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妈妈呀,我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宝宝家怎么会有男人,”真奇怪,人都还没老,记性却变差了。
“也许是走错了,你看有一、二、三……三个男人耶!咱们宝宝一向很乖,不会乱来,肯定是我们走到别人家里。”哎哟,真是不好意思,丢人呐!
“可是我好像有听见宝宝的名字。”姓彤的人不多,搞不好是他家失散已久的亲人。
“爸爸,你一定是听错了,叫你去看医生就是不听,老年痴呆的毛病又加重了吧!你呀,就是不会照顾自己,老要我为你操心……”
“你这老太婆别啰啰嗦嗦了,从年轻念到老不嫌烦啊,我哪有老年痴呆症,你更年期到了才胡说八道,瞧瞧你眼角的鱼尾纹又多了几条,赶快去做拉皮手术啦!”
“厚!结婚这么多年,你终于开始嫌我了,以前你追我的时候还说我是无尾巷最美的一朵圆仔花,现在你居然说我啰嗦,你……哇呜!我不要活了,让我死了算了,你一定喜欢上庙口卖豆花的阿珠嫂……我命好苦……宝宝呀,妈妈苦命……”
一场叫人啼笑皆非的闹剧在门口演出,年过半百的夫妻一点也不怕丢脸的呼天抢地,互相指责对方偷情、有外遇,你喊一声,我吼一句的掀起疮疤。
一翻起陈年往事,这对男女的记性可好得很,从某年某月某日某时某分发生啥事都记得一清二楚,连身上衣服的花色,到脚底鞋子的式样都说得钜细靡遗,让人不得不佩服他们的记性。
不过他们的吵架声实在太大,再也忍不下去的江天凭索性将两人拉进屋内,同时对两人一吼,他们才因害怕而抖缩地抱在一起。
“你……你想干什么?我可是学过空手道、跆拳道、合气道、剑道……我功夫很好,一拳就把你打趴了。”
彤爸爸一说完,彤妈妈马上崇拜的拍拍手。
其实两人都怕死了,手抖个不停,只是为了怕被人看扁的面子问题,装腔作势的唬弄一番。
“如果你们口中的宝宝叫彤乞愿,那么这里的确是她的家,你们没走错。”除非他们手中拿的是能开启每一扇门的万用钥匙。
江天凭在猜测来者的身分,同时他们也评估他的外在实力。
“啊那个请问一下,你是谁?”台湾国语一出腔,彤妈妈先关心眼前男人的来历。
“江天凭。”他报上姓名。
“没听过。”两夫妻同时摇着头,戒慎的盯着他。
“龙腾企业的总裁。”
“龙腾企业”四个字一出现,两人原本瑟缩的眼忽然大放异彩,由缩头缩尾的怯懦模样,转为挖到宝的兴奋表情,叫人有点适应不良,也不管人家认不认识他们,迳自笑颜谄媚地装熟稔,冲上前就握住人家的手问候,使劲的上下摇动不肯放手。
“我是宝宝的爸爸啦!我叫彤秀才,她是宝宝的妈妈,叫李月花,好久不见,恭喜恭喜,在哪里发财?”有钱人耶,要好好巴结巴结。
好久不见?恭……喜?都已经告知是龙腾企业的总裁了,怎么又冒出一句在哪发财?
忍俊不住的李先峰和蒋修文差点笑出声,眼前两人的宝模宝样真叫人发噱。
“龙腾企业。”江天凭不厌其烦的回答,脸色较先前的冷峻稍微回温些。
“喔!好能干哦!头好壮壮又没蛀牙,你找我们家宝宝是吧,我进房喊她一声,你等一等。”丈母娘看女婿是越看越满意,还没搞清楚女儿和人家的关系,一头热的李月花已把大企业家当女婿看待。
“她失踪了。”江天凭的眉为之打结,不解福态妇人为何要翻看他的牙。
“我们宝宝可爱又端庄,秀外慧中……明什么齿的,从小就是人见人爱的美人胚子,你要是中意她是你的福气,赶紧娶回家不要犹豫,后头还有一堆排队的青年才俊等着她青睐……”
“宝宝失踪了。”江天凭加重语气又重复—遍。
“失踪就失踪没什么关系,我们宝宝还在就好……啊——你……你说谁失踪?”这个宝宝跟他们的心肝宝贝不是同一人吧!
“就是两位的女儿,彤乞愿。”
江天凭的话才一说完,两道牛嚎似的哭声顿时穿透耳膜而来,两夫妻如丧考妣的抱头痛哭,惊天动地扯破喉咙哭喊,声势之浩大叫人头皮发麻。
就在大家想上前安慰他们时,没想到这对夫妻倒是演技精湛的高手,眼泪收放自如,上一刻哭得声嘶力竭,泣鬼惊神,下一秒钟泪水一抹,抽抽噎噎地便能开口询问是怎么回事。
“我们家宝宝为什么失踪?她很乖,又很孝顺,从没做过什么坏事,连我这个三克拉的钻戒也是她买给我的。”李月花边啜泣还不忘炫耀,将市价不到一千的苏联钻充当名钻四处招摇。
其实大家都知道那是假钻,只是不揭穿而已,任由她满足爱面子的虚荣心。
“正确说法她应该是被绑架了,而非单纯的失踪。”原因出于他的下手不留情。
“绑架?!”
两夫妻为之一怔,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两位尽管放心,我会尽一切努力将你们的宝宝救回。”也救回他的爱。
江天凭语气坚定的看向彤家二老,眼底的心急不输任何人,握紧的拳头泄露内心的激动,看得为女儿着急的夫妻顿时交换一个古怪眼神。
李月花先是非常和气地走上前,观察他一会才重重点头,嘴巴咧到耳后的笑得相当怪异。
“你是我们家宝宝的男朋友?”嗯!这个好,这个好,大总裁呐!以后他们一家吃的用的就不用愁了。
他点头,虽然觉得他们看他的神情让人不太舒服。“我们是在交往中。”
“那你很爱她喽?”有承认就好,上回看中的貂皮大衣有人付帐了。
“是的,我爱她。”想要得到人家父母的赞同,他说得真情真意。
笑眯眼的彤秀才拿出一瓶啤酒,准备来个翁婿谈话。“我们的钱很多,都放在银行生利息,因为是定存没办法解约,那赎金方面……”
“我全额负担。”当下明白其意的江天凭—口承担责任,不需他付—毛钱。
“哎呀,真是年轻有为的好孩子,伯父才起一个头,你就看到我喉咙口了。”真不错,将来吃香喝辣就全靠他了。
“……”为什么他有种被当肥羊宰的感觉。
“来来来,有酒没菜怎么行,我去炒两道菜让你们配酒喝,这些先拿去嗑嗑牙。”李月花更热心,招呼一旁的李先峰和蒋修文“共襄盛举”。
看着由环保袋中一一掏出的葵花瓜子、蒜炒花生、开心果和辣小鱼干,江天凭顿时了解第一天看到的凌乱是出自他们的杰作,而非小偷闯入。
不过,他们也未免太开心了,女儿下落不明、生死末卜,他们居然还有心情开同乐会,开怀大笑的唱起日本歌曲。
这……这是为人父母的关心吗?
三人脸上同时多了三条黑线,用非常无奈的眼神盯着毫无慌色的夫妻,不怎么欣赏他们载歌载舞的乐天心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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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你带五亿不连号的钞票到丽景别墅区的五号空屋,不许报警。”
在等了难熬的一夜后,就在黎明来临前,江天凭等人终于等到好不容易响起的勒索电话,并于银行营业的第一时间提领大笔现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