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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倒不失是一个严肃的问题!

  “你的耳朵可真灵。”阿腾苦笑。 “你不认为我是最有资格这么认为的吗?我的家庭、我的眼睛、我的……爱情,从以前到现在,我失去的太多了。不过,现在我们谈论的不只是我。”

  停下推轮椅的动作,他像侧耳聆听,又像陷入沉思。 “说人类是老天的玩具虽然消极,但人类自诩为万物之灵,岂不又稍嫌乐观?举刚刚小兰那个例子来说,父母一心左右子女的喜怒哀乐,说好听一点是关心,讲难听一点是操纵,而这种操纵容易扭曲人格,”他的眉宇之间多了忧伤? “再回头想想,人类所处的这世界,似乎:无处不存在着操纵与玩弄。人类再聪明,再懂得玩弄权术,总也逃不过被自己愚弄和被老天捉弄的命运。生老病死、天灾人祸、因果相循……”

  “阿腾,不幸的人没仁悲观的权利。”何旖旎微侧过身,她的原意是安慰、伺这样的安慰,却显得乏力。

  “谁说不幸的人没有悲观的权利?”阿腾静静的反驳。 “悲观并非完全不好,以我为例,一生的不尽如意让我悲观、但却更早教会我洞悉世事的无常,让我更勇于和命运对抗,即使胜算不大,我还是坚持着。”

  是吗?这么说来,她的担心是多余了,她自嘲,转头仰视阿腾时,满心的忧烦突然转化为一股幽默。 “说的也是,你的背脊现在就像电线杆一样直了。”

  两人同时为她的玩笑失笑。笑声停止时,阿腾若有所思的仰头望向朗郎晴空。 “或许,我潜意识里还是不甘心做杀千刀老天的玩具吧!”

  她不禁又为他的形容而噗哧一笑。 “你的确是,而且很奇怪的,我相信‘杀千刀’老天最终会向你的顽强低头,承认你不是她的玩具。”

  经历了这难得轻松的一下午,何旖旎的幽默与阿腾的真诚,进一步的把两人推向更“和谐”的境界。

  回到绿屋时,何旖旎还颇富深意的说了一小段话。

  “瞧,对我俩而言,保持友情比维持爱情更容易些。”

  是一种警告吗?或者仅是一种提醒?阿腾沉默的臆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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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风过后的第三大早上,答娜比打卡钟还准时的向绿屋报到。电话线也终于抢通了,一切又恢复正常。

  何旖旎当然打了一通长途电话给常茵和钟珍,一方面向她们报平安,再则顺便解释延迟归期的原因,钟珍和常茵自然也少不了轮番上阵、对她的身陷险境与腿伤表示关切,她们还决定尽快找时间上山来,就算用抬的也要把她抬回家。

  明知道她们的话太夸张,但经过与几位挚友的联系后,何旖旎的不安感消失了大半,连带的心情也变得明朗,人一明朗,相对的,待人处事的态度也变得较为宽广。

  阿典师来换药时,她能边哼着歌边帮忙阿典师剪掉自己腿上的绷带,松掉夹板,甚至连阿典师偶尔不当的用力导致她腿部的疼痛,她也丝毫不以为意。

  和答娜站在一起时,她们就像磁铁相斥的两极。何旖旎越快乐,答娜的脸色就越难看。但何旖旎不但不介意,还调皮的逗弄答娜。

  就连目不能视的阿腾,也感受到何旖旎情绪的转折,他喜欢她的改变,可又不安于她的改变。

  离她下山的日子越接近,他的心就越慌,根本无法否认他自私的,想留下她,可是,他真的不晓得自己能用什么理由留住她?又“凭”什么留住她?

  有些话,过去他已隐忍太多,它们全在他的心头搅动着。

  他能不一吐为快吗?毕竟他所能掌握的时间不多了!

