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顶高她的下巴,仔细搜寻她的双眸。“你有事瞒着我。”
那两扇长长的睫毛掩盖住黑白分明的水眸,他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了。
“是谁告诉你,你让我倒胃口的?”
就是二十二岁那年的你啊,大笨蛋!
“石学珍?”他眯起眼睛。
“你不要什么事都怪到学珍身上去。”她拍开他的手掌。“学珍是我的助理,更是我的好朋友,你别以为讲她几句坏话,我就会乖乖疏远她。”
他危险地眯起眼睛。
看来她已经把当晚发生的事,忘了八九成,而他避重就轻,尽量不提到她险险被人乱来的事,虽然保护了她,却也松懈了她的危机感。
“难道你到现在还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被下药吗?”他冷冷地问。
她诧异他态度的转变。“我早觉得那家PUB有问题……”
“但你却没有发觉石学珍有问题?”
有,她当晚有感觉到学珍的诡异,但她拒绝往坏处去想。
“不是学珍通知你去带我回来的吗?”
“不,是她对你下药的。”
“你乱讲!就算她对我下了春药,她也不能对我怎么样……”一些模糊的影像晃过她的脑际。“除非……”印象中,好像有谁粗暴地撕下她的洋装……
“不必去想‘除非’。你没发生任何不堪的事。我在你身上安置了追踪器与监听器,彻底掌握了你的行踪,你很安全。”
婉吟走到床边,颓然坐了下来。
比起学珍是好是坏,她更介意的是--
“你监视我?”她的口吻充满不信。“你为什么要监视我?”
“从几个月前,石学珍开始背着你勾引我的时候,我发现她是颗不定时炸弹,随时可能会伤害你,我就在你随身衣物上别上微型追踪器。”
“你怎么可以这样做?”
“我很‘庆幸’我这么做了,这让你免除被迷奸的厄运。”
她震惊地看着他,他回以笃定的眼神。婉吟这才发现,原来他并没有把全部的事实都说出来,他跳过了某一部分、丑陋的部分没说--
“我,真的,没有被……”她困难地问出口。
如果她真的被迷奸,她很难面对他,也很难面对手上的订婚戒指。
“差一点,但没有,我说过,我及时把你带出来了。”他不再一味的隐瞒,免得她直把自己往虎口推去。“如果谁胆敢碰了你,我早就成了杀人凶手,我不会让任何人碰你一根寒毛,还无动于衷。”
这倒是,他的个性绝不会轻纵伤害她的人。
婉吟听他这么说,才稍稍放下心来,察觉到自己的指尖都发凉了。
“我以为我分得清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她虚弱地说道。
他温柔地拥住她,把体温渡给她,缓缓化解她心中的恐惧。
“亲爱的,恐怕你在这方面,没有你所以为的精明。”
他以慰抚的一吻作结,终结她的恶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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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几天,婉吟都比平日来得困倦,睡得比平时更早,起得也比平时更晚。
在聂尔璇暗中操作之下,石学珍消失了,为了分担婉吟的工作,夏鼎昌很慷慨地出借一个得力助手,以免忽然间变得很爱困的婉吟忙不过来。
一个晚上,她又早早睡去,聂尔璇与夏鼎昌在庭院里Men\\\'s talk。
“真是佩服你。”夏鼎昌喝着冰凉的啤酒。“爽也爽到了,我妹妹也被你设计娶定了。”
这家伙,之前还不被婉吟公开承认为男朋友呢。眨眼问,他就把自己变成了她的未婚夫,虽然手段有点激烈。
“你应该感到高兴。”婉吟被下药的事,他并没有告知其他人。
“呵,占了便宜还卖乖。”他亏聂尔璇。
难得聂尔璇提到订婚之事,没有笑开。
“你知道事情的真相是怎样吗?”
他一五一十地把婉吟被石学珍下药、险些被迷奸的事,告诉夏鼎昌。
“可恶!李亿升简直欺人太甚。”夏鼎昌大为震怒。“你打算怎么做?”
“我承诺过那个龟孙子,会让李家三代基业全毁在他的命根子。”聂尔璇面罩寒霜。“我要‘财隆企业’在七天内,全部垮台。”
“我跟进。”夏鼎昌握紧啤酒瓶。“敢动婉吟的人,定不轻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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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之后,财隆连锁企业像骨牌一样,被推倒了一间又一间。
李亿升的祖父,也就是李氏企业的大老,登门拜访夏鼎昌与聂尔璇。
“有没有必要做得这么绝?”老人初初坐定,便摆出来者不善的样子。
聂尔璇但笑不语。
“年轻人哪,得饶人处且饶人。该收手的时候就收手,免得有什么闲话,日后传出去太难听。”他暗示着要让夏婉吟难堪。
“我要是你,就会开始担心,等到‘财隆企业’进行贿赂、变更地目、炒作地皮、不法牟利的铁证被送到法治单位时,你所谓的‘闲话’还有没有人要听?”
老人的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这该是最秘密的事啊,为什么这么轻易就被他们掀出来?
“有必要逼绝我们吗?”他的脸色煞白。“据我所知,夏婉吟并没有受到实质的伤害。”
聂尔璇眼中迸现怒气,冷笑着。“谁叫你的龟孙子犯到我了?”
老人的气势尽失。“求求你,给我们一条活路,不要整垮我们,求求你……”
“让一个老人家这样恳求,心也挺酸的。”聂尔璇笑笑地说,眼神随即犀利起来。“不过,你孙子一掌撕下我女人的衣服时,可没半点犹豫。要我拿那件洋装给你看吗?还是你已经看习惯也撕习惯了,贵家族一向有这种淫贱血统?”
“是他糊涂、是他糊涂……”老人痛心疾首。
聂尔璇森寒启口。“理由不成立,我不接受。再说,我也没有‘整垮’你们,要不是你们内部早有不法情事,你以为我会有机会检举?”他无聊地弹弹手指。“我可不想为了栽赃,脏了我的手。”
“你、你……”
“不送了,世伯。”夏鼎昌叫人送客。
“你还叫我世伯,求你看在我的情面上……”
“事情还没结束,不过到最后,我们还是会留一间小房子给你养老。”聂尔璇预告了他往后的命运。
老人拄着拐杖,那拐杖本来是用来撑场面、壮气势用的,但此刻它的“原始功能”可是货真价实地派上用场。
老人紧紧抓着拐杖,做为倚靠,步履蹒跚,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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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乎病态的渴睡与疲倦,还有食欲不佳,让月事晚了两周的婉吟心里有底。
她悄悄买来验孕棒,独自躲在自个儿浴室里“做实验”,看着测试结果跑出两条线,她愣愣地走出浴室,坐在梳妆台前发愣。
怎么办?她怀孕了耶。
那时候不慎服下的春药,对胎儿有没有负面影响?
孩子是什么时候怀上的?是吃药以后才怀上的,还是之前就有的?抑或是那天晚上翻天覆地的时候,刚好“中奖”?
她看着验孕棒上的两条线,心里有即将为人母的喜悦,但又烦得要命,担心娃娃出状况。就算娃娃不出状况,只要一想到那么圣洁的小生命,有可能是她一直“勒索”聂尔璇“One more time”才有了的,她就觉得羞愧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