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有东西秀给你看。”范馥峰想到什么似的,伸手取过那台多功能手机,按下几个键,开始播放拍摄下来的影片,把手机凑到她面前。
是鲸鱼。
蔚蓝海中,一只中等体型的鲸鱼在水中不停地转圈圈,跟着半浮出来,用胸鳍和尾鳍拍打着海面,它沉下去,又浮出来,来回三、四次,再一次沉入海中后,它突然整个冲出海面,又“澎”地巨响跌进水里,激起好大的浪花。
短短两分钟不到的影片结束,余文丽忍不住又重看了一次。
范馥峰瞅着她专注的侧颜,手揉着她的发丝,静谧谧地道:“这只是大翅鲸。是研讨会里的一位年轻教授出海拍摄到的,我觉得有趣,就跟他下载了这一小段。”
“它在干什么?”鲸鱼也会跳舞吗?
“它在求爱。”
“……求爱?”扬睫,她颊边的桃红漫开了。
他牵唇,深黝的目光如融化的巧克力浆,一瞬也不瞬地凝视着她。
“鲸类的交配,不一定是为了孕育下一代,它们会因为相爱而在一起。为了求爱,会做出许多行为,它们会追逐、会摩擦、亲近对方的身体,会用尾部爱抚对方,雄鲸鱼甚至会对着雌鲸鱼展现它勃起的阴茎。”
不知怎么回事,温馨的淡甜变得浓稠起来,像他眼底的巧克力浆。
她心脏咚咚、咚咚地促跳,仿佛要发生什么事,她下意识期待着,既兴奋又紧张。
“你、你你也亲眼见过吗?”她记得昨晚他提过,那时“艾玛斯”先是赞助他、之后任由别人抢走他心血的那项研究,正是跟鲸类有关。
“嗯。”他颔首,微微浅笑中有抹神秘的性感。
“鲸鱼很聪明的,它们也懂得利用声音求爱,有些鲸类在求爱时,会发出脉频式的声音。另外像座头鲸,在求偶交配期问,会唱出为时甚久,而且相当动人的旋律。”
他的脸越凑越近,温热气息烘暖她的耳。
余文丽忍不住颤栗,情欲被挑起,随着血液渐渐奔放。
“你听过吗?”他低低问。
“……就、就像手机里那只大翅鲸的叫声吗?”口干舌燥,这明明是种折磨,她却完全不想解脱。
他摇头,搁在她腰际的臂膀明显收拢,让她的柔软曲线贴附着他的男性身躯。
她听见他低柔的笑音。
“那不一样。座头鲸的叫声是所有鲸类中最特别、最好听的。”
“是、是吗……”
“你想听吗?”
“嗯。”轻应着。“你也下载到手机里了?”
他又笑。“没有。可是我会唱。”
“嗄?”润唇微掀,风情娇艳,迷惑的猫儿眼极近地映出两个他。他、他会唱……会唱鲸鱼的歌?
小脑袋瓜里还转着他的话,下一秒,那声音轻轻的、低幽的,他真的在她发烫的耳畔哼起那奇异的旋律。
眼睛温热得又要流出什么来,她交睫合起,在心深处叹息。
合起眼更能想象,她仿佛真听见鲸鱼的叫声,那求爱的讯息清脆且悠长,隐隐如海底声纳,即便声音渐缓、渐歇、渐止,那力量仍似扩散的水漪,一圈圈、一层层、一波波地涌人心房。
她的男人学会跟她调情了。
她不要他刻意写出的情书,不要他绞尽脑汁做出的情诗,只要他把对她好当作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也就足够了。
她喜欢他的求爱之歌。
“阿峰……”
“什么?”
“我觉得……”
“嗯?”
