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回盒子,她回身面对所有油画。
“看,即使我的身材跟男孩子一样平扁,他依然能对那样的我流露出最热情的目光,不断诱惑我再陪他上床,仿佛我的身体是世上最美妙的身体,而跟我做爱更是世上最美妙的事!”
她轻轻叹息。“我怎能不爱他?他是那么那么美好的男人啊!”
玛卡看看手中的照片,再看看现在的瑟妮儿。“但是你现在……”
“生下孩子后,我就开始改变了。”瑟妮儿轻轻道。
“孩子?”玛卡再次惊喘。“难道说那三胞胎是……”
“当然是安垂斯的。”瑟妮儿轻快地说,“虽然他都会准备安全套,但,该怎么说呢?他总是太热情,偶尔会有几次忽略了,我实在不能怪他,不过……”她耸耸肩。
“你应该来找安垂斯的!”玛卡语带责备地道。
瑟妮儿叹气。“我上了我母亲的当,承诺说我只能等待安垂斯来找我,绝不可以主动去找他。”
“所以你一直在等他?”
“我等了他十年,才觉悟说他不会来找我了,幸好我有三个孩子,他们使我能够心平气和的接受这个事实。”
“既然如此,你为何要骗他说你死了?”
“我骗他?”瑟妮儿咧咧嘴。“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死了啊!”
玛卡愣了愣,“怎么……”皱眉,“难道……”瞠眼。“你当年究竟有没有搭上那班飞机?”
瑟妮儿苦笑。
“有啊,怎么没有,我的确是上了那班死亡飞机,可是……”
第六章
“手链呢?我的手链呢?”
刚坐下不到一分钟,毕宛妮就气急败坏的跳起来翻头四处乱找。
“我的手链呢?安垂斯送我的钻石手链呢?”
“该死,还不快坐下来!”毕宛妮的母亲——林妍如想把她扯回座位。“你挡住人家的路了!”
确实,飞机上的通道都不太宽,一个人站在那里,其他人都别想通过了。
“我不管,我要找手链!”毕宛妮顽固的坚持要在走道中来回寻找,但无论如何就是找不着。“我知道了,一定是掉在上机前那条好长好长的通道上,我要下飞机去找!”
“你疯了,飞机快起飞了呀!”林妍如愤怒的大吼。
“舱门还没关!”
“你……”刚吼出一个字,林妍如脑际灵光忽地一闪,顿时浮现一个绝妙的好主意。“好,我们可以下飞机去找,但我要你答应我,无论约定的时间到了没有,只能由他来找你,你绝不可以去找他。”
“我答应你!”毕宛妮不假思索的应允,这时候的她心中只有一件事最重要——找到安垂斯送她的手链,其他事她根本没有心情去考虑。
“好,那我们下飞机吧!”林妍如暗自欣喜不已。
如此一来,只要他们全家人都换个名字,再搬离开原来的住处,安垂斯就找不到她们了!
她料不到情况进展得比她想像中更完美。
“喂,老公吗?我是妍如……”林妍如一眼望着匆匆奔入出境处的安垂斯,一眼瞄着仍低头四处寻找手链的毕宛妮,暗自庆幸他们两个彼此都没发现对方。“不不不,我们没有搭上那班飞机……唉唉唉,不要哭啦,我跟你说,现在有件事很重要,你一定要处理好……”
这也算是命运,不清楚究竟是台湾或香港的电脑出问题,林妍如与毕宛妮并没有搭上飞机的纪录,始终没有从香港传达到台湾那边,于是,林妍如母女就成了罹难乘客之一。
直到两天后,台湾与香港两边以传真机确认乘客名单,林妍如母女才又“复活”过来,但当时安垂斯早已认过尸了,就这样,他被瞒骗在鼓里,认定毕宛妮已经死了。
之后,毕宛妮的父亲又带安垂斯去参加其他罹难乘客的葬礼,骗他说是毕宛妮的葬礼,反正安垂斯不懂中文,毕宛妮的父亲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至此,在安垂斯的心目中,毕宛妮已经是个逝去的爱人了。
然后,林妍如又紧急联络弗莱堡的教授,请他把毕宛妮转介到法国或者义大利的大学,结果不错,有三家大学愿意支付奖学金。
由于德国南部的人多半都会讲法文,毕宛妮多少也学了一些,到法国去适应上比较容易,因此林妍如挑上巴黎大学,即日就把毕宛妮送到法国巴黎,住在德国教授的朋友家里。
一切都很顺利,安垂斯相信毕宛妮已经死了,毕宛妮全然不知情,完全符合林妍如的计划,回到台湾后,她笑得阖不拢嘴,得意得不得了,全然没料到毕宛妮也隐瞒了她一件最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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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的巴黎已经相当寒冷了,毕宛妮却光着身子站在镜子前面半天没动,仿佛冻僵了似的。
良久后……
“真的怀孕了吗?”她抚着小腹喃喃自语,平扁的身材上,小腹很明显的鼓出一个圆凸型。“我该怎么办呢?”
慢吞吞的,她一件件衣服穿上来,再对着镜子注视自己,然后点点头。
“看不出来,好,先瞒再说,能瞒多久就瞒多久!”
很快就过了一个月,冷风飕飕,出门不穿上大衣非冷死不可,每当这时候,毕宛妮就会情不自禁心头酸酸的想哭。
她最好、最温暖的大衣都是安垂斯买给她的。
她从没问过他父亲是从事何种行业,他身上也没有富家子弟的奢气、贵气与傲气,但很明显的,他家相当富有,他住的是最好的,穿的是名牌货,花钱从不考虑价钱,说他不是富家子弟才怪。
“如果妈在意的是金钱就好了。”她叹息的呢喃。
可惜不是,妈在意的是只有她才有的:艺术天分,老实说,有时候她真的非常痛恨自己拥有这种天分。
“瑟妮儿。”
下课了,正要跟其他同学一起离开教室的毕宛妮回过头来。“教授?”
没错,她改了名字,因为妈说这里是法国,最好改一个法国名字比较好,于是她变成了瑟妮儿。其实叫什么她都不在乎,无论她叫什么名字,骨子里始终是毕宛妮。
安垂斯的宛妮。
“跟我一起到办公室来。”欧蒙里特教授吩咐。
毕宛妮有点纳闷,因为欧蒙里特教授很少叫人到他的办公室里,他通常都是在画堂上指导同学的。
她做错什么了吗?
忐忑不安的跟随教授到办公室里后,毕宛妮绷紧了一颗心等待着。
“请坐。”
“呃?”毕宛妮愣了一下。“啊,是。”
她坐下了,但欧蒙里持教授却兀自捧着一幅画仔细审视,那是她前两天交出去的油画。
不会是她画得很糟糕吧?
“你有什么烦恼吗?”
毕宛妮呆了呆,继而惊叹。超厉害,光是看她一幅画,欧蒙里特教授就看得出来她心里有烦恼!
欧蒙里特教授放下油画,灰色的眸子安详的注视着她。“想不想说出来?”
她耸耸肩。“说出来也没用。”
欧蒙里特教授微笑着在办公桌后坐下。“起码你的心情会好一点,我保证。”
毕宛妮不太相信他的话,问题光只说出来而无法解决的话,谁心情好得起来?
不过,她很喜欢这位慈祥和蔼的清瞿老教授,他不像其他艺术家那样总是有几分傲气,反而像邻家爷爷般慈蔼,不只关心学生的画,也关心学生的生活,也许是因为他没有家人的缘故吧。
“好,我说,可是教授不能跟我妈妈说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