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峰……你、你你去那升学来的?你……等等,人家有话要说啦,嗯哼……”就说,他根本闷骚得可以,手指“邪恶”得教人胆战心惊。
她勉强抵挡,在“夹缝”中求“生存”,喘道:“你、你……你初恋给了李若桐,我明明是你的第二春而已,你、你为什么一副经验老道的样子……”噢~~不只是“样子”,他连“里子”也是,害她不断败阵下来。
他翻身,健壮的体格怕压坏她似的,双臂微撑,小心翼翼地轻覆在她的娇躯上。
峻睑俯视着她半晌,忽地低道:“若桐不是我的初恋。”
余文丽眨眨迷蒙的眼眸,过了好几秒才听懂他的话。“……她、她不是你的初恋?”除了李若桐,他还曾经有过别的恋情?原来,跟她一样“识货”的人当真不少啊!
跟他相比,她恋爱的经验竟然大不如他?!
她不应该听、不应该问,听得越多、问得太清楚,妒心会越重,包袱也就越沉。重要的是,他现在是属于她的,而未来精彩可期。
“你别说了,我——”
“我的初恋被兵变掉了。J
两人同时出声,她的话没来得及说完就自动截断了。
眨眨雾眸,她表情有些憨气。“初恋……兵、兵兵变……”
范馥峰牵唇一笑,爱怜地摸摸她的颊,五指最后停留在她柔润又敏感的耳畔,听她忍不住细细呻吟,他目光转深。
“对,兵变。她们都不要我。”
“她们?!你失恋经验到底有多丰富啊?”
他赶紧澄清道:“就两次啊!初恋对象是大学同社团的学妹,结果我保家卫国当兵去,她撑了半年就被别人追走了。然后是若桐,我和她的事你已经知道了。就是这样。”
唉~~可怜的孩子。“唔……听你现在说得云淡风轻,想想当初被抛弃时,还是挺难捱的吧?难怪我得追得这么用心良苦,才把你把到手。原来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那些女孩子让你吃苦,你怕到了,结果却害苦了我。”算来算去,就数她最无辜。
“对不起……”他好笑地叹息。“就你一个把我当成宝。”
“哼哼,你知道就好!谁教我心地这么善良。”善良的人必有福报,所以别人丢,她来捡,果然让她捡到宝。
“那是因为情人眼里出潘安。”他仍半开着玩笑,说这话时,幽深瞳底刷过柔软辉芒。“文丽,是你把我想得太好。”
“不是我把你想得太好,是你原来就这么好。我知道的。”指尖又一次沿着他的轮廓描绘。感情如柔水,她跌落一个温暖的流域,心中一直思索的问题,终于有了方向。
她应该告诉他。
“阿峰,你接受那项研究工作吧。”
俯视着她的男性脸容蓦地一愣,似乎大脑组织尚在消化她三秒钟前说出的话,一时间没办法反应。
余文丽浅浅笑着,眸光如此美丽,眉心温润有情,淡淡又说:“我们不要再为这个问题闹不愉快。我想清楚了,我不能任性地强迫你依顺我,只要你快乐,觉得非那样做不可,那就去做吧。我不希望你有遗憾,我也会一直支持着你。”
她说,她会一直支持着他。
心绪激动,范馥峰整张脸胀红,炯目迸出异辉。
此时此刻,说任何的甜言蜜语仿佛都是多余。再有,他喉咙紧涩得可以,就算想说,怕也要说得“里里落落”、不知所云。
低吼一声,他用动作说明内心的悸颤,双臂忽地用力搂紧她,紧得像恨不得把她柔软身躯嵌进自己的血肉里,而发红、发热的脸埋进她温暖的发丝中,由着她将他缠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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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日。
春日烂漫,日本樱花满开,由台湾前往日本赏樱的旅游团暴增,旅行社忙翻天,航空公司自然跟着海捞一票。只是有得必有失,来往台日的班机几乎天天大满席,服务最前线的空地勤人员“受害”最深。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再忙,怎么也要忙得很优雅。
“噢~~我不行了。”一名日籍东京Base的同事刚掀帘子回到厨房,强撑的肩膀马上垮下,扳开收纳在门边的椅板,“咚”地瘫坐下来。“呼~~”如释重负般地吐出一口气。
“可怜的香织妹妹,来,喝口我特调的综合果汁。”余文丽这一趟飞行负责厨房的工作,也是狠狠忙过一阵,现在才有时间喘口气,喝点饮料解渴。
“丽丽,你是我的女神!”香织感激涕零地接过果汁,捧着猛灌好几口,又重重吐气,觉得舒服好多,忍不住叽哩呱啦地说:“全部都是旅游团成员,好多的阿伯和阿桑,导游还带头要东西,今天小支的红白酒全部给光光,还有清酒,一罐也没剩,花生米果大家是用抢的,不过幸好这次搭载的花生米果够多,要不到酒的旅客多补给他几包综合花生豆,对方也会很开心的,没有闹出什么不愉快。”
余文丽闻言嘻笑了声。
“阿伯和阿桑要那些酒和花生,通常都是觉得新鲜有趣,想拿来当纪念品啦!反正搭载上机就是要供给旅客,给个精光,推车变轻,就不用推得那么辛苦啦!”这是她几年工作的经验谈,旅客索取东西,只要机上有,提供得出来,就大方赠送,不用替公司省钱,这样你快乐、我快乐,大家都快乐。
香织举起果汁对她俏皮地致敬,颇认同她的说法。
这一边,余文丽已将几盒主菜放进烤箱里,帮相同服务区的几名空服员姊妹准备餐点,等会儿好让大家轮流吃饭。
“美娜和百合子在Cabin Watch吗?”她问。
香织从柜子里拿出化妆包,对着小镜子努力补妆,边答:“美娜在watch,百合子跑去帮忙卖免税品喽!我等一下也要去顾后面的洗手间。”怕有不听话的旅客偷偷躲在里边抽烟。
余文丽点点头。“那等一下餐热好了,我先吃,然后再换美娜和你回来,百合子等卖完免税品再吃,我帮她把主菜保温起来。”
香织“啊”一声当作回应,因为她正在补口红,嘴巴开得大大的。
几秒钟后,她迅速收妥化妆包,丢进柜子里,没马上掀帘子出去,却对着余文丽挨了过去,嗓音压得好低,一副准备谈八卦的标准架势。
“阿NO~~丽丽,呵呵呵~~听说前一阵子你的神秘男友大曝光,在米兰的‘格兰饭店’里当场被抓包喔?而且过程听说还很精彩,唔~~看在我三不五时带我长野老家的‘喔米呀给’给你,你好歹也给点一手消息吧?”
说到这个,余文丽只能仰天大叹命运为何要如此作弄人?
她的阿娜答最后仍作了一个她其实不太希望他这么作的决定——他选择加入李若桐的团队,跟着一行人进入北义阿尔卑斯山区。
台湾的冬季刚结束,他便以参与国际生态研究为由,向木栅动物园这边作过说明,最后园方愿意给他一年时间,一年后,他仍得返台继续完成台湾本士动物的研究。
所以,他把原来的工作搁下,把她也狠心搁下,跑到好远、好远的地方,一个叫什么……什么“大帕拉迪索”的高山保留区,研究野山羊。
野山羊?!
果然隔行如隔山。
他弄不懂为什么夜间飞行时,空服员总要请坐在窗边的旅客把窗板拉上?弄不懂为什么飞机准备起飞或降落时,空服员一定要出来机舱趴趴走,盯着每个旅客把椅背竖直、桌子收起,还有,无论如何要把窗板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