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妮儿耸耸肩,装作没听见。“爱达,你要通知你妈妈来接你吗?”
“不用,”爱达咀嚼着小牛肉回道,“他们下午就会飞来巴黎。”
事实上,他们刚用完午餐,汉尼威顿大军就开到了。
“爸爸、妈妈,你们怎么也来了?”安垂斯吃惊地来回看自己的父母,再转注一旁。“还有你,曼卡,你怎么可以擅自离开工作岗位?”
曼卡笑嘻嘻的拍拍安垂斯的手臂。“放心,放心,还有我老公在嘛!”
安垂斯皱眉,再望向另一个人。“那你呢,阿弗烈?”
阿弗烈哈哈一笑。“我丢给我老婆去忙了!”
简直不敢相信,除了做神父的老大哥和小鬼们之外,汉尼威顿家族的人竟然都到了。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你们全都来了?”
“来看你啊!”汉尼威顿家的人异口同声如是说,眼睛却一起望住瑟妮儿。
“我有什么好看的?”
“你来巴黎一个多月了,我们会想念你嘛!”阿弗烈嗲着嗓音肉麻兮兮地说。
安垂斯狐疑地瞥着眸子。“你的声音怎么了?感冒鼻塞吗?”
玛卡、曼卡失声爆笑,安垂斯再回头一看,父母都不见了,转个眼,原来一个亲热的拉着瑟妮儿笑吟吟的说个不停,另外一个笑呵呵的站在三胞胎中间,那个抱抱,这个搂搂,一副感动得几乎要痛哭流涕的样子。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没人理会他,大家自己进起居室里热络得愈聊愈开心,好像他们相互间都早就认识了似的,管家安娜急忙去准备茶点,只剩下安垂斯一个人怔愣地站在玄关。
现在究竟是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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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汉尼威顿一家子又狂风般卷回法兰克福,顺带卷走三胞胎,再过三天,瑟妮儿准备出发到米兰去。
“我的问题呢?”安垂斯追着问。
“什么问题?”装死就要装到底。
“你如何能画出那些画?”安垂斯耐心的再重复一次这个已经重复了一万次的问题。“还有,你又是如何得知那些事?”
“那个啊……哎呀,我的计程车来了!”
“咦?”
眼看瑟妮儿跳上计程车要走了,安垂斯只好也跟着跳上去,于是,他又莫名其妙被拐到米兰去了。
他连旅行袋都没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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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兰的史卡拉歌剧院是全世界声望最高的歌剧殿堂,所有的歌手和指挥家莫不以登上这座剧院的舞台为最高荣誉,因此,虽然瑟妮儿的朋友莎莎只是第二主角,还是欢天喜地的请朋友们来参与首演夜。
可是,演出后的酒会中,令人气恼的情况出现了。
第一男女主角与指挥家自然是备受注目的对象,大家都围在他们四周道贺、谄媚,其实这也没什么,他们贺他们的,莎莎也有自己的朋友来为她高兴,一大票人围着她,比主角那边更热情、更真诚,于是,有人不爽了。
“莎莎,那边……”传话的人瞄一下第一女主角。“说你们太吵了,最好请你的朋友离开。”
不敢相信,竟然赶人!
如果可以的话,大家真想赖在这边不走,看她能怎样?但这样一定会让莎莎很难做,于是大家相对一眼,默默放下酒杯准备离去。
“我跟你们一起走,不相信只有在这里才能庆祝!”莎莎比谁都生气。
被赶走的人当然很难看,不过对这群艺术家而言,这都是小case,他们每个人在成名之前都吃过各种苦头,这种场面根本不够看,尽管其他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他们,他们依然能够用最泰然自若的姿态面对一切。
至于安垂斯,他更不在意,早在十二年前跟毕宛妮走在一起的时候,类似这种奇怪眼光,他早已经历到麻痹了。
不过,和瑟妮儿走在最前头的他还没有机会离开会场,就被人喊住了。
“汉尼威顿总裁?安垂斯·汉尼威顿总裁?”
闻声,安垂斯驻足,疑惑地回眸,但见围在主角身边那群人之中有两个中年人争相跑过来。
“汉尼威顿总裁?”
“对不起,”安垂斯依然满眼困惑。“两位是?”
“我是米兰商银的总经理,”唇上两撇胡子的中年人忙作自我介绍。“年初我们在伦敦见过。”
安垂斯恍悟的点点头。“路易士总经理。”
“我是法银米兰支银的总经理……”另一个矮胖的中年人也赶紧报上身分。
“雷蒙总经理。”安垂斯颔首道。
“对对对,我就是雷蒙!”矮胖中年人似乎很高兴安垂斯还记得他。“实在非常意外会在这里碰上汉尼威顿总裁,如果总裁方便的话,我想替总裁介绍几位先生,可以吗?”
侧眸朝挽着他的手臂的瑟妮儿瞥一眼,“很抱歉,我陪欧蒙里特夫人来的。”安垂斯淡淡道。“而刚刚有人要我们离开,所以……”
“误会!误会!这一定是误会,怎么可能有人敢要汉尼威顿总裁离开呢!”矮胖中年人忙道。“来来来,大家一起喝酒,这是愉快的场合,大家应该高兴一点,开心一点!”
胡子中年人则急忙过去把围在主角身边那群人带过来。
“各位,或许你们有些人已经认识了,这位是欧洲首屈一指的HNWD银行集团安垂斯·汉尼威顿总裁……”
他在那边口沫横飞的介绍,瑟妮儿皱皱鼻子哼在嘴里。
“马屁精!”
安垂斯又瞄下来一眼,“起码我们可以留下来了,对莎莎而言,这样比较好,不是吗?”他以只有两人可以听见的声音低语。
瑟妮儿耸耸肩,无法反驳他的话。
而瑟妮儿那些艺术家朋友们,如果还有人不认得安垂斯是谁,现在也该认识了,这才恍悟为什么他打死不肯做他们的裸体模特儿。
银行集团总裁脱光衣服做裸体模特儿,像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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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两天,饭店套房内,安垂斯刚穿好衣服,正打算去找瑟妮儿,内线电话响起,是饭店柜台的通知。
“汉尼威顿先生,欧蒙里特夫人要柜台在半个钟头后,就是现在,通知您她已经到机场去了。”
“机场?”安垂斯大吼。
“对,她预定了到纽约的机票。”
安垂斯目瞪口呆,难以置信。
那个女人……那个女人……
五秒后,“替我订同一班飞机的票!”他愤怒的咆哮。
“汉尼威顿先生,已经订好了,欧蒙里特夫人帮您订的。”
“……”
当他匆匆忙忙赶到机场,在人潮川流不息的候机大厅找到瑟妮儿时,后者好整以暇的瞟一下手表。
“真慢,我只好订下班飞机了。”
安垂斯脸上没有半点表情的看了她半天,颓然坐下。
为什么他非得被这个女人要得团团转不可呢?
第八章
纽约的夏天又湿又热,跟台湾差不多,但也充满了各种节庆和户外活动,对纽约人而言,这反倒是个狂欢的季节。
“你很能干。”
“我长大了。”瑟妮儿语带暗示地说。
“的确,你是个成熟的女人。”可惜安垂斯没听懂。
一到纽约,安垂斯才知道,在巴黎那段好像每天都在混的日子里,其实瑟妮儿也处理了不少工作,譬如到纽约开画展的事。
到异国开画展,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一个处理不好,不是来不及开展,就是哪个环节出问题,不然就是开展的结果很惨,对于一个在欧洲声名远播的画家来讲,那都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