  随着阿腾心情的起起落落,时间电悄无声息的逝去。

  这天,是艳阳高照的一天,阿典师终于颁下特赦令,宣布何旖旎明天就可以拆绷带、去夹板了。

  何旖旎兴奋不已。 “太棒了,我坐这张轮椅坐得都快长青苔可,为了庆祝我终于脱离苦海,我们大家中午一起去野餐。”

  脱离苦海!阿腾为她的用语苦笑。或许,她最兴奋的事莫过于要脱离和一个瞎子共处一室的苦海,即使这个瞎子曾经是她的爱人。

  阿典师推说下午有事,不能参加野餐,实际上,他是体谅阿腾和何旖旎相处的时间所剩不多,所以才想让他俩有多一点独处的时间,而答娜则是一脸我神经病才陪你去野餐的不屑加入的表情。

  近午时分,两人提着答娜心不甘情不愿准备好的丰盛午餐,顶着骄阳来到最接近绿屋的这条小溪旁。

  他们躲在树荫下,首先铺上野餐垫,摆好野餐并坐下来享受大自然。即使不情不愿,何旖旎发现答娜还是舍不得亏待阿腾的胃,野餐丰盛得教人咋舌,有烤鸡、鲔鱼三明治、生菜沙拉、葡萄酒……

  环顾四周一圈,突然她后知后觉的发现他们现在的野餐地点,竟然是之前充满土石流,几乎活埋了她的那条小溪畔,她从不远处的断桥及残草断树看出端倪。

  “天啊!相隔不过咫尺,可这边就像天堂,那边却俨然是地狱。”何旖旎吃惊的着。

  “天灾人祸!”阿腾若有所感的望向断桥方向。

  “幸好桥是通往山地部落,不是通往小镇,不然就算十天半个月,也都很难回到都市里去。”

  “的确值得庆幸。”他看起来似乎有点遗憾断桥不是通往小镇。 “要不要来个鲔鱼三明治?或者一只烤鸡腿?”她试着让气氛轻松一些。

  接过三明治,阿腾忽然抛过一个这些天来,两人极力在避免的话题。 “小旖,你曾经怀念过以往吗?”

  突然,一阵强风吹过树梢。 “偶尔。”她迟疑的承认。 “我怀念我们的年少轻狂。”

  “还记不记得我们和河豚、参巴以及参巴的女朋友阿俪等人一起去旗律的那一次?你第一次坐三轮车,你说,坐起来的感觉很拉风。”

  “那次真是开土荤!”她笑道。

  “嘿!没忘记吧!那时当你免费三轮车夫的是我!”

  “当然记得!”她挤皱着鼻头。 “你的拉车技术不怎么高明。”

  “唉!过河拆侨。”

  “还记得你们这几个男生沿路鬼吼鬼叫的,搞得整个海边的人全向我们行注目礼,害我和何俪糗死了!”何旖旎边回想,边笑着抱怨,年轻,似乎都有那么一段疯狂期。

  回忆起过往,一伙人脱得只剩内裤在水中打水仗的情形,阿腾隐在墨镜之下的脸庞亮了起来。“别忘了,他们是水族兄弟,有的叫河豚、有的叫参巴,还有鱿鱼……在水里对他们来说,就像回家。”

  “没淹死才真能回家。起先还以为你们的游泳技术有多高明,后来才晓得原来全是旱鸭子。”何旖旎取笑道。

  阿腾则漫不经心的吃着三明治,边心不在焉的闻着徐扬的微风自她身上传送而来的轻香。那是自香奈儿或迪奥?他搞不清楚,他唯一清楚的是,那阵香气比任何食物更吸引他的感官,这大概是他看不见后的最大收获了、听觉与嗅觉远比正常人敏锐。只不过碍于不破坏和谐的约定,他只能尽量收回这份蠢动的情怀,好半晌,他才找回话题。 “年轻嘛!很少人会去理会后果的。”

  或许,正因为以前的我们都太不计后果了,所以事情才会演变到这种地步。何旖旎的心微微刺痛着,但为了维持这几天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和谐气氛,她隐忍着不提起伤痛的过往,让思绪停留在较安全的旗津之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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