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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页

 

  就跟中药一样,这些花草药方与西药共服时,有几个重要的禁忌,其中最大、最重要的一点,便是它们中间必须间隔两小时。

  而她在离开阿尔卑斯山的小屋前,她又喝了一杯那种药茶,到现在时间没有超过两小时,所以在急救时才会产生致命的反应。

  其实,也许这对一些人来说没有问题,但她却出了问题,所以我才推断她对红霉素过敏。”

  “原来是这么回事。”马里直点头。

  “其实,我研究蝴蝶多年,一直拿它们做实验,发现一种奇妙的现象,就是蝴蝶在真正变成蝴蝶时,必须经过蛹这个阶段。

  这阶段看似完全静止,但在蛹的体内却又无时不在进行大革命。它一方面要破坏幼虫时又丑陋又难看的身躯,另一方面又要创造它美丽的蝴蝶身躯,令人叹为观止的是,这种大力破坏性与困难的建设性工作,却是同步进行。

  最妙的是,有些蛹需几天完成,有些则需几个小时。例如被喻为欧洲最美丽的蝴蝶--伊莎贝拉,它便是在短短的三天内经历四个阶段,三天内死亡。”他说出他多年的观察。

  “这么奇妙!”马里大为赞叹。

  “更奇妙的还在后头。”

  “是什么?”

  “就是在它们交配之后,又消失得无影无踪,通常得等到次年,才会再看到另一批蝴蝶飞来。这就是我要研究它的原因之一,也是最困难的部分。”

  “那和你救她有什么关联?”

  “因为当时她和蛹一样看似完全静止,因此,我想既然她已被宣判死亡,那何不以蛹的蜕变生命,换回她的生息。”

  “结果你做到了!”

  “这只是起步,也是侥幸,这条路还很长,我不敢居功,只希望她赶快好起来。我--我想我需要她的帮忙。”他意味深长地说。

  “需要她的帮忙?还是需要她的陪伴?”马里问了道艰难的习题。

  慕林登时不语。

  “我会喝到你们的喜酒吧?”马里又问。

  “你不是不喝酒?”他故意回避问题。

  “为了你的幸福,我非喝一杯。”

  “你慢慢等吧,我去看她了。”他连忙起身。

  “你说过她是你的妻子!”马里在他身后提醒道。

  他背着马里挥挥手,“我只想快点带她回纽约,我不喜欢这里突来的雪。”他答非所问地将问题挡了回去。

  马里坐在原地,扯着嘴低声笑着。

  死鸭子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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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国巴黎机场。

  慕林将已痊愈的葛风蝶带离医院,直接赶往机场。雪也退了,蓝天白云美丽极了。就在他们连同他的保镳一行六人,一起走进机场的贵宾室时,迎面就瞧见好整以暇等着他们的区约书。

  远远地,区约书就站了起来,走近他们,“好几天不见!”

  “这么巧,你也搭这班飞机?”笑容灿烂的葛风蝶毫不掩饰她的友善。

  慕林却是冷着一张脸,直瞪着区约书。

  区约书倒是胸有成竹地应对,“我是专程在这里等你们。”

  “那你怎么知道我们--”她的话未尽,就被截断。

  “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自有办法查出你们返航的班次。”区约书道。

  “有事?”她问。

  “只是关心你,伊莎贝拉。”区约书笑道,“你好吗?都怪那个怪老太婆不让我留下。”他又向前走了一步。

  慕林立刻将她拉向自己,“她很好。”

  区约书看着慕林霸气的宣誓动作,再加上葛风蝶并没有抽出手时,他明白了一件事--

  在山上的那些天,他们俩的感情拉近了许多。

  “一起坐吧!”区约书试图挽回。

  “不够坐。”慕林不待对方引路,就牵着葛风蝶往另一区走去。

  “慕林,我老妹得罪你,我可没有!你何必做得那么绝?”区约书终于沉不住气。

  “慕林--”她也觉得他有些不近人情。

  他朝区约书冷哼了声,不加理会。

  “伊莎贝拉你和我一起坐,和慕林那块石头在一起,只会短寿。”区约书越说越激动。

  “约书,你不该这么说的,慕林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的命还是他救的--”

