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齐家的答案很教人意外,尤小枫却是满脸通红,老大不爽的拿出两千块钱丢给聂齐家。
“一千块是今天的菜钱,另一千块给你买米,别再来烦我!”话毕,她依照惯例狠狠瞪了他一眼就跑,聂齐家只得叹气。
他并不是想跟她要钱,他只是很单纯想告诉她──算了!
看着手中的千元大钞,聂齐家就一阵头痛,他们两人好像真的无法沟通。
“你乖乖地待在客厅看电视,我出去一下。”收拾好餐桌以后,聂齐家交代小男孩不能乱跑,他要外出。
“好。”小男孩乖巧的点头,蹦蹦跳跳跑去客厅看卡通,不太理会聂齐家。
卡通不仅是小孩子的好朋友,更是大人的好帮手,把他们交给卡通就对了。
聂齐家换上鞋子出门,半个钟头后,他硬是扛了五包米,堆在尤小枫的房门口,并附了一张便条纸。
今日白米大特价,一包特价一百九十九元。
很会精打细算。
第四章
这是什么?
好不容易写到一个段落,尤小枫才想到去阳台活动筋骨,门不期然被卡住。
她用力地推开门,五包层层相迭的包装米在推力的作用下,像是骨牌般的应声而倒,放在最上面的字条也跟着飘到地上。
尤小枫好奇地拿起纸条,看上面写了些什么鬼东西,却看见──
今日白米大特价,一包特价一百九十九元。
她气呼呼地放下纸条,看着地上那一包一包硬得跟石头一样的真空包装米,就是这些米挡住她的去路。
尤小枫二话不说,找聂齐家开炮去。
“你这是什么意思?”态度又是凶得半死。
“什么什么意思?”聂齐家正在准备晚餐要用到的食材,怎么知道尤小枫就杀过来了。
“我房间门口的米。”她跳脚。“你故意买了一大堆米,堵住我的门口,应该是想要报复吧!”
都还没有看见尸体,尤小枫就直接认定他杀人,聂齐家被诬赖得莫名其妙。
“我为什么要报复你?”她有对他做出什么残忍的事情吗?
“因为──”因为从头到尾,她对他的态度都很差,所以他不爽,就报复了。
这是尤小枫的逻辑,从哪一个角度解释都是她不对,她才不会傻傻的认错。
“嗯?”从头到尾,聂齐家就是一头雾水,好像无论他怎么做,都会惹她生气。
“反正,反正你就是想报复我就对了!”不管了,耍赖。
“我根本没必要报复你。”他真搞不懂她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把每个人都当做是坏人。
“那你干嘛买一堆米?”还附上字条说今日特价,摆明了讨打。
“是你自己叫我买的啊,你忘了吗?”他提醒她。
“我什么时候叫你去买米?”根本没这回事。
“吃午饭的时候。”他再提醒她。“你丢给我一千块,叫我去买米,刚好今天白米打折,我就扛了五包回来,这是找钱。”五块钱。
“谁要你这五块钱?”她才不屑收,尤小枫气呼呼地把他的手挥开。
“而且是你自己说没有米的,不要把责任推到我身上。”她不接受。
“我没有推卸责任。”聂齐家眉头紧蹙地把手缩回来,严肃地解释。“我会告诉你没米,是因为我想乘机清洗米缸,不是要跟你要钱买米。”她误会了。
“你要洗就洗干嘛问我?”他洗澡的时候也没有问她可不可以啊,还不是照洗。
“这是你家,当然得先经过你的同意,这是礼貌。”从小接受严格的教育,聂齐家的礼数硬是比别人多。
“你的意思是我不懂礼貌,没有教养喽?”同样地,尤小枫身上的刺也是一般人的两倍,动不动就以为别人在讽刺她。
“我没有这个意思,你想太多。”他压根没有这种想法。
“我是想太多。”她承认她就是敏感,怎样?“但是我真的觉得你不适合这份工作,只会越帮越忙。”
“我越帮越忙?”
尤小枫的不讲理,终于惹恼聂齐家。
“我哪里越帮越忙?”他反问她。“我地也扫好了,环境也整理干净了。小朋友我也管得好好的,让他不要去吵你,我还帮你把那一堆脏衣服拿去洗,你居然告诉我说,我越帮越忙?”说什么他都不服气。
“是是是,你是把家里整理得很干净,衣服也都统统洗完,但那不代表──等等,你把我放在洗衣篮里面的衣服都拿去洗了?”猛然察觉他做了什么蠢事,尤小枫连忙止住唠叨,嘴巴张得大大的。
“是啊!”干嘛这么惊讶?“统统拿去洗了。”一件也不剩。
“但是里面、里面有我的……”
“内衣。”聂齐家接口。“我知道,我已经洗好,把它们晒在阳台上──”
聂齐家还没解释完毕,但见尤小枫已经跑向通往阳台的楼梯,聂齐家只好也跟着走上阳台。
宽广的阳台上,挂满了各色衣物,看起来就像运动会飘扬的旗海。在这一片旗海之中,又以尤小枫的内衣最为显眼,因为它们是倒着晾的。
尤小枫的脸颊瞬间烧红起来,这多事的家伙居然连她的内衣都一起帮她洗了,她还要不要活?
“你真的很不会保养衣服。”
“什么?”她已经够尴尬了,他居然还在一旁碎碎念,尤小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完全不会洗内衣。”无视于她惊讶的眼神,聂齐家卯起来训人。“女性的内衣是很娇弱的,要用冷洗精手洗。清洗前最好先泡三分钟,再拿出来轻轻搓揉。清洗的时候记得最好不要用刷子,利用内衣的布料互相搓揉压出脏污,洗完了以后千万不要用手扭干,要用大毛巾包起来吸干,再将内衣倒挂着晾干,这样内衣才不会变形,懂了吧?”
聂老师开班授课,课程内容既充实又无聊,尤小枫都快睡着。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对这种事情这么清楚?”而且脸不红、气不喘,不像她尴尬死了。
“这些都是常识。”只要肯用心学,人人都是万事通。
“我不相信,你一定是变态。”她想到就发毛。
“我不是变态。”他无奈地叫屈。“我只是对这类事物很感兴趣,不过功夫认真研究而已。”没她说的那么可怕。
“你研究女性内衣?”这还不可怕?恶心死了,果然是变态。
“我没有──”聂齐家重重叹了一口气,不知该怎么解释,才能让她相信他不是变态,干脆就细说从头。
“好吧!我不止研究过该怎么清洗女性内衣,我还研究过所有家事。包括怎么洗蔬菜才不会残留农药,地板要怎么擦才会发亮,这些我统统研究过。”他招认。
“你神经病。”尤小枫听得目瞪口呆,惊叹连连。“这些玩意儿我巴不得一辈子都不要碰,你怎么会对这些事这么有兴趣?”全宇宙第一怪胎。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因为碰不到,所以更觉得有趣吧!”他父亲是绝对的大男人主义者,严禁他和弟弟碰他认为女性化的东西,这其中包括做家事。
“你说什么?”什么碰不到?尤小枫没听清楚。
“没什么。”没听到就算了,省得还要找借口。“我才想问你,为什么想写爱情小说呢!”
他不回答尤小枫的问题便罢,还反过来咬她一口,咬得她措手不及。
“你怎么知道我是写爱情小说?”她一脸狐疑地看着聂齐家,怀疑又是小鬼出卖她。
“呃,我猜的,难道不是吗?”他一脸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