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储少漠脸色不变,反倒笑了一笑。“那么我也有一事告诉史老板,曲夜今夜刚好无聊,打算去城南赏月,真是巧啊!”
画舫悠悠晃过,片刻后,史书笙的船身猛然一晃,只听见船内轰然一声。
储少漠快意一笑,自行回去。
报了仇,心情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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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非,你在看什么?”薛皓好奇地看着方无非咬牙切齿。
刚才她还兴致勃勃地瞧着花船上那场闹剧,后来千里镜偏了个方向,就越瞧越不对劲了。
方无非收了千里镜,若无其事地说:“没什么,看到碍眼的东西而已。”
“是吗?”薛皓才这么说,后头传来熟悉的声音。“无非、薛皓,你们怎么在这里?”
薛皓一转头,却见是储少漠。“咦,少漠你什么时候下来的?刚才还瞧你在那艘船上。”
储少漠笑了笑,“你没注意到的时候下来的。”转头看向方无非,“你们来玩?”
“当然啦,洛阳花会这等盛事,我们怎么能不来,这里好多美人呢,是吧?”方无非皮笑肉不笑地说。
这个丫头,他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储少漠敲了敲摺扇,对薛皓笑道:“薛皓,我不回去了,你帮我跟我大哥说一声好不好?”
“嗯?”他这话什么意思?
储少漠递给他一个眼色,薛皓转头看着自顾自的喝茶的方无非,霎时明白了。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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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非。”
方无非一侧身,不理他。
储少漠略提高音量:“无非!”
方无非还是不理他。
储少漠冷眼看了她一会儿,有些恼了,一把将她拉入怀中。
“无非!”
“叫什么叫!”这下不理也不行,方无非拧眉瞪着他。
储少漠松开手。“终于有反应了,我还以为你突然失聪了。”
“你才失聦!”狠狠瞪了他一眼,抓颗果子用力咬。
储少漠心思转了一转,索性坦白问:“刚才你全看到了是不是?”
“什么?”
“看到我……那位姑娘……”
他还未说完,方无非已给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碰。“我什么都没看到。”
储少漠轻笑起来,好整以暇地瞅着她。“你吃醋了?”
这话正好踩中痛处,方无非顿时恼羞成怒,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别乱说,我吃哪门子醋?”话虽如此,脸颊却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
她这人从小到大做坏事都理直气壮,储少漠几时见过她脸红,此刻不禁看得一呆。
然而他发呆的模样令她更加恼怒。“看什么看?”
凶巴巴的样子看得储少漠想笑,勉强忍住笑意,他转开脸。“好,我不看。”心中却十分得意,她真的吃醋了。
他轻咳一声,“无非。”
她没好气地回答:“干什么?”
“呃……那天你似乎还没有回答我。”
那天?听他一提,她立刻想起那晚他含情脉脉的表白,脸颊瞬间红透,支支吾吾道:“我……那个……”
“还没有想好吗?”他望着她,两眼发亮。
在他的注视下,方无非不由得腮边发烫。
避开他的目光,她低声咕哝:“有什么好想的……”
话虽轻,却清清楚楚地传到储少漠耳中,她的羞怯令他忍不住微笑起来。“那么,这个婚约不必取消了,是吗?”
答案是笃定的,相识将近二十年,他知道她此刻的答案是什么。
“无非。”他握住她的手,肌肤相触,温软如玉。“有些话你若不想说,我也不强求,我知道你心中愿意便好。”
他的声音温柔,掌心却灼热,令她的心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
愿意吗?静下心来细细回想,或许她恼他、怨他,然而扪心自问,却也无法否认对他的情意。既然如此,应下又何妨?她不想再等另一个五年。
“储少漠。”她转头望向他,看着他的眼。“你要知道,我已不是当年的方无非,如果你喜欢过我,那么我很高兴,可是现在的我,你还喜欢吗?”
分别五年,她已不是当年与他吵吵闹闹的青梅竹马,如今的她变得圆滑狠心,他可还喜欢?
他只是微笑,五年前的方无非是他所喜爱的,而现在的方无非……纵使她学会了冷漠寡情,可她要扛起整个方家,这是必然的。他看到她寡情下的无可奈何,看到她冷淡下的温善,这样的方无非教他如何不喜爱?只会教他更加怜惜。
“无非,不管你在别人眼里是怎样的,你还是我心中的那个天真可爱的方无非,你明白吗?”望着她的眼,储少漠含情脉脉地道。
这算是承诺吗?方无非匆觉恍惚。
“我……”她想要开口,却发现声音是干涩的。“我是个商人,商人重利,不懂文人的风花雪月,这样你也不在乎?”
她的惶恐他岂会不明白。“我认识你这么多年,还不明白你是什么个性吗?如果在乎,又何必对你说出这些?”
“你不会再无故离开了吧?”她望着他,向他寻求承诺。
这不再足孩子问的斗气,而是爱人间的承诺,她需要他的承诺。
“是。”他捧住她的脸,慎重地承诺:“我不会再丢下你,不管怎样都会回到你的身边。”
她微笑,覆上他的手背。“我嫁给你。”
尾声
“将军!”
储少漠懒洋洋地暍口茶,伸指夹起红车,直对黑将门面。
方无非一瞧,赶紧放下吃到一半的点心,挡住他的手。
“不行不行,你没说一声,怎么就走到这里了?”
储少漠掀掀眼皮。“方大小姐,我这不是提醒你了?”
“可是,你现在提醒也来不及啦!”
“那好像不是我的事吧?难道我还要告诉你棋路,顺便帮你看对策?”
“这个……如果你肯,我也不反对。”
储少漠哼了一声,“别想,这次不准侮棋。”
方无非讨好一笑,“一次,就这一次!”
“可是我刚刚已让了你很多局了!”
“唉,既然你已经让了那么多次,再多这一次也没关系嘛!”典型的得寸进尺。
“不行!”再让下去,这盘棋也不用下了。
“别这么小气啦,就这一次!”方无非不放弃。
“不行!”
“拜托啦!”
“不行!”
方无非瞪着他,把棋一扔,不下了。
“好,算你赢,行了吧?”
看她一脸不高兴,储少漠轻咳一声,以摺扇敲着手心。“生气了?”
“哼!”没生气,只是心头不痛快。
“我已经让你侮了很多步棋。”哪有人下棋下成他这样?不但得让她悔棋,还要告诉她怎么走才不会输。
方无非转过头去,那么多次还不是一样输得其惨无比?真是,多让她赢一次也不成。
储少漠只好认输。“好,下回让你,可以了吧?”
“这还差不多。”难得可以不讲道理地放肆,方无非得意洋洋。
储少漠摇头叹息。果然,找娘子下棋是愚蠢的事,偏偏曲夜前些天去拦截柯豫后就不见踪影,他现在要下棋很难找到人——偏偏大哥忙得很,而薛皓根本就不会下棋。
“二少爷。”一名仆人走进大厅。“外面送来几封信,是给您的。”
“拿来看看。”奇怪,谁会寄信给他?
拿到手,居然有三封。
第一封,笔迹工工整整:第二封,歪歪扭扭:第三封,画了一堆鬼画符,看了半天才在右下角看到储少漠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