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非告诉我不可的事?”雷飞脱下皮夹克,给自己到了杯矿泉水。
“你的线人快发飙了,他说有进一步的消息要给你,要你有空回Call给他。
“我要他没事少打电话来,白痴!”雷飞心情恶劣,口气欠佳。
快手嗅出异常的气氛。“你不对劲,有事?”
“跟你无关!”扒梳短短的三分头,雷飞沉下脸来。
“还有件事——”快手欲言又止。
“什么时候你学来吞吞吐吐那一套,我没时间陪你穷耗,有屁快放!”他很自然的把韩冰晶摆在第一位,一思及临走前她那受骗的无辜眼神就令他坐立不安,但,这样并不代表他预备放她走。
他铁了心——哪怕要折断她的翅膀才能留下她,他也会义无反顾的做。
他要她,即使不择手段,都不准备放她走了。
“李琳来了。”快手把音量降到最低,他知道对雷飞而言,“李林”代表不定时炸弹,自然毋须再加重语气强调。
雷飞没有如他预期的大发雷霆,他摸不着底的笑。“她的消息网路真灵通。”
他和她之间随形同离异夫妻,条件却一直谈不拢。
“她这次是有备而来,听说随行的是L. A最知名的律师。”快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把自己梦想的大饼画得太大,失望恐怕也愈大。”雷飞毫不在乎。
他和李琳之间早无夫妻情分可言,她大张旗鼓的到来为的是什么,雷飞心里有数。
他不会让她如愿的。
“你去谈。”
“又是我?”快手满脸唾弃。对一个全身铜臭、眼底除了金钱还是金钱的女人,他实在不想理会。
“我和她的事从头到尾你最清楚,别忘了你是我的专任律师。”快手的正业是纽约的开业律师,辩才无碍的他却嗜爱开飞机,以考飞机驾照为乐趣,直到后来人家反而把他的正业忘记,以为他是个飞机狂。
“我讨厌收人家的烂摊子。”
“律师做得不全就是这回事。”
“叹,请人家帮忙口气应该恳切友善一点吧!”快手不悦的瞪他。
“还有——”雷飞根本不甩,他掏出那几包百粉。“顺便把这东西处理掉。
快手鬼叫:“你哪来这玩意儿?”
“捡的。”他答的妙。
“雷神。”快手几乎把眼珠子瞪出眼眶。“你有事瞒我?”
“你又不是我亲娘,干啥,凡事都必须跟你报备?安东尼也没你唠叨。”
“你又直呼艾曼狄帕先生的名字!”快手扭曲着脸。
“懒得理你,我走了。”捞起皮夹克,他作势要走。
快手深知他的脾气,只追他的背影喊:“哎!偶尔也换你回来看店吧,我又不是你的员工。”
“你想走就快滚,没人留你!”雷飞敷衍地挥手,头也不回地走掉。
快手怒火中烧。“什么话,我是好心耶,驴肝肺的东西,也不想想谁帮你撑着这家店,死没良心的!”忿忿地抓起那些白粉跑进浴室,一下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如君所愿!”他得意的拍手。“我把它们全喂了化洪池,感谢我吧!雷神 !”
这可是最完美的处理呢!神不知鬼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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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她,在暗夜里。
她凝眉冷黛,一身素衣,歪着瘦削的身子蜷在冰凉的地板上睡着了。
用指腹抚着她如水葱滑嫩的颊和发丝,深邃的轮廓,如贝扇的睫毛,他不明白这个女人竟是如此柔软。
凝视着他一见倾心的韩冰晶,雷飞纷乱的情绪忽而沉淀,她对他有着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像现在就是!
以往,包围在他心中,举目茫茫,如同乱世中找不到依附的焦虑感忽然一扫而空。
多奇妙的感觉!难道就因为她在身边!?
闪了闪睫毛,虽然雷飞知道这种行为太孩子气,他仍脱下他的黑皮衣盖在她不安稳的身上,然后将之拥入怀中。
他轻微的搬动惊醒了原来就睡不好的韩冰晶。
骤然接触到带着酥温的物体,她挣扎着要起来。
“两人一起取暖比自己躺在冷冰冰的地板上好吧!”雷飞管不住自己的手,将她披散至脸颊的发丝挑开。
韩冰晶半梦半醒,口气模糊。“我要我的枕头和被子……”她会认床,遑论地板,即使她现在躺的是羽毛床,她仍不习惯。
雷飞的唇扬起一丝值得玩味的笑。“我们明天去拿。”
“可是……”他的体温一点一滴沁入她冰凉的四肢,一股脑暖和了她,像寻求光的蛾半,韩冰晶无意识地寻觅最舒服的姿势窝进雷飞的胸膛。
“没有可是,我也要睡了。”虽然她死不承认他对她的影响力,至少在睡眠的时候,她是信任他的。
雷飞因为这发现而莞尔。
他有足够的信心征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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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隔这墨黑的安全帽,雷飞一如以往。以不懂温柔的口吻命令着。
韩冰晶木无表情地跃下他那差劲难坐的车座。是谁设计这种密贴式又暧昧地座位,令她整条街就为了跟他保持距离而辛苦地僵着身躯。
“别打歪主意,带了枕头和小被子,我在这里等你。”雷飞一眼看穿韩冰晶的企图。
她抿唇,用不妥协的眼光瞪他,不做任何承诺。
她不敢想象任何事情,因为她了解自己有张白纸般的脸,只要心中所想就会忠实的反映在脸上,而雷飞,仅凭她偶尔浮现的神色就能把她的心思摸透。
被一个危险的男人如此透析内心世界太不可思议了,即使雷霆也无法百分百猜透她的心情。
门里是她熟悉的世界。
“晶晶,你可回来了!”久久不见得蓝琦大叫。
“琦琦!”见到好友,那种死里逃生的感觉翻涌上心头。
“你怎么了,晚上不回来也不给个电话,莫非……嘿嘿。和未婚夫约会约得物我两忘?”蓝琦调侃地用手肘拐触韩冰晶的腰。
她苦着脸。“我没有跟他在一起。”
“难怪!”蓝琦一脸恍然大悟。“答录机有他的留话呢!”
韩冰晶表情紊乱。“他说什么?”
“他说,临时有个会议要出席,约会取消,”蓝琦不好意思地笑。“我以为他指的是今天咧!”
难以言喻的失落和伤心涌进她飘摇的心,她说不出来对雷霆的感觉是愤怒多或自责的成分多。
她陷入未可知的危机中,而他丝毫不知。
或许她不该责怪雷霆的,她如果把持住自己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错在她啊!
“无所谓!”韩冰晶摆脱令她低潮的纠葛。“昨天我差点被你害死了。”
“怎么?”蓝琦一无所知。
韩冰晶把桔梗花里的机关从头说了一遍,听的蓝琦大皱秀眉。
她甩动蓬松的秀发。“那混蛋敢骗我!”没气质的嚷嚷。
“以后还是不要接太奇怪的案子啦!”韩冰晶低声劝她。
蓝琦个性激烈,难以甲鱼,有时候韩冰晶会担心她一个不小心就会闯出祸事来,所以每每有事总对她保留了几分。
“不刺激不冒险哪有什么搞头!”蓝琦忿忿回嘴,一边努力的过滤委托人的身份。
这事非同小可,她要查个水落石出。
“反正事情已经摆平,我只要你小心为营,别犯了法还闷着头干。”韩冰晶就是这么低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