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师妹也都好奇的抢着落坐,喝茶陪伴。
阮非雪悠然一笑。“即使到了今年,小师妹一听到大师兄要回来,还当场晕了过去呢!”强调弄晚惧他如虎。
徐悠萍天真道:“原来大师兄暗藏了两手绝活,到今天才用出来。”
南无春的声音清冷,“我只是不再凶她罢了!”斜眸一瞥,冰凝目光射向两位师妹,她们就没人想要去关照一下弄晚的病况?徐悠萍还可以说年纪小,阮非雪竟也无姊妹情谊?
反正他平日板着一张脸惯了,她们都没看出他心中的不满,即使看出来,阮非雪也舍不下与他相聚的每次机会。
“今天晚上苦等大师兄不至,把我们都烦恼够了,明日起还是一起行动,一来安心,二来有突发情况也可互相照应。”阮非雪识大体的说。她绝不要再便宜弄晚与大师兄独处。
徐海城自然同意她说的每一句话。
徐悠萍往后瞧一眼内室,迟疑道:“可是,小师妹明天起得了身吗?”担忧的神色不是作假。
光凭这一点,就值得南无春多疼爱她些。
阮非雪不以为意道:“反正她可以在马车上躺一整天,有差吗?”
徐海城对弄晚总是有愧疚。“不成的,非雪,小师妹若真病了可走不得,在客栈里才方便延医、熬药,以免耽误病情。”
这才叫人话!南无春心里默默赞许。
“有这么严重啊?”阮非雪似笑非笑的淡撇红唇,她看大师兄没出声,以为他也厌烦弄晚没事又病倒。“小师妹今早出门时也还好好的,坐一天马车下来能生什么病?我相信她只是太累了,睡一觉就好了。”
南无春挑起眉毛,双眸缓慢眯起。
即使她的笑容清丽不可方物,沉静脱俗的气质不输给名门千金,但在他眼里却一文不值,丑陋至极。
也许南无春自己也不知道,在他内心深处早已将弄晚当成他小世界的中心点,谁待弄晚真心诚意的好,他也就将那人看得重要些、有价值些;谁对弄晚虚情假意,甚至恶言相向,他也就将那人视为无物或仇敌。
只是,表面上他不见得会马上发作,一径冷眼旁观。
阮非雪笑着对徐悠萍道:“这间是大师兄的睡房,等一下我们帮忙把小师妹移到后面的房间,方便大师兄休息。”
徐悠萍也没想太多,只是──“现在移动她好吗?”在徐家庄,她与阮非雪住的睡房都不如小师妹住的幽静舒适,但她并无怨言,因为小师妹躺在床上的时间比任何人都长,靠近爹娘住的厢房也应该。
“别移动她。”南无春冷着声音。“我一个大男人睡哪里都可以。”
“大师兄,我是怕你受委屈……”
“无妨。”
南无春喝饱了,搁下碗筷,进内室探看弄晚的情况,摸一摸额头,开始发烫。
他走出房门。“来人!”
“王爷有何吩咐?”周易与寒德从暗处闪出。
“命流霞把药端来。”转身进房。
徐海城迎上他。“晚儿在发烧?”
南无春无奈颔首。回到床前,凝视着她娇憨讨喜的容颜,对她动不动就生病,将苦药当开水喝,心中十分不舍,但是又有谁能代替她生病呢?
所幸灌下一碗药后,弄晚便退烧了,也能吃下半碗米粥,再度沉睡。
阮非雪好生不耐,若非南无春在场,真要大吐苦水了。知道自己病歪歪的,何苦跟来扫兴?现在可好了,拖住大家的行程,令人游兴大减。
南无春终于开了金口,让大伙儿各自歇下。
徐海城送阮非雪至房门口,阮非雪终于忍不住跺脚埋怨道:“真气人!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却要耗在这儿陪她养病?”
徐海城安抚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所幸只是感染小风寒,很快就好。”
“多快?两天?三天?”师父师娘不在,阮非雪也不掩饰自己对常年生病的弄晚的不耐烦。“二师兄你说说看,小师妹病一次就要拖住两三天的行程,这一路上她只要病个三次,就会连累大师兄赶不上他祖母的寿辰。”
“我相信大师兄自有打算。”
“什么打算?”
“五师姊何苦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徐悠萍刚进房就听到她连珠炮的埋怨,忍不住跑出来道:“你觉得你被小师妹连累很可怜吗?娘说过,照顾病人固然辛劳,但生病的人才最值得同情,因为,照顾的人可以轮流照顾,生病却没人替你轮流生病。更何况,这么多年来,小师妹哪一次生病曾麻烦到你?”
阮非雪被她堵得哑口无言,气不打一处来,含着两泡眼泪跑进房里,关门落闩,说有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徐海城心疼极了,拍打房门,她也不开,不禁埋怨妹妹,“你何苦话中带刺,伤了姊妹和气,于你有何好处?”
“我只是把娘说过的话搬出来而已,伤了她什么啦?”徐悠萍当然也不喜欢常常照顾病人,但她觉得这是家人间的一种义务,无法逃避。
“萍儿,非雪比较心高气傲,不愿做低三下四的工作,但是她待小师妹向来温柔亲切,算是极好了。”
“我的好大哥,我明白你深爱着阮师姊,就算她说月亮是方的,你也欣然同意。既然如此,小妹我只能说:祝你幸运!”徐悠萍调皮的吐吐小舌,回房睡大头觉去了。
徐海城在门外喊,“萍儿,明天记得向非雪道歉。”
徐悠萍回道:“她有你死心塌地的爱着,自有你去安慰,还需要我吗?”
徐海城心想也对,明日若走不得,正好约非雪去逛市集,挑样首饰送她。
一夜再无话语。
南无春立在窗边沉思,晚风将他们的争执声迎风送来,英俊严酷的脸庞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有沉默。
实则他的内心百感交集,思潮如柳絮纷飞。可叹师娘还指望徐海城与阮非雪成亲后,能够照顾弄晚病弱的身子,否则她死不瞑目。
哼!他嗤之以鼻。
幸而那一夜秉烛夜谈,他已成功打消师娘的盘算,将弄晚归在他羽翼下。
他不怪阮非雪没有照顾病人的耐心,毕竟弄晚的死活并非她的义务或责任,她自然可以推卸之。只是,她又何必在他眼皮子底下装贤淑?大而化之的表现出她对病人的不耐烦,他反而还欣赏些。
比较起来,徐悠萍这小妹妹可亲可爱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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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弄晚虽然一心一意想下床,不愿耽搁行程,但南无春坚持不准,硬是让她多躺了两天。
到第三天,刚用过午膳,周易与寒德便带回来一位美绝人寰的姑娘,柳眉不画而黛,美眸灿如星晨,嫩唇恰似花瓣,精致的娇颜,玲珑剔透的心肝儿,她美得令人忘了呼吸。
不仅徐家兄妹看呆了,连阮非雪都变了颜色。
这女子的美艳,竟是她远远不及!而她,向来自负美丽无双的。
她的心忽然狠狠揪疼。
“你是谁?”
“你问我?”明眸不自觉地流转,那女子媚态逗人。“呵呵呵!千里迢迢把我找来,害我这弱女子饱受颠簸之苦,受尽风吹雨打,现在还被人指着鼻子问我是谁,我……我是什么命啊我……”弱质纤纤,楚楚可怜,哪个男子不心疼?
“表小姐,王爷在等了。”周易不为所动。
“请表小姐移步厢房。”寒德连声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