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平平像没有听到一样,专心的掸拭着衣服上的脏污,在徒劳无功之后,决定换下身上的这套衣服。腰带解下的同时想到了一件事,慢慢转过头去,对上的是温学尔兴味的目光,她在心里叹气,“你不打算回避一下吗?”
“不打算。”他非常肯定的给予回答。
点点头,她表示明白,然后伸手在床柱上轻轻一按。
温学尔目瞪口呆的看着从天而降的竹帘,紧密的将房间分隔成两个独立的空间,他伸手去推,这才发现竹帘一垂地,立时勾动地上的机关将它固定,这竹帘突然之间就成了一堵从天而降的墙,密实的缝隙让他无法窥视另一端的任何事物。
“平儿,何必这样大费周章呢?”用这样巧妙的机关来对付他,浪费嘛!
竹帘后传来唐平平无波无痕的声音,“难得你给我展示作品的机会,我岂能不给面子。”
怎么这样说嘛!温学尔觉得自己受伤了,她骂人从不带脏字,却让人痛彻心扉。
衣服脱下的窸窣声清晰的从竹帘后传来,让人想象的空间无限扩大,也越发的让人心痒难耐,这是一种折磨,而且是非人的折磨。
像落时一样的毫无征兆,竹帘“嗖”的一声就又消失不见了,仿佛屋内从来没有那样一幅细密的竹帘出现过一般。
换好衣物的唐平平重新出现在他的面前。
“你那什么表情?”她挑眉。
“真实表情。”他坦承,本来能欣赏到极香艳的场面都被那该死的竹帘给破坏掉,心头不禁扼腕不已。
“哼。”她轻轻的哼了一声,不必细想也猜得出他的心思,脑袋里全是不良企图。
温学尔跳到她身边,眼睛骨碌碌的四下乱瞟,“平儿,你这间屋子这样空旷,是不是因为这里面有不少机关?”他大胆猜测,小心求证。
“嗯。”
唐平平轻轻的应一声,让温学尔的神经马上提升到最高点,双手一张就将人搂入了自己的怀中,“我突然发现你这屋子实在很不安全。”
“不安全的是你。”她直指重点。
“对呀,我是感觉不安全。”就算有机会可以偷香窃玉,也会因为潜在的无限危机而告罄。
目光滑落到环住自己的双臂,她眼眸半垂,淡淡的道:“你只要不逾矩,就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所以我才更担心。”心爱的女人就在眼前,要他中规中矩简直是要他的命。
这样诚实的答案让唐平平哭笑不得,一抹嫣红俏然浮上脸颊。这男人啊,总是这样无赖得让她心动不已。
“放手,被人撞见很难看。”
温学尔才不上当,“这里不会有人来的。”这大概是少林寺最偏僻的地方了,简直是人迹罕至。
像是在印证他的话是不可信的,下一刻三木微带黝黑的脸就出现在门边,“嗯……”他迟疑着要不要把脑袋给缩回去,“少爷,可以吃饭了。”最终他决定把话讲完,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消失。
“三木——”温学尔爆出大吼,这个死小子活像生来跟他作对的。
唐平平不由莞尔,“因为会有人来,所以你还是放开的好。”
“我一定要宰了池。”
她慢条斯理的说:“我只有这一个书僮。”
他的脚步在门口停下,一脸的愤懑,握紧拳头咬牙道:“总有一天我会的!”
老实说,双绝书生这个美梦想要实现,真的很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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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月圆星稀,洁白的月光下,万物都披上了一层银光,迷离而差丽。
仰躺在屋顶之上,遥望着那一轮银盘,温学尔惬意的对着壶嘴吸了两口酒,目光有意无意的瞟向身边的人,“这样美的月色,你可不要辜负了。”
唐平平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努力克制着自己想要伸脚踹他下去的冲动,“半夜上屋顶吹风不是件值得开心的事。”尤其是在她连续几夜没阖眼的情况下,此种行径简直令人发指。
“江湖鼎鼎有名的第一美男子陪你赏月耶,你就一定要用这种语气神态吗?”他正深受打击中。
“号称第一美男子的不是丐帮的丰帮主吗?”她质疑。
“有没有搞错,他一个乞丐会比我帅吗?”就算真的帅,她也不能当着他的面承认。更何况一直以来,他跟丰神玉都是并驾齐驱的。
嘴角微扬,她的眸光闪了闪,“不是只有女人才会计较美丑的吗?”
霍然转头去看,捉到她来不及收起的一抹揶揄,温学尔更加的气闷,“别的女人总是会不遗余力的吹捧自己的男人,为什么你要反其道而行?”还拚命的踩啊踩,踩到让他英雄气短。
“我为什么要跟别人一样?”她不解的问。
温学尔顿时无言以对,对呀,她为什么要跟别的女人一样?否则他也不会爱上她了。
“而且捧你的人那么多,少我一个又有什么关系?”她继续补充说明。
有关系,非常有关系,他在心中大叫,他可以不要全天下人的赞美,但绝对不能没有她的称赞。
“很晚了,送我下去。”
“月色正美,不着急。”某人状似悠闲的又喝了一口酒。
唐平平抱怨道:“是你拉我上来的。”不会武功此时是她最大的痛脚,否则她早飞身而下补眠去也,哪里还会在这里被迫陪着他看月亮,吹晚风。
“女人,花前月下的浪漫气氛全让你毁了。”温学尔叹气,心头郁闷无限扩张,为什么他爱上的女人没有一点情趣呢?
“那些花前月下的女人一定是吃好住好睡眠好,”她咕哝着,“而我近一个月吃不好、睡不好,你与其让我在这边跟你花前月下,不如放我回去跟周公下棋,这样我对你的好感才有可能增加。”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想踹他泄愤,这男人真是太笨了!
“你怎么不早说?”他跳起来。
“是你没给我机会说的。”她无辜的说着,一吃完晚饭他就将她带上了屋顶,没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
温学尔默然,是他的错,他忏悔。伸手拉住她的手,轻松的跃回地面,让唐平平重新享受脚踏实地的感觉。
“晚安。”说完她就打算当着他的面将房门关上。
他一手撑住门扉,笑道:“不介意多个室友吧?”
“介意。”斩钉截铁的回答。
“你不是有竹帘吗?”他提醒她。
“别人不知道。”她坚持。
“清者自清。”
“但是众口铄金。”
“出家人不打诳语,也不会嚼舌根。”温学尔及时想到少林寺这个最值得称许的门规。
唐平平盯着他,很肯定的说:“住在寺里的不全是出家人。”
然后“砰”的一声,房门关阖,一点儿也不怕压到他的手。
温学尔没趣的摸摸鼻子,爱上唐平平这性子有些固执的女人,感觉有点自讨苦吃,抬头看看天上那一轮圆月,他若有所思的挑眉。
她瘦了,这是显而易见的,但是某位负责照顾她的书僮却好像胖了呢!这种情况下,于情于理他都应该找那个变胖的家伙问个清楚才对。
思忖了好一会儿,嘴角飞扬,踩着愉悦的脚步离开。
但正在睡梦中的三木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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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林寺的清晨是忙碌的,普通僧侣做着早课,诵经声在各大殿宇回荡,而武僧则开始练功,发出清朗有力的喝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