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就聊他某个朋友的朋友,开个小刀却死了嘛!”她心虚地敷衍带过。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明明就是你乱作梦,还拉到祥爸,就是爱牵拖!”
她不服气地噘起小嘴。“真的是他害的嘛!你都不知道那个梦有多恐怖,从你拉着我的手交代遗言开始我就一直哭,哭到醒了眼泪还停不了。你看,我的眼睛都哭红了,还有点肿肿的呢!”
“还真的耶!”他捧着她的脸细看,笑笑说:“好啦,至少由此可知,我在你心里还挺重要的嘛!”
望着他温柔的笑脸,羽茵莫名地脸红心跳,被他触碰的脸庞突然有股触电般的感觉,还有一种不曾有过的心慌意乱。
“你少臭美了啦!”她心虚地闪避他的抚摸。“我只是一时感动。”
“意思是我的‘遗言’让你太感动吗?那我一定是说——”君戎顽皮地握起她双手,轻咳两声,说话有气无力地演起来。“羽茵,在我死之前,有一件事我一定要跟你说,其实我一直深爱着你。遗憾的是,我默默地守候了你一世,到死你都没发现我对你的感情。但是我对你没有一丝埋怨,因为只要你过得幸福,我也会觉得幸福。我爱你,至死不渝。”
一股热气“轰”地直窜羽茵的四肢百骸。
要死了!她这辈子还没听过任何男人对她说过这么肉麻,但又真的有够感人肺腑,让她鸡皮疙瘩爬满手臂的甜言蜜语呢,就算这是从君戎嘴巴里讲出来的玩笑,还是害她心头一阵小鹿乱撞,心动的感觉似乎比对着男友还强烈百倍。
完蛋了!在她面前的明明是艾君戎,是从小和她打闹到大的哥儿们,她怎么会对自己的死党有这种感觉?一定是睡昏头了!
“被我感动了吧?”君戎乘机半开玩笑地试探。“有没有一咪咪爱上我的感觉呀?”
“有,有很想拿刀砍你的感觉!”她硬是不承认,大打马虎眼。“你要是在我梦里发这种花痴,没病死也被我槌死!我这个人是心地善良,就算梦见一只狗死掉我也会哭的。”
她的答案让君戎有些失望,但还是故作轻松地笑说:“是,你感情丰富、泪腺发达,至少我死后不伯没人哭坟,还可以省下一笔请孝女白琴的钱呢!”
“呸、呸、呸,童言无忌!”羽茵白了他一眼。“才刚给你介绍新女友就咒自己死,你是存心让我对不起人家啊?”
“至于这点,我得先跟你说对不起。昨天我约了对方,就是谈这件事。我对你介绍的那个女孩子没感觉,只能做朋友。”
“原来昨天你说不能取消约会是因为这个?”
“嗯。抱歉,让你这个红娘第一次牵线就失败了。”
“算了,你不喜欢也没办法。”
羽茵十分诧异,当初自己一头热地介绍,现在失败了,应该感到失望才对,可是在她心头不仅没有半点挫折感,竟然还隐隐有着喜悦浮动,好像这才是她希望的结果。
好奇怪,她今晚到底是怎么了……
“对了,李再胜真的选上了立委,我还没恭喜你呢!”君戎大方地说:“那么多人投票选择他,或许他真是个人才,是我看走眼了。恭喜你,顺利的话,你将来可是个官夫人喔!”
“谁稀罕当什么官夫人,我当初支持他竞选又不是为了这个。”
“我稀罕呀!”他皮皮笑说:“以后我万一接了汽车罚单,是不是可以请你拿给李再胜注销,耍一下特权?”
“耍什么特权?你找死喔!”
羽茵开玩笑地槌了他胸口一记,两人又像往常一般笑闹起来。
可是,她在心里偷偷比较了一下,却发现自己费了那么多心力辅助男友当选,还没有比知道君戎没和她介绍的对象来电时雀跃得多。
怎么会这样呢?她……是不是真搞错了些什么?
笑容之下,羽茵的心真的茫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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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男友选上立委以后,羽茵又开始了一份新工作,那就是“立委助理”。
接到打来哭诉请愿的电话也就算了,更多的是因为政治立场不同,故意打来就破口骂起祖宗八代的,但她都得和颜悦色、一一安抚,挂上电话才可以对着空气回骂人家祖宗十六代。
为了替下一次立委选举铺路,她三天两头就得帮无法分身的男友赶些婚丧喜庆、送红白包,偶尔还得应主人要求上台高歌一曲;或者天天泡茶、泡咖啡给闲来无事到办公室串门子的其他委员助理喝,美其名是替各人主子打好人际关系,其实是大家一起聊聊是非、谈谈立院八卦罢了。
所以喽,这立委助理的职衔明明听起来很不错,但羽茵总觉得自己好像只是个“高级”小妹。男友放给她的权力太少,她只能“打杂”,和当初想像中可以终日为民服务的情形实在是相差太多。
尤其是她这个立委助理天天报到,她的立委男友却三两天才来“蜻蜓点水”一下,又不说他到底在忙什么大计划,更让她好闷。
“今天又不来了吗?”
羽茵懒洋洋地趴在桌上,侧头看着这些天来她整理的选民请愿书和其他资料,都堆得半人高了,偏偏找不到人处理,急性子的她越看越火大,再也忍不住,干脆拨电话找人。
“喂?”
“还喂?”她没好气地说:“不管你现在人在哪里,限你一个小时之内回办公室,否则——”
羽茵话还没说完,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李再胜就这么走了进来。
西装笔挺的他随手关门,一派悠闲地来到羽茵身边,俯身就要吻上她的右颊,却被她躲掉。
他眉一皱。“怎么了,今天火气那么大?”
“我今天的火气算小了。”她不悦地回应男友。“你老是不见人,到底在忙些什么?公文都堆——”
“我这不是来了。”他语气有些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我知道你这个人做事认真,但有时候实在太过认真了。”
“认真的女人最美,你不是说过就喜欢我的认真吗?”
他微笑摇头,没打算反驳她,算是退了一步。
“喏,这些文件和请愿书都是这几天累积下来的。”
羽茵把一大叠卷宗放在他桌上,再胜坐下来看不到一分钟,就把卷宗又搁在一旁。
“羽茵,待会儿陪我参加一场企业界餐会。呃,你这身打扮不行,我先载你回家换衣服吧!”
“又是餐会?这是你几天来第一次进办公室,结果待不到十分钟又要离开?那些文件你都还没处理呢!”
“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嘛!”
“小事?”羽茵听了十分不满。“你到现在只参加过一次院会,还为了跟民生利益根本没啥关系的鸡毛蒜皮小事,咄咄逼人地逼哭了一个年纪比你爸还大的政务官。至于竞选前你开出的政见,更是一样都还没着手执行,更别提实现,你当初那股为民服务的热忱都到哪去了?”
他不以为意地笑说:“呵,你真是天真得可爱,立委又不是慈善事业,多少也是以‘营利’为目的。再说,我好不容易选上,当务之急当然是巩固自己的势力,多结交一些在政界、商界举足轻重的‘益友’喽!光这些就够我忙了。”
“那你开出的政见呢?”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见的。“你就不怕没实现,将来选民不再支持你吗?”