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咬牙切齿用日文、韩文、英文、法语外加西班牙语骂我可恶、该死、王八蛋、臭鸡蛋、自大狂的人呀!”雷骁眼底含笑的看着她由吃惊愕讶至恍然大悟的生动表情,唇角勾着薄薄的纵容。
老天,她说了!不知不觉将心里的埋怨全脱口而出,而他居然听得懂!
哼,那又怎样。“别想我会道歉,你本来就欠骂。”押人者人恒骂之,她才不承认自己有错。
“是吗?等你看过这里,如果遗想骂,尽管大声吼出来没关系。”指指车外,他说得一睑促狭。
狐疑的随他的手指方向望去,君喧柔犹如停格般定住眼,全因那由车头俯瞰下去的一大片紫色花海。
那是——“薰衣草;:”
“嗯哼。”雷骁轻应着,且已将车停下,满意的看着她一脸惊喜的下车。
“哇,好美!”眺望山坡下一片眩目的紫色花田,君暄柔由衷赞叹,想不到不必到日本北海道,亦能揽收如此迷人的紫色浪漫。知道他就在身后,她头也没回的问:“这里是哪里?”
“雷氏花海牧场。”
她惊诧回头,“你家的?”
他颔首,“你看到的全部都是。”
小脑袋迅速转回去,瞠目结舌。放眼望去一望无际,除了眼前的薰衣草田,旁边尚有各色各样的花田,更远处还有绿草如茵的牧场……这一切全是他家的?他们家究竟富有到何种程度?
“这座牧场很大,每一处都有专人管理,环境相当清幽,只要有空,我常会过来这里小住些时候。不过——”低述忽地停下,雷骁上前一步。
“不过什么?”她望向他问,好奇他打住的话。
“可惜你不情愿出来度假。走吧,我送你回去,改天我再自个儿来。”说着他便转身,衣摆却被扯住,他顺着揪住他衣服的小手往上看,一张咬唇窘促的俏脸落入他的眼。他藏住唇边的逗弄莞尔问道:“干么?”
“你知道的。”君暄柔瞪他,明白他晓得她为何拉住他。
“想吻我?”他偏装傻。
“雷骁!”她又窘又恼的放开拉着他的手想捶他,身子却失去平衡,反而一头栽进他宽阔的胸膛。
雷骁稳稳接抱住她,在她抬头欲娇嗔前沉浑落话,“你确定你想留下来?我强硬带你来这里,无非希望你放松一下自己的心情,但倘若你真觉得勉强、心里不高兴,我是说真的,我可以送你回台北。”
是捉弄也是真心话,他看得出来她被牧场的美景吸引住,不过他得确定她真想住下来,度假要完全抛开拉拉杂杂的情绪,仅留下开心才有意义。
将视线调向层次分明、色彩缤纷的迷人花海,君暄柔扶抓着他腰际的手不觉揪紧,“我……住一天看看好了。”
“OK,就一天。”
结果,今天已是第三个“一天”。
看着吃完早餐即拉着在牧场服务的喜叔带她去看小绵羊的俏佳人,正落坐餐桌前的雷骁好笑的由她去。
原本气恼被他押来台中度假的她,在牧场里竟住上了瘾,每一处花田、古道都吸引她的驻足流连,畜牧区里的各种动物更让她观看得认真,甚至喜孜孜的和喜叔喂食牛、羊、马等,早忘掉她说过只住一天看看的犹豫决定。
每天都比他早起,宛如放牛吃草的孩子,午、晚餐非得要他出门抓她回农庄别苑,她才记起用餐时间到了。
他还真带她来对地方度假,这两天他一抬眼寻她,常可见她比花娇美的笑靥,总是因为某项新奇的发现,跑到他身边,用着愉悦的声音告诉他,“雷骁,我跟你说……”
不晓得她有没有发现,原来他们也能如此和平相处,他倒是察觉到他来牧场度过无数次假,这次心情却最惬意轻松,不论白天夜里,感觉格外温馨踏实。
