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姊吗?”那端颤颤巍巍出声。
花娇登时一怔,她弄错对象,骂错人了。
“建建……建元。”
“姊,你刚才把我当作谁?”
这一问可把她问呆,她怎能告诉他,姊姊刚才被男人抛弃?
“不关你的事,你怎么会挑这时候打电话?”论时差,现在美国是凌晨。
“你猜我现在在哪里?”
花娇又是一怔,再笨的人也能感觉这是捉弄语气,“你在哪里?”
“我在桃园中正机场。”
“你再说一遍,你现在在哪里?”又惊又喜。
“我、在、台、湾。”花建元似乎感受到花娇的震惊和讶异,快乐地说,“我已经出海关,等一下包车直奔家里,你等我唷!”
“傻弟弟,姊姊当然会在家里等你。”
“我马上到。”花建元喜孜孜挂断电话。
话筒传来嘟嘟声,花娇愣了半晌,“建元回来了,建元回来了——”开心地大叫,急忙挂上电话,冲回房间整理自己的仪容。
三年来姊弟俩靠着电话维系感情,她已经三年没见到弟弟,不知道他现在是胖了还是瘦了?是不是比以前成熟了?
她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建元,他此刻回来正是时候,她可以趁机将稍早之前的郁闷、寂寞、空虚暂时丢到一边,她的脑子暂时没有空余的地方,装下那些无奈。
花娇坐在走廊上,将身子半边倚靠柱子上,目不转睛望着大门,一心只盼花建元抵家门。
两道灯光逐地在门前扩展,花娇的心情登时为之一振,起身奔向大门,拉开木门——
一个清瘦的身影从车里跨出来,温文有礼地低着头,跟着车内司机说道:“谢谢。”
当他挺直身子转身面对花娇,面露微笑轻唤:“姊。”
是建元,真是她的弟弟。
花娇愣了足足有三秒,心情过于激动,干涩的喉咙竟发不出声音。
花建元丢掉手里的行李冲向花娇,紧紧地拥住花娇,“姊,我是建元,你不认识我了吗?”
“认认……我当然认识你。”哇一声哭了起来,紧紧搂住花建元,“姊姊好想你。”
“我也是。”
毕竟血浓于水,亲情是永远不变。
花建元抑不住三年的思念之情,微微拉开花娇,轻轻抹去花娇脸上的泪水,仔细审视她,“姊,你比以前更漂亮了。”
花娇倏地脸红,嗔了一声,“你人不但变得英俊,连嘴也变甜。”伸手勾住花建元的手臂,“有话进屋里说。”
花建元拎起行李,随着花娇踏进屋里。
站在院子里,他忍不住深深吸口气,汲取弥漫空气中的花香与家的气味,“家就是家,就是不一样,回家真好。”
花娇宽慰地露出笑容,踏上走廊,回头笑瞅着花建元,“你这趟回来准备住多久?”
花建元坐在走廊的边沿,弯下腰脱去脚上的鞋子,“至少两个月。”小心翼翼将鞋子摆正。
三年了,他依然没变,花娇捺不住掩嘴娇笑,“还是跟以前一样龟毛。”
花建元起身,调皮的眼神一闪,“这是好习惯,不叫龟毛。”
花娇被逗得忍不住呵呵地笑,“说不过你。”伸手牵住花建元的手,“快进来,我泡茶给你喝。”
“什么茶我都不要,我只要你酿的茉莉花茶。”
花娇喜不可抑地瞅着花建元,“你还记得我酿的茉莉花茶?”
“当然记得,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股清香。”花建元轻闭上双眼,陶醉在记忆中的香味里。
花娇甜笑,“我马上去泡。”
花建元睁开眼睛,微笑看着花娇掩不住喜悦奔去厨房的背影,到底是亲姊弟,只有姊姊会真心的去疼他。
不消一会儿,花娇双手端着茶盘走进客厅,“馋鬼,快来解馋。”
花娇将茶盘端放在茶几上,熟练地为花建元斟了一杯,“快尝尝。”
花建元端起面前冒着香气的茶杯,低啜一口,满足地咂咂嘴,“好香。”
花娇喝了一口,放下杯子,一脸纳闷地瞅着花建元,“你不是说要去硅谷上班,怎么会有两个月的长假?”
“是我跟公司要求的,理由很简单,就是回来看你。”花建元率直地道出。
“这种理由就让你放两个月的假?”花娇怀疑地眨眨眼。美国人也真好唬弄。
“不,先以一年的假日抵这两个月,也就说我用掉了一年的假期。”
“什么?那你一年都没有假,岂不是要累死了!”花娇不舍地惊呼。
“每个星期还是有周休二日,你放心,你弟弟我不会累死自己。”花建元微笑。
花娇终于安然地吐口气,“那就好。”端起茶杯凑到嘴边。
“姊,这二年你没交男朋友吗?”
突来的话题害花娇差点让嘴里的茶呛到,小脸瞬间涨红,用力咳了两声,连忙以手掩嘴。
花建元急急从椅子上跳起来,轻拍她的背,“好一点了吗?”
花娇点头如捣蒜,“可、可以了……我没事。”又咳了两声。
花建元不放心地蹲在花娇面前,详细审视,“你真的没事?”
“我真的没事。”为了安抚花建元,花娇极力露出安然的娇笑,手掌轻抚弟弟的脸,“只是不小心被水噎到。”
花娇安然无事,花建元释然露齿一笑,“没事就好。”起身坐回椅子上,仍然好奇地回到原先的话题,“这三年你真的没找到一个可以倚靠的男人吗?”
花娇无法再掩饰心里的忧悒,轻轻地冷哼,“本来是有一个,可是……”顿了一下,思索自己到底该不该说出来。
“可是什么?”花建元死咬话题不放。
花娇无力地抬眼,瞅着为她焦急的弟弟,为了掩饰内心伤痛,强笑着无所谓地耸耸肩,“可是你回家前一个小时,我把他揈走了。”
花建元一怔。这么巧,就在他回家的前一小时……
“难道说因为我回来……”花建元不安地胡乱猜测。
“唉!别乱猜,根本与你无关,别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他压根儿不知道你会回来。”
花娇不知道自己的脸上不经意流露出一抹黯然,令花建元的心为之一怔。
“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是花建元所关心的。
“他呀……”花娇无声地倒抽口气,“在我眼里他是正义的化身,在我心里却是温柔、呵护的守护神。”
花建元一脸不解的看着花娇,“依你的形容看来,他在你心中应该是个完美无缺的男人,那你又为什么把他揈走?”
“因为另一个女人。”花娇的神情刹那间消沉、萎靡。
这个男人是劈腿族!?
花建元无法置信地张大眼睛,气呼呼地看着花娇,“这种会劈腿的男人,你竟然说他是正义的化身,温柔呵护的守护神?姊,拜托你清醒点,这种男人根本不值得你爱!”
花娇重重地叹口气,即使真的分手,她也不能在背后丑化西门洌,“你又误会了,他不是劈腿的男人。”
花建元见着花娇极力维护那个男人,担心地看着花娇,“我虽然没见过,但是你都说了,你们是为了另一个女人起争执,你又何苦要执迷不悟?”
花娇惊见花建元从未有过的怒火,不禁感到些许畏怯,“我和洌争吵,确实是为了一个女人,但那女人与他无任何瓜葛,而且只是他三天的雇主。”
她前言不搭后语,花建元听得一头雾水,“姊,我很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而不是其中一小段。”
花娇泄气地轻吐一声,“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