麻痛。
“如果你不知道要找的人住几号房,你可以到楼下大厅处的服务台询问。”一道慵懒的男性嗓音在她身后响起。
钱满棠猛然转过身来,想看看这个声音究竟来自何人。
828房门开着,一个男人正倚在门边,身上只穿了一条短裤,他两手插在口袋里,懒洋洋地望着她似小丑般出丑,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好像做尽世上所有蠢事的白痴,窘得无地自容。
“这家饭店的工作人员服务很好,你可以去询问他们,免得你费力气一间一间找。”
“哦、哦。”她羞窘地发出喉音。
有一秒钟,她有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转身拔腿就跑,可是……可是……
不对!
这不是她的本意,现在有人愿意开门,她不能让这机会白白溜掉。
“我不是找人,我想借用你的房间。”
“借用我的房间?!”男人错愕地眯起眼睛,质疑的目光既缓慢又仔细地审视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的女孩,“为什么要借用我的房间?你在躲人?”以极其慵懒而戏谑的口吻盘诘。
钱满棠深吸口气,半恼半笑跨出一大步趋近他,“只是借用一下下。”
他促狭地皱起眉,手指抚着下巴,嘴角逸出一丝调侃的哂笑,“先让我猜猜看,嗯,你跟有妇之夫约会,结果对方的老婆跑来捉奸;要不就是,你拐了一个男人进了饭店,刚才洗劫他所有家当;要不……”
每一项揣测都污蔑她的人格,钱满棠气得想给他一拳,当场打散他满脑子的污秽。
“要不你的大头啦,我只是想借用你房间的阳台摄影。”钱满棠气得七窍生烟。
他早就一眼认出,因为她胸前挂的相机就是最佳证明,只是她脸上的表情让他起了欲罢不能的玩兴。
“那你恐怕会失望,我记得我左右两间都住着很老的夫妻,相信他们都不会是婚外情,你要是征信社派来的人,那你恐怕弄错房间。”他用着一种懒洋洋的眼神盯着她。
“你还真行,像你这么喜欢推理的人没去干侦探,还真是埋没人才。”钱满棠咬牙切齿、气急败坏地反驳。
什么幸运机会,这趟出门太匆忙,没去庙里烧香,真是大错特错!
“你不是征信社派来的人?”他故作惊讶状。
“你说够了没?”钱满棠恼羞成怒地吼了回去。
心里却暗暗嘲笑自己,真不知道是在走什么衰运,敲了半天的门,只有这间门打开,结果竟是这么一个教人气炸的男人。
她认栽,不想再跟他啰嗦,拉了拉相机的肩带,她转身准备离开。
“怎么?费了好大的劲敲半天的门,这会儿不想借用房间了?!”他低声消遗,语气缓慢而拉长,简直气死人。
钱满棠闻言,脚一跺,夸张地旋了一个大圆弧面对他,冲口讥讽:“看到我的相机吗?我不是征信社的人,我是一名摄影师,我只是想借用一下阳台,拍几张角度正好的夕阳相片,但是你不肯借。不过,我相信一定会有好心人肯借我阳台的。”
“好啊,阳台借你用。”他立刻回应,仿佛想当她口中那位好心人。
想做好人?作梦。
钱满棠猛然转身,走向电梯。
“小姐,如果你真的想照几张夕阳的相片,这扇门已经打开了;如果你想找下一个好人,只怕夕阳已经躲起来了。”
嗄?
闻言,她的双脚就如钉在地上般,动弹不得。
他说得一点都没错,等她找到下一个好心人,她也只能照到星星月亮,而不是夕阳。
再一次转身--
钱满棠发现他似乎一直在等她缩回脚步,还缓缓地露出一抹开朗的、古怪的,甚至有点魅惑的大微笑。
真要命!
他似乎非常清楚自己的魅力,也是故意散发这股魅力,教人不暂时停止呼吸都不行。
“你到底要不要借用我的阳台?”他再询问一次,仿佛不确定她的决定。
“噢,谢谢你……我……呃……”
她是怎么了?舌头不知打了几个结。
“想进来了吗?”他似乎看出她的犹豫不决。
钱满棠心里不禁暗骂--钱满棠呀钱满棠,你真没用,又不是没见过迷死人的男人,这会儿居然会离谱到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比一个刚出校门的小女生还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