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江青璃瞪大了眼睛。“这——你就是你,为什么要像我呢?”
“因为嫂嫂既温柔又惹人怜爱啊!聂平说我缺乏这种特质。”
“啊!聂平他真的这么说你?”
“嗯。”
江青璃不平地耸起了眉。
“你是楚家引以为傲的宝贝,当然是惹人怜爱的了!聂平他居然说这种话伤你的心 ,这怎么能说是爱你呢?我这就去告诉你三哥,要他暂且把婚事搁下——”
“等一等,嫂嫂!”楚梦月拉住她的衣袖,焦虑却羞怯地低声说:“但他——聂平 他也亲了我,这……算不算是爱呢?”
江青璃一听呆住了,手抚着隆起的腹部再度坐下。
“你说——你说聂平他——你和他的婚事还未成定局,他怎么可以对你无礼?”
“三哥成亲前从没亲过你吗?嫂嫂?”
“啊——这……”这回脸红的是江青璃了。“现在说的是你和聂平的事,怎么会扯 到我这儿来了呢?”
“看嫂嫂的表情就知道答案了。”楚梦月说着,不禁笑了。“对了,嫂嫂,你刚才 说我是楚家的宝贝,当然惹人怜爱,但却没有提到‘温柔’这个字眼,难道嫂嫂你也觉 得我就像聂平所说的不够温柔?”
“啊!”江青璃喊了一声站起来。“我该回房间去了,万一让你三哥知道我没有在 床上休息却跑你这而来,一定会大发雷霆的。”
“嫂嫂是想逃避我的问题吧?三哥才不会对你发脾气,从来也没有过啊!”
“这……我真的该走了,改天你到我房里再聊吧!”
“我才不敢呢!三哥不会对你凶,对我可是绝不会留情的,我也许是嫂嫂的宝贝, 却不是三哥的。”楚梦月带着调皮的笑容,是以江青璃知道她是说笑的。
她笑着对楚梦月摇摇头,然后小心翼翼地跨出门槛离去。
江青璃一走出视线外,楚梦月的笑容就消失了,虽然她在聂平要离开银月山庄时知 道了自己的心意,但想起两人戏剧般的重逢及他提及的婚事,她忽然感觉心中充满不安 。
☆☆☆
丫鬟鹊儿在院子里被石破军拦住,那是他们回到山庄的第二天清晨。
“你这么匆忙上哪儿去啊?”石破军微笑着问。
只顾着往前走的鹊儿停下来,抬头并眯起眼睛看着他。
“你是谁?在庄里鬼鬼崇崇的想干什么?”
石破军一听双眉一扬。
“我什么时候鬼鬼崇崇了?你这丫头怎么这么说话?真是无礼。”
“你是陌生人耶!我没拿扫帚赶你已经不错了,还跟你谈什么礼貌啊?”鹊儿说着 皱起鼻尖。“不过——有点奇怪哪!虽说是陌生人,感觉又好象挺熟悉的,喂!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啊?”
“何止见过!”石破军伸出右手,并拉起衣袖,道:“你瞧瞧这上头的牙印,一共 是三个,这你总该有点印象了吧?”
“牙印?”鹊儿绞尽脑汁想着。继而张大了嘴:“啊!不会是从小指腹为婚的对像 吧?哎呀!都怪我爹娘这么早就过世了,因为是意外,所以连封遗书也没有,我根本就 不知道会有个指腹为婚的——”
“喂!喂!”石破军闭了闭眼睛。“你是疯了,还是没睡醒?有人用牙印做为指腹 为婚的凭据吗?你的联想力也太强了吧?”他吼着。
鹊儿不禁后退了两步。
“是你忽然拉起袖子要我看——”
“因为牙印是你的啊!”