  “葛风蝶,不需和他多费唇舌,再说,这种事没什么值得说的。”慕林道。

  良心说,救她是他自愿,而非让他人对他的印象改观。

  经过这次几近生离死别的经验,他发现自己对葛风蝶的感情放得越深,就越容不得他人靠近她,即使只是示好也不成。

  这是嫉妒吗?

  是,他知道是。

  他珍惜他们相众的时光,不管日后会如何,他只想把握当下。

  葛风蝶没有反驳他的说法,只好对区约书露出抱歉的笑容,便随慕林坐进角落最里面的位置。

  区约书突然说了几句颇具隐喻的话,“有一种蝴蝶叫伊莎贝拉,没有人可以真正禁锢它;有个女人她叫伊莎贝拉,没有人可以牵制她,除非它或她自愿!伊莎贝拉呀伊莎贝拉,张开你鼓动的翅膀,飞向青天吧!”

  那话像是吟诵似的出自区约书的口中,话落,他就往吧台坐下,拿起可以随意取用的酒,调了一杯色彩鲜艳的调酒。

  “这杯酒是我调制的,它也叫伊莎贝拉。”举起蓝绿相间的调酒,他朝葛风蝶的方向致意。

  慕林走近他,取过区约书曾调配的酒瓶,依样画葫芦,接着冷冷地纠正道:

  “这酒真正的名字叫‘蓝色夏威夷’,也叫‘活在当下’。你诗吟的不错,可惜对酒的认知只有幼稚园的程度。很抱歉,不论哪种伊莎贝拉,她们都做了她们的自由选择。”

  然后,他凑近区约书的耳际低语,“她们站在我这一边!抱歉,你来迟了。”

  “你!”区约书瞪大双眼,一口饮尽口中的酒,然后奔向葛风蝶,“如果这个男子是你的选择,小心点,他是个狂人,疯汉!”

  “别这样!”她的眉心蹙了起来。

  瞬间,区约书的衣领被人拎了起来。

  “啊!”他大声叫嚷着。

  原来是慕林的保镳为了保护主人及葛风蝶,将区约书拎离地面。

  “快放下他!放下啊!”她急道。

  但保镳只听慕林一个人的话,葛风蝶只好求他,“别这样,我不希望他说对了。”

  慕林吸了口气,“区约书,你听好,我只说一遍,别再让我听到你说我是狂人或是疯汉这类的字眼,尽管我就是,但我不要再听到你说,否则,后果不是你负担得起的!”话落,在他的示意下,保镳才将他放下。

  区约书连忙离开贵宾室,偌大的房间,顿时异常安静。

  慕林心里明白,“疯狂”这两个字对他的伤害有多深!

  母亲自戕而亡,父亲也因自责及童年创伤抑郁以终,这两个字对他根本就是禁忌!

  那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竟然冒犯他!怒气未熄的他,几乎想砸了这里所有的东西,握紧的拳头正在颤抖,他知道自己真的快压抑不住。

  这时一双柔嫩的手,抚在他的手背上方,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来回地安抚着他。

  奇怪的是,他胸中百万吨的炸药,竟然意外地被抚平。

  他睇着她,抿了抿嘴,一句道谢的话也说不出来。

  她却说话了:“你知道吗?我的祖先在她被邪恶的愚民烧死的前一刻,满腔怒火地诅咒所有将她绑至燃火台的愚民,他们的后代将不得善终。

  火越烧越大时,她的怨更深,可是就在那时,有一个男人乘着马,高声喊道:‘伊莎贝拉,放下你的咒怨,这婴儿正是你的爱子,我会代你抚养他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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