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就是爱她这个样啊!
于承峰哭笑不得的叹口气。“我是说,大妹你为何不愿嫁我,宁愿嫁给一个毛头小子?”
翠袖终于懂了。“因为你是哥哥嘛!”
“我是哥哥?”于承峰自言自语的低喃。
“而夫君他跟我年岁差不多,跟他在一起很自在,久了,不知不觉就喜欢上他了……”她羞赧的笑了一下。“瞧,他跟你们,不,跟我见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他很体贴,也很风趣,有时候又很幼稚、很孩子气,跟他在一起的每一时每一刻,我都觉得好快乐。不过……”
“你跟我在一起就不快乐吗?”于承峰冲口而出。
翠袖迟疑一下,“快乐啊,可是……”又顿了一顿。“不一样,跟于大哥在一起的快乐就如同跟爹爹在一起时的快乐,而跟夫君在一起的快乐还多了一份特别的滋味,那种感觉,甜甜的,就像心头上抹了蜜似的……”
她叹气。“跟他在一起才会有那种想偷偷躲起来笑的感觉啊!虽然我也不知道自己想笑些什么,但,只要一想到他,我就忍不住想高兴的笑起来,怎么也止不住那份喜悦的感觉……”
“但他只是一个毛头小子啊!”于承峰下服气的抗议,声音不由自主大起来。“他能像我这样温柔体贴、百般呵护你吗?他有能力保护你吗?”
怯怯的,翠袖瞅着他。“于大哥,你在生气吗?我说错什么了吗?”
于承峰张嘴,又阖上,叹气。“没有,我只是不了解而已。”
翠袖松了口气,“原来如此。”她又扬起纯真甜美的笑。“你们别看夫君那个样,其实他是很厉害的哦!不信你们去问问蓝姊姊或玉公子、黄公子就知道了。不过我并不是因为他很厉害才喜欢他的,而是……”
她轻轻叹息。“当他害疟症发高烧意识不清时,竟还不顾一切用身子来保护我,人都快被砍死了,却还不肯松下护卫我的手臂,他是那样的执拗,拚尽最后一口气也要保护我,那时候我才……”
赧然地,她垂下螓首。“死心塌地的爱上他了。”
“换了是我,我也会呀!”于承峰不甘心的说,苦涩又无奈。
傅康拍拍于承峰的肩头,无言抚慰同病相怜人,虽然他也有同样的苦涩,毕竟他大了一些岁数,比较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
翠袖若有所悟的来回看他们。
“娘是告诉过我,但是……”她犹豫着。“于大哥,傅叔叔,你们真的那么喜欢我吗?真的那么想要娶我吗?可是我不像舞袖那样娴静乖巧,也不像红袖那么活泼大方,更不像蝶袖那般聪明伶俐呀!”
“你不需要是她们,你是你,这就够了!”于承峰痛心的叫。“但你却不肯给我们机会!”
翠袖沉默了。
好半天后,她才呐呐道:“对……对不起,但是我……我……”
“她的心里只有我!”
更熟悉的声音,翠袖愕然侧首。“夫君!”
负着手,金日慢吞吞的从园子那头踱步过来,一到翠袖身边便探臂将她纳进自己的臂弯中,占有欲十足。
“她是我的,请你们莫要再做非分的胡想。”
“我不服气,你是用卑鄙手段拐到她的!”于承峰愤怒的低吼。
金日眯了一下眼,旋即绽开一抹纯真的笑。“是吗?你这么认为吗?即便真是如此,你又能如何?”
“你……”
傅康猛然一把揪住于承峰,不让他再说下去,于承峰没注意到,但他注意到了,适才那一瞬间,倏忽闪过金日眸中的冷冽阴鸷,那绝不是一个毛头小子会有的眼神,虽然他明明就是一个少不更事的毛头小子。
“承峰,金公子说得没错,他们已成亲,无论我们如何想都是非分。”
“但是……”
“不好,不好了,大姊,不好了呀!”