“我的?”鹊儿又是挥手、又是摇头的。“你这么说太过份了,我虽是个丫鬟,但 也是个规规矩矩的良家妇女,最近还很努力学识字呢!怎么会做出咬人那种野蛮的事? 不可能的。”
“要不要把你的牙凑过来,我们好比对比对啊?”石破军摇摇头。“没见过这么迟 钝的人,见了牙印还想不起来,那么只能这样喽!”他说着转过身去,戴上人皮面具后 再转回来——紧接着立刻听见一声尖叫,还接住了一只朝他脸上扔过来的绣花鞋。
“是你?”鹊儿既慌乱又恐惧地指着他问:“你不是那个叫化子吗?怎么会变了个 样?还有,你……你是怎么潜入庄里的?有什么目的?”
“这是你对恩公说话应有的态度吗?”石破军扯下面具,并看了看手中的鞋子。
“还有这个,我可没听说过哪个良家妇女会脱下鞋子拿来扔人。”
“你是坏人,才不是我的恩公!”鹊儿仍指着他,只是脸有些红,很想拿回他手上 的绣花鞋。
“我怎么会是坏人呢?我还受你之托替你送信,你忘了吗?”
“鹊儿有眼不识泰山,才会错把你当好人,结果你和那个老头抓走了我和小姐。”
“我们可是把你们俩给送回这儿来了。还有,‘有眼不识泰山’这句成语不是这么 用的。”
鹊儿的成语经常被纠正,所以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倒是他说的第一句话引起了她 的注意。
“你说是你和那老头送我们回来的?”她睁着又圆又亮的眼睛问。
石破军点点头。
“老头子是聂平,我是他的朋友石破军,难道没人告诉过你吗?”
鹊儿摇头。
“我刚刚才醒过来,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就回到庄里了,我吓了一跳,正想找人问个 清楚呢!对了,你可以详细说给我听吗?”
石破军很想说不,但看着那丫鬟的表情由恐惧急速转变为信任,他发觉自己似乎狠 不下心来拒绝。于是他耸耸肩说:“如果不用花费太多时间,说给你听听也无妨。”
“只要说重点就可以了,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鹊儿显得很兴奋,然后她注意 到自己的一只脚踩在另一只脚上,只得瞄了石破军一眼,红着脸低声对他说:“能不能 先把鞋子还给我?我的左脚有点酸了。”
☆☆☆
聂平独自坐在大厅的椅子上喝茶,头一抬恰好瞧见石破军走了进来。
“你上哪儿去了?中午怎么不见你来吃饭?”聂平问。
“我在凉亭待了一整个早上。”石破军苦笑着回答。
“凉亭里有什么吗?你看起来好象很疲倦。”
“有一只问不停的麻雀!我何止疲倦,简直是累死了,练功练一个早上或许还轻松 些。”
“什么麻雀啊?我不懂。”
“就是那个丫鬟鹊儿嘛!她才醒过来,想找个人问问事情的来龙去脉,而我就是那 个倒霉的家伙。”石破军替自己倒了杯茶,一仰头喝了个精光。“还说不会耽误我太多 时间,鬼话嘛!搞得我没饭吃不说,口干了连杯水都没得喝。”
聂平闻言笑了。
“亏你有这么大的耐性替她解说了半天,不过事情的确颇为复杂,弄不清楚也是情 有可原。”
“真是弄不清楚也就算了,我每说一句,那丫头就问一句‘为什么’,再不然就是 ‘天!怎么会这样’,几句话就可以解释完毕的事,硬是叫她给拖了大半天!
真是的,怎么会有这么麻烦的女人?”
“女人本来就很麻烦。”聂平微笑道。
石破军闻言露出诧异的神情。
“真没想到会听见准新郎倌说出这样的话,你和楚家小姐大喜之期已不远了,不是 吗?”
“日子已经确定了,下个月初。”
“这不就是了?如果你真觉得女人是麻烦,又何必急于娶妻?”
聂平扯了扯嘴角。
“我大仇未报,原本是没想过在这时候成家,但——记得吗?在林府埋伏时我曾对 你说我听见了一些话,是梦月说的,像她这么倔的一个姑娘居然为我哭了,我忽然觉得 自己非常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