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感觉眼花,看到一个和尚,敲着木鱼,嘴巴喃喃南无阿弥陀佛嗡嗡嗡……的。
更加的催眠。她又打个大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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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听到嗡嗡声的,像似一大堆和尚围着她念经、敲木鱼,桃花不禁呻吟出声,饶了她吧!
猛地睁开眼——空气中回荡着间歇的铃声。她眨眨眼,几秒后才反应过来——哦,电话。
“桃花。”熟悉的声音窜进耳。
“是你啊。”一副被吵醒的不快。
“还在睡?昨晚又熬夜了?桃花,我们不是说好了——”
“哎哎!算我求你,别再念了,我的耳朵到现在还嗡嗡的!”
“怎么了?”
“还不是那个旺伯!睡到一半被他吵醒,东扯西扯,足足念了两本经,害我的耳朵一直嗡嗡的。”
“他是为你好。”徐明威笑起来。
“我可消受不起,呵!”说着,打个哈欠。
“还没睡醒吗?都快三点了。”
一天就那样睡过去了。
“好了,快点起床刷牙洗脸去,等会我去接你——”
“干什么?”
“吃饭啊。”口气理所当然地像在说“还要问?”
“不行,我有事。”
“什么事?”
“重要的事。”
“什么重要的事?”好耐性的追根究柢。
“我有约会,不行吗?”没人说行不行,桃花自己先蛮横的反诘,心虚气不足。
“跟谁?在什么地方?”
“要不要我把对方的身高、体重和祖宗八代都跟你报告?”桃花没好气。
电话那头,徐明威声音带笑,又一本正经的。“那样的话,是最好的。”
“身高一八〇,体重七十公斤,高大结实。名校硕士毕业,电脑软体工程师,月入十数万以上。幽默风趣,而且温柔体贴。”
“听起来多金又潇洒,条件似乎不错。对了,年纪呢?多大了?有房子、车子没有?”
“三十。成熟有魅力又高大英俊,房子、车子、银子什么子都有了!这样可以了吧?你满意了吧?”桃花烦了,更恼了。
“等等——”他居然还在笑。“叫什么名字?你还没告诉我对方的名字呢!”
问得她突地一楞。
“呃……”名字?她支吾起来。“嗯,那个……姓陈……不,许——对,许——”
“大名呢?”笑意更浓。
“呃……你问那么多干什么!”她又支吾一会,恼叫一声,喀嚓一声,粗鲁地挂断电话。
讨厌的家伙!
干么回来?干么又出现在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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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心的装扮好,又挑了件最能衬托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材的贴身洋装,对着镜子左看右看了起码六十秒,桃花才满意地拎起黑色的小包,准备出门去。
还没走到门口,手机就很不识相地响起来。
又是他!那个——嗯,讨——嗯,厌的他。
心里说着讨厌,硬是那么迟疑一下。
“桃花儿,”他连名字都不必报,想当然,开口便说:“你没告诉我是在什么地方呢!”
没头没脑的,但默契就是那么好,桃花翠眉一蹙,立刻回嘴。“你想干么?少来捣乱!”
“我怎么会!你最明白我的不是吗?”那听来温柔极的低沉嗓音多无辜,多让人内疚对他的误解。“到底是在什么地方呢?桃花儿,嗯?”
这家伙!说就说!就怕他了吗?
“丽晶饭店。”说得很快,他一字不差记得牢牢。
“我知道了,那你好好玩。”柔柔顿一下。“回家的时候记得打电话给我,我去接你,送你回去。”
他当她是参加小朋友生日会,要大人接送是不?
“不必劳驾你少爷了!”语气乖戾,完全没平日的从容。对他,她就是沉不住气。
心情一下子就那么毛躁起来。
进了饭店,居然好巧不巧,“不幸地”竟看到楼上那个霉女。要命的是,霉女居然穿了件粉紫色洋装——粉紫色耶!害她差点把中午喝的咖啡吐出来。
拜托!她以为她还十七八啊!
霉女对面坐了一个楞头楞脑的男人,跟她大鼻对小鼻。怎么看,怎么都像两个大蒜头在搞相亲大会。
桃花眼珠子转了一转,眨了一眨,眼梢媚起来,红唇嘴往上一勾,走了过去。
二楞子霉女居然还没看到她。桃花撇撇嘴,像股轻柔的风,人未到香气先袭到,一直袭到他们面前,柔软无骨修长的手无息地搭在桌上,轻轻的招呼。
“相亲?”她瞅瞅霉女,要笑不笑地。又睇睇那个楞头男,媚眼眨了眨,红菱嘴嘟了嘟。
楞头男楞楞盯着她,眼珠子都直了。霉女一脸大便色,好像便秘了很多天。
桃花朝那楞头男噘噘嘴,才转身屁股一扭一扭地走开,心情一下子好起来。
里头桌位约好的男人早早看到她,殷勤地迎过来。
“不好意思,碰到了个朋友,让你久等了。”
“哪里。你肯来,就算两小时、三小时我也等。”男人殷勤地替她拉开椅子。
“哎呀,你真是坏!知道我爱听好听的,就故意说些甜言蜜语灌我迷汤。”桃花娇笑一声,嘟嘟嘴,一双秋水眼半眯地打斜瞅瞅那男人。
男人伸手捏捏她的手,也瞅着她笑。“我句句都是肺腑之言。要不,我把心剖给你看。”
也不那么好笑,桃花却笑得花枝乱颤。反手捏捏男人的手,娇媚地横一横眼,点点男人心窝。
“好啊。我要看看你的心是黑的还是红的,那么会编些花言巧语来哄女人!”
男人笑一下,反手抓住她的小手,刚提到唇边,正要吻那小手——
“哎哟!”冷不防冒出一个男人,哎哟一声,夸张的喊说:“我的小桃花!”
还笑咪咪地,望着桃花,多惊喜似。
男人楞一下,瞪着这个不速之客。桃花也瞪眼,不敢置信,不禁叫起来。
“徐明威!你想干什么?”现世报!才对霉女搞破坏,这下子徐明威就来搞破坏。
“不好意思。”徐明威朝男人抱歉地一笑,自动自发地坐下来。“你还说呢!桃花儿,你怎么不接电话?你不接电话,我只好来了。”竟还有点抱怨。
桃花几乎没爆跳起来。“你什么时候打——”啊!她立刻明白,恶狠狠地瞪他。
徐明威笑吟吟地朝男人伸出手。
“你好,我姓徐,先生贵姓?”
男人迟疑一下,碍于情势,只好不甘不愿地伸出手。
“袁。”大饭店里,总不能跟一个男人争风吃醋引人侧目,失了身分。
转向桃花,想询问是怎么回事,桃花气鼓鼓,光瞪着徐明威,根本没暇注意他。
男人很沉住气,也不是没见过场面的,挑明问:“徐先生,请问你有何贵干?”
哎!这么有风度,给他加十分好了。徐明威仍然满脸笑,也挑明,一字一字很清楚。“我来抢桃花的。”
男人挑一下眉。
徐明威也挑一下眉。
“我跟桃花青梅竹马,同穿一条开裆裤长大,你是没机会的,袁先生。”还闲闲地转向桃花。“是不是啊?桃花儿。”
如果这时桃花啐他一声,掉头挽住那男人;如果这时桃花对他嗤之以鼻,招来服务生赶走他……
“桃花儿,”徐明威装腔作势,那么地委屈。“你可别那么忍心,把我抛弃了——”
“徐明威,你够了没?”桃花胀红脸,终于忍不住了。“你来这里究竟想干什么?”
“我不是说了,把你抢回来。你告诉我这里,我立刻就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