对话再度被硬生生打断,刺耳的尖叫迅速由远而近,一路拉长鸣拉到他们跟前才解除警报,三位气急败坏的袁家小姑娘喘得连话都差点说不出来。
“不……不好了,大姊,纪山大人又来为他儿子求……求亲了,还拉上了庆复大人做……做媒人……”袁红袖。
“爹娘跟他们说大姊早成……成亲了,谁知……”袁舞袖。
“庆复大人竟然说既然已是破鞋,那就做小妾好了……”袁蝶袖。
“爹娘断然拒绝……”
“庆复大人就拉下脸来说爹不给他面子……”
“然后诬赖爹是自行从军前逃回建昌来……”
“大声嚷嚷着要治爹的罪……”
听到这里,翠袖还来不及表现一下她的惊恐慌张,金日已呼一下旋身飞出。
“他大爷的!”
翠袖呆了呆,惊惶的追上去。“等等,夫君,你不能杀人啊!他们是朝廷一品命官,你杀不得呀!”
剩下的人相觑一眼,也急忙随后赶过去。
杀人?
那毛头小子会杀人?
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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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兵府前大厅内,庆复与纪山正在那里大发狗威,尤其是庆复,他的嗓门大概全建昌城的人都听得见了,嚣张又跋扈,袁士弼夫妻俩极力咬牙忍耐,黄希尧、玉弘明与汪映蓝闻讯赶来守在厅门口,怕金日得知后会闯大祸。
但他们两个实在不够看,简直是小猫两只,虽然紧紧张张严神戒备,眼前不过花了一下,还是被金日闯进大厅里去了,两人慌忙跟进去,恰好见到金日一手一个揪起那两个朝廷大官的衣襟,脚都离地乱晃了。
“我道是谁那么大胆子敢跟我抢老婆呢,原来是你们,大学士庆复,四川巡抚纪山,你们真是好样儿的,竟敢爬到我头上来撒野!”
袁士弼大惊失色,“女婿,不可!”急忙上前阻止。
但金日理也不理他一眼,黄希尧与玉弘明一人掰他一条手臂也动不了分毫,随后赶来的翠袖几个人也黯命拉他、扯他、揪他、劝他、哀求他、命令他,可是没人劝得了他,直到那两个吊在半空中的人比他们更惶恐的大叫。
“贝贝贝贝贝贝……贝子爷!”
金日冷哼一声,双手一甩丢下他们,两人踉跄落地,顾不得先站稳,慌忙甩袖哈腰见礼。
“见过贝子爷!”
贝子爷?
众人的惊恐慌乱霎时僵住,十几颗脑袋一起呈现空白状态。
他俩在叫谁?
“我以为你们不认得我了呢!”金日冷然负手而立。
怎么可能不认得!
那张脸是庄亲王府的“特产”,谁敢不认得!
“卑职不敢!卑职不敢!”庆复与纪山争相哈腰,诚惶诚恐。
“不敢?”金日皮笑肉不笑地咧咧小嘴儿,“撇开固山贝子的身分不谈,我也不过是宗人府右宗人、镶蓝旗满洲都统罢了,管也管不到你们头上。不过……”
庆复与纪山的脸更苦。
没错,一般的贝子他们不一定会怕,但这位贝子不怕可不行,他的后台可比谁都硬啊!
金日冷笑。“这回我出门,额娘一再叮咛我、嘱咐我,无论如何非得给她带个媳妇儿回去不可,这会儿你们竟想跟她抢儿媳妇,额娘不抓狂才怪,而一旦额娘抓了狂,阿玛……”
“不不不,贝子爷请千万恕过,万万别给那两位知道啊!”庆复与纪山慌得脸色大变,冷汗涔涔。
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那位,一提到那位,他们就觉得已经踏进棺材一半了。
“别给阿玛、额娘知道?”金日斜睨着他们,大剌剌的坐上主位。“两位,请说出个理由来,为何贝子爷我不给他们知道这事儿,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