因为有她的陪伴吗?因为他对她……
“少爷!雷骁少爷——”
屋外喜叔急骤的呼唤打断了他的思绪,雷骁搁下进食一半的早餐,朝着大厅走去,喜叔已慌慌张张冲进来。
“怎么了喜叔?”他上前扶住他不稳的身子。
“不、不好了,暄柔小、小姐——”
“暄发生什么事?!”一听见不好了三个字,雷骁顿感不安的抓住因喘气将话说得断断续续的喜叔追问。
“我告诉她少爷的马别人骑不来,谁知她趁我不注意就骑上去,现在马儿正横冲直撞……少爷——”
喜叔喘口大气一古脑吐出的叙述尚未说完,雷骁已暗吼一声该死,奔出屋外,迅捷跨上喜叔骑放外头的白马,疾奔向畜牧区。
该死的!他的坐骑安德烈只有他驾驭得了,暄居然不顾喜叔的忠告骑上烈性的它!她要是有个万一……背脊一凛,他不敢想像她坠马的骇人万一。他愤然踢触马肚,加速赶往放牧区。
同一时间,君暄柔伏趴在不受她控制的黑色骏马上,骇叫连连。现在她信了,这匹安德烈只有它的主人骑得来。
“啊!雷骁——”马儿一个跳跃,跃过一颗大石,继续疯狂的想将她甩下的横冲直撞,吓得她直觉喊出雷骁的名字。
犹如听出主人的名字,安德烈长声嘶鸣的顿了下脚步,随即又奔跑起来。
怎么办?她要如何才能让这匹马安静下来。
“安德烈,停下来!”
这声音……“雷骁!啊——”
“暄——”
君暄柔的惊声尖叫与雷骁的惶急惊喊后,是一串昂扬的马嘶声,而后,天地一片寂静,几许风声飒飒,恍如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没有预期的疼痛,君暄柔只感觉自己被护卫在一堵有着熟悉味道的怀抱里,耳里听见急促沉重的心跳声。慢慢张开因害怕而紧闭的双眼,她缓缓抬起头——
“呃,雷骁。”她喊得畏怯,映入她眼里的俊颜寒肃至极,宛如冷面修罗。
雷骁一双眸子如火似冰的厉视她,紧搂住她娇躯的双手隐隐发颤、心悸犹存。若非他及时驱马靠近她,揽过因安德烈蹬脚高仰而险些被摔落的她,此时她恐怕早已跌落马背,后果不堪设想。
“那个,我……你的马——”瞄觑冷若冰霜的他,再指指这时安静立于他旁边的那匹暴躁烈马,她一向伶俐的舌头瞬间变得吞吐。
心跟胃教她骇得揪绞成团,雷骁却一言不发,扯动缰绳让白马载着两人往前步行一小段距离,他敏捷的跳下马背,拦腰抱她下来。
“我们不是要回别苑?”他浑身的森凛气势委实教人震慑,君暄柔忘记要挣离他的怀抱,只是纳闷的问。
雷骁抱着她来到圆型的水池边,轻放她站落地面。“这水池很清澈吧?”终于开口的声音足以冻死人。
“嗄?嗯,这水池是很清澈,你问这做什么?”
无语,他眉心紧紧一蹙,随后大掌伸抵她背后,施力一推……
第七章
扑通一声,君暄柔掉进了水池里。
“啊——好冷!”
她失声尖叫,狼狈的跳站起身,但全身早已湿透,无一处幸免。
随手朝脸上兜抹,她怒目嗔向水池边那个眉毛打成死结、莫名其妙推她下水的男人,“你干什么?!”
“让你冷静一下脑子。”
“该死的,你发什么神经?”牙齿冷得打颤,嗔视他的双目却喷火。寒冷的十二月天,他竟推她下冰冷的池子,见鬼的,他要她冷静什么?!
“该死的是你!”低吼着,雷骁无视冰冷的跨进池里,朝她逼近,“喜叔已经告诉过你安德烈只有我骑得来,为什么你还偷偷骑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