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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谬!简直荒谬!”
自十二年三月以来,金川用兵达四万有余,耗银几及千万两,却仍对付不了区区一个方圆不过数百余里,丁壮仅约七、八千的土司,除了攻下一、二十个战碉之外,其他无功可报,气得京师里的乾隆大爷火冒三丈,破口大骂。
“竟然敢上这种折子,难以置信!”
将折子丢在地上,乾隆愤而起身,原想将折于踩个稀巴烂,转眼一想,这么做似乎有失皇帝的风度,于是改在案前来回走。
傅恒默默拾起折子观看片刻,蓦而皱起眉头来。
“奏请筑碉以与大金川共险?”
乾隆猛然回身面对他,目光凶恶。“你以为可行?”
“当然不可行!”傅恒毫不迟疑地回道。“首先,此举违反了攻守异用的原则,其次,兵力财力亦不允许,第三,后患无穷。无论如何,此举万万下可行!”
乾隆满意的点点头,再转向另一人。“十六叔,你认为呢?”
允禄眼神阴骛,冷漠如故。“釜底抽薪。”
乾隆怔了怔,旋即恍然。“十六叔是说该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确然。”傅恒赞同道。“但光就讷亲大人几位相互推诿责任的奏折,根本无法得知之所以连连打败仗的确实原因呀!”
乾隆沉思片晌。
“十六叔,弘普尚在那儿吧?”
“在。”
“那就让他去查查!”
“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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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对于大江南北的酷暑煎熬,北国大地的寒风刺骨,盛夏时节的西昌则是风和日丽,温暖如春,即使白天再是艳阳高照,到了晚上还是很凉快,是名副其实的四季如春。
“姊夫!姊夫!等等我们呀,姊夫!”
“饶了我吧!”
金日呻吟着停下脚步,不情不愿的回头,果然是袁红袖与袁蝶袖两个小丫头兴匆匆的追上来。
“姊夫,你上哪儿?带我们一起去!”
“我说你们两个,”金日大声叹气。“半年前,你们连话都懒得跟我嗑两句,这会儿又时时刻刻缠定了我,你们究竟想要如何?”
“以前我们不知道姊夫那么厉害嘛!”两个小丫头齐声道,老实又现实,然后一人一边拉扯他的手。“别这样嘛,姊夫,你要上哪儿就带我们一起去嘛,不然我们要跟大姊说姊夫趁她睡觉时偷溜出去玩喔!”
又不是故意的,这也是不得已的嘛!
原只是他天天躺床上暖被窝,怎知他好了七七八八,却换翠袖老抱着枕头呼呼睡大觉,直至他痊愈,她睡着的时间依然比醒着多,因为她怀孕了,不想吐也不想吃酸,成天只想蒙头睡觉,跟孵蛋的母鸡没两样。
要等她醒来再出门,恐伯天黑了都不一定出得了门!
“胡拉混扯,谁说我要出去玩儿了?我是有正经事儿要办!”金日振振有词的反驳。“还有,谁又溜出去了?我的身子骨早已好透了,你大姊也不禁止我出门,为何我不能出去?”
“姊夫明明还在喝药!”
大眼儿一瞪,“补药!”金日气唬唬的纠正小丫头的语误。“是你大姊嫌我瘦棱棱的她见了倍儿心疼,要我多补补身子,没事儿就让我进补喝汤,那纯粹是为了补身,请别乱掰词儿,谢谢!I
小姊妹俩相对一眼,两张小嘴儿一块儿噘起来了。
“让我们跟一下又怎样嘛!”
“姊夫好小气喔!”
“少来胡搅蛮缠,我说我要去办事儿,听不懂么?更何况……”金日没好气的指指身后那两个无论怎么赶都赶不走的“影子”。“我有他们俩跟着还不够么?再要你们跟上,我还是回房瞌睡去吧!”
“不管啦,不管啦,我们一定要跟姊夫去啦!”
哎呀,居然要起赖来了!
金日揉着额头,好不头痛,就在这当儿,从府后方向远远走来三个不务正业的女人,看样子又要出门找乐子去了。
心头一喜,他连忙挡到她们前头去,咧出满脸谄媚的笑。“额娘,岳母大人,两位来得正好,帮个忙吧!我得出门办事儿去,可是……”眼角朝两旁仍揪着他衣摆不放的小丫头各瞥去一下。“这两个滞销货,麻烦两位处理一下好不好?”
滞销货?
好毒!
满儿噗哧失笑。“办什么事?”
金日耸耸肩。“还不知道。”
奇怪的回答,但满儿当即会意,示意袁夫人一人一个硬把那两只小赖皮鬼扯过来。
“去吧!”
“谢啦,额娘,岳母大人!”金日瞄一下玉含烟,啥也没说,转身便离去了。
不是不想说,而是没什么能说的。
虽然彼此算是亲戚,但她有她不得不做的事,他也有他不得不做的事,这点双方都有共同的默契。
私情论第一,其他的,各干各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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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瀚的波光闪耀在苍山绿野间,佣懒的阳光映媚着起伏的波浪,连绵起伏的远山望下尽,岸边的垂柳在风中摇曳,沁爽的树荫下,睡着一个人。
“大阿哥,来了。”
“再警告你一次,尚未回到京城之前,再听你叫我一声大阿哥,小心我掐断你的脖子!”
“对不起,大少爷。”
“多长长记性儿,别再忘了!”
“是,大少爷。”
“去把信拿来给我!”双臂枕在脑后,金日仍闭着眼,齿间咬着一根草梗摇来摇去,直到一封信函送至他眼跟前。
“大少爷,信。”
懒洋洋的睁开眼,金日接过信来打开看了片刻,叹气。
“就知道会是这件事儿!”他咕哝着收好信。“要他十天后再来。”
“是。”铁保恭身应喏,旋即飞身至树林边,对隐身在林子里的人转达金日的交代,随又回到金日身边。
金日慢条斯理的起身,负手思索片刻。
“何伦泰,你回总兵府去,替我好好守着少夫人,她不出门最好,万一她出了门,你就得跟紧她,寸步不离,如影随形。”
“是,大少爷。”
“走吧,铁保!”
三条人影一闪而逝,岸边又恢复原先的宁静,野鸭子在水面上逍遥自在的游荡,薄云闲适惬意的轻飘,风,愈来愈懒了。*** 凤鸣轩独家制作 *** bbs.fmx.cn ***
高头大马的何伦泰与乌尔泰几乎没两样,同样魁梧的身材,同样沉默寡言的个性,唯一不同的是,何伦泰比憨直的乌尔泰精明能干,他只
是不显露于外罢了,要真比较起来,他还比铁保更多一分细心和耐心,这也是为什么金日要把他派在翠袖身边的原因。
从那天起,他就一直守在翠袖房门口,寸步不离,睡得迷迷糊糊的翠袖竟然都没注意到,直至金日外出“工作”的第六天清晨……
“睡得好饱喔!”
两个月以来,翠袖难得在一大清早就打开眼睛,眼皮也不会重得直往下坠,只觉得自己从不曾如此精力充沛过,她几乎是从床上跳下来的,又回复以往的蹦蹦跳跳,以最快的速度洗脸更衣,梳发横钗,然后轻快的踏出房门。
她终于摆脱昏睡症的纠缠了。
“你姊夫还没回来吗?”一出房门她就碰上了妹妹。
“咦?大姊,你‘醒’啦?”袁红袖讶异地上下打量翠袖,注意到她特别抖擞的精神。“姊夫还没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