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她爱我。”正因为知道而且没有怀疑过,他才坚信她会重回他的怀抱。
“但是她说她这次绝不会再跟你复合了。”
“婉媚,你能告诉我,女人为什么会这样?爱我又不要我?”
“安全感吧!这八年来,你给她爱,却没有附带安全感,丝丝总是陷在被放鸽子的恐惧和无奈当中,但是,她还是忍了。直到……”
“直到她下最后通牒,而我错过了最后的机会?”
“是的。”
“丝丝恨我吗?”受了那么多委屈,他还是没听她说过一字恨。
“当然不恨,她离开你不是因为恨你,不过,她倒是很害怕自己会在一次次的失望后渐渐恨起你,所以离开是最好的一条路。”
“离开不会是最好的一条路。”元敬淮喃声低语,苦味爬满脸。
“我不是丝丝。敬淮,你先回去吧!不要再等了,丝丝要我告诉你,如果她会来,早在第一个周末她就来了,因为她不会舍得让你等,那既然她不来,就永远也不会来,你终究是白等的。”
“婉媚,谢谢你替她传话。你可以走了。”元敬淮双手插进大衣口袋里,依旧在骑楼下来回踱步。
温婉媚爱莫能助,摇摇头叹叹气,也只能迳自离去。
“我就说他不是在等她,你们看,那个先生还不是继续在那边走来走去。”
“爱情进行曲”附近的几个商店老板和员工,每个周末固定会在一旁轮流窥视元敬淮。好不容易今天终于来了个女的,却不是帅哥等待的女主角,他们有点小失望,不过也因此有了新的幻想。
他们一致希望女主角是美若天仙、温柔似水的女人,这样才配得起痴痴等待的帅气男主角嘛!
不然要是到最后竟是一只恐龙出现,那么他们可能会当场打死男主角吧——憨要死!
元敬淮不管别人的窃窃私语,依然固执的为深爱的女人而徘徊。
不只周未会心神不宁,连平常日子何丝丝都不好过了。害怕周末的来临,害怕想像元敬淮在风中等待的身影……
在一起时他不让她好过,分手后依然让她处在痛苦之中,难道她的一生都摆脱不了元敬淮吗?
“丝丝,你的朋友洪先生在楼下喔。他说要跟你说几句话就走,所以不进来办公室了。”小刘进来拿东西,顺道通知何丝丝外找。
“我知道了,我马上下去。”何丝丝应着。
“何大小姐,我老婆快生了,你行行好,千万别再让我输了!”小刘已走到门口,突然转回头说,说完也不等回应就跑走了。
河丝丝愣了一下,轻叹一声。
他们赌什么她又不知道,怎么帮呢?何况赌博本身就不是好事。不过她倒很诚心的拜托老天爷,不论他们赌什么,请让小刘赢吧!她不想再看小刘如遭电残、下跪痛哭的表情和他老婆的长声哀号。
她收了收桌上的东西,下楼去。
洪威保在楼下简单的会客室里坐着,一见她来,便露出了微笑。
“在忙啊?”
“没有,都是例行的工作。你呢?赶时间吗?不然怎不上楼找我?”何丝丝顺手倒杯茶给他,然后在他对面椅子坐下。
“听说每个星期六,敬淮都在银楼外等你。你不心动吗?”洪威保嘴里噙着颇为诡异又有些幸灾乐祸的笑意。
“这真是让人为难又不敢相信的事。”何丝丝说得平淡,其实这可以说是她此生遇到最为难的事。
“不打算去吗?每次一等就十二个钟头,从白天到黑夜,够折腾了。敬淮常常分心,却不是容易死心的人,他会一直等你的。”洪威保似乎忘记自己是Play一,竟然替狠揍他一拳的绝交友说情。
“我记得你曾劝我离开他……而且你和敬淮不是翻脸不相往来了吗?怎么替他说起话来?”
“丝丝,你相信我,总有一天他会提着高级礼盒来跟我致歉的。”洪威保保持着令人难以捉摸的笑,不知他话里暗藏什么玄机。
“威保,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我想跟你说,那个数学老师不适合你。”洪威保倒很直接。
他们学生时代可能数学成绩都不太好,不然怎么都对数学老师特有意见?
不过何丝丝倒很意外他会提到石明彬,不知不觉一阵怔滞而无言以对。
“我说真的,他不适合你。”
在洪威保的“帮助元伯母如愿计划”中,石明彬是个半路杀出来抢戏的人,他抢走原本要由洪威保自己扮演的角色。
“那谁适合我?”何丝丝短短失笑一声,不再正经八百,反而以另一种戏谑的方式询问着。“威保,如果我接受建议的话,你到底要我选择谁啊?石明彬让我安心,元敬淮让我提心吊胆,你要我选谁?”
“我不会建议你选谁。只有你的良心能够给你提意见,如此也才是最真实的决定。
丝丝,我还有事先走了。这个周末就看你了。如果你不去,我和彭育就会应元伯母要求,往后星期六一到就将敬淮七捆八绑,不再让他像傻瓜一样空等。是分是合,事件总该落幕了,对吧?”
何丝丝还在消化着洪威保半劝解半威胁的言语,他则兄长般拍拍她肩膀走了。
望着他的背影,何丝丝脑中陡然起了怀疑——他在她和元敬淮之间动了手脚,而那个手脚所导致的分离似乎又是为了要让她和元敬淮在一起?
很矛盾且不合逻辑的怀疑,她想不出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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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周末,除了冷锋来袭还有雨云聚集,天气突然变得阴沉湿冷,何丝丝与利用午休时间出来的石明彬,并肩往补习班附近的餐馆走去。
天空飘着雨,何丝丝穿着羽绒风衣、围着厚围巾,却仍冷得直打哆嗦,短短不到一百公尺的路程,已使她脸色发白,嘴唇发紫,浑身僵硬。
进了餐馆虽是暖和一些,但也不足以令惧怕寒冷的她回到正常体温,即使外套没脱下,她还是隐隐打好几个寒颤。
“你很冷是吗?”石明彬眼尖瞧见她的狼狈,及时给予关切。
“是啊……我最怕冬天了,尤其今天又下雨。”何丝丝忍着不想发抖,但说话的声音还是像跳跃的音符,上上下下抖了又抖。
“要先喝杯热茶吗?”石明彬不太能想像她到底觉得有多冷,但仍关怀备至,很快的就跟服务生要来热茶。
“谢谢。”何丝丝道了谢,想伸手拿过茶杯,却因手过于僵硬而显得动作笨拙。
石明彬见状立即体贴的将茶杯往她手上移,这时,他碰到她如冰一般的手,吓了一大跳。
这真是他所碰触过最冰寒的一双手!
“你的手很冰。”
何丝丝僵僵的,困难的笑了一下。“我的手脚只要秋冬一到就会常常发冷,尤其冬天简直没有一天不是冰的,我习惯了。”
因自己的冰手,她忽然想起元敬淮的温暖。
石明彬是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好男人,他是否会如元敬淮一样,给她觉得窝心和感动的温暖?
还是他有奇特的关怀方式?
才这样想,就见石明彬举起他的手掌,何丝丝还以为他要发什么誓,结果只见他五指张开,对她笑着。
“跟我这样做,你会马上觉得温暖起来。我说真的,你试试看。”他是个道地的老师,说起保暖秘方也像有公式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