“我们应该……把那天在飞机上的小置物间里没做完的事……”
“怎样?”他的黑瞳已布满浓欲。
“……彻底做完。”
她再次揽着他的颈,红唇送吻,把他每一声低沉好听的愉笑,全化作情动的呻吟……
于是,他们双双跳起舞来,在蓝蓝海中、在温暖海域,雄鲸鱼在爱人面前转圈、翻腾、跃冲,他追逐着她、摩擦着她,一遍又一遍地爱抚撩弄。
她的裸身在潋滥着金阳的海面下发亮,诱引着他,让他悸动勃发,并昂扬着欲望对她骄傲地展现。
她接受了他的求爱。
在似近似远处,在绮丽的梦境、梦外,她一直听见,一遍复一遍,那只鲸鱼正为她歌唱……
第九章
没有梦幻的烛光,不需要慵懒的音乐,催情的玫瑰香精油也派不上用场,更不需要换上性感睡衣,一切的一切,仍浪漫得让余文丽想哭。
她在他怀里轻泣、颤栗,意识飞过海洋、飞过重重山岭,在云霓中起起伏伏。
像是……一辈子都在寻找他,与他相遇。
“我爱你。”她说,语音低柔得几近耳语,雾般的眸凝视着男人犹自睡着的粗扩脸庞。
两颗脑袋瓜共枕在同一个枕上,被单底下,他一只粗壮臂膀占有性地横在她腰侧,她一只粉嫩玉腿则舒适地跨在他腿上,轻勾着他的腿窝。
室内好安静。
静到只听得到自己的心音,还有他微微的呼息声。
静到……仿佛全世界仅剩下他与她,她的眸光无法移开,不由自主地搜寻着峻脸的每一道线条、每一处淡细的岁月刻划。
他的眉睫好密、好浓,跟他那头柔软的发丝一样,却能传递出种种情绪。
笑时,他密浓的眉与睫飞扬着、颤动着,衬出瞳底的光芒。
偶尔,温朗眉间起了淡折,他眉睫收敛,整张沉静的脸带出教她怜惜、扯得她心窝泛疼的郁色。
她极爱他谈及那些花花草草、大动物小动物时的模样,像是藏着无数个故事,一个比一个精彩,他开心得想跟知己分享,说得眉飞色舞,炯目晶亮,黝脸总要漫开兴奋的润红。
“我爱你……”呢喃如歌,她的心以他为方向。
她爱他。因为他是他。
她不能以爱为名,去干涉他心中的抉择,更不会因他所选的不是她所冀望,对他的爱就终止了。
细腻的指尖如蝶吻般画过他的轮廓、他的眉眼口鼻、他的宽额厚耳、他的方唇方颚……
蓦然,她游移的小手被精准地扣住,压在男人的裸胸上。
他眉睫动了,两颗如浸淫在透澄水里的瞳,慵懒却也意味深长地瞅着她。
“笑什么?”范馥峰略哑出声,下意识将她搂得近些。
她一怔,眨眨眼。“……我有在笑吗?”怎么自己没意识到?
“你在笑。”他脸凑近,鼻尖都触到她的了,低低又说:“像是想到什么好事,嘴角不自觉地就往上勾的那种。”
周遭的空气再一次灼烫起来,她下由得逸出叹息,感觉他搁在她腰问的手蠢蠢欲动着,她身子轻颤,心也颤抖。
“是、是吗……”
“你刚才在想些什么?”那抹笑好美,好似藏着她自个儿才懂的心思。
“唔……”她在想,她和他的孩子会是什么模样?她还想,他肯定会是个好老公、最佳老爸。她不得不想,以他“刻苦耐劳老实头”的优质形象,总有一天,爸妈、大姊加小妹定要喜欢他喜欢得远胜过喜爱她这位正港的余家人。她又想……若他求婚,她一定会快乐得不得了。
“没有啊,只是想笑而已。你不也在笑?”
范馥峰咧了咧嘴,半开玩笑道:“男人怀里抱着一个大美人,这个时候,要他不笑恐怕很难,特别是大美人全身光溜溜又软呼呼的,闻起来香喷喷,让我只能热腾腾……”低喃,他的唇迭上她的,占去她的呼吸,摩挲她纤背的手掌徐缓移动,握住她胸前的一只丰盈,或重或轻地揉抚。
余文丽轻喘着,稍退的红潮再一次迅速拓开,把她莹白身躯染作